鐘二抱著人,完全顧不上什麼青鸞不青鸞,她現在這種感覺,還不如讓青鸞咬一口,昏死過去反倒來的痛快。
混亂的夢裡,在直播屏幕上看到小天使們的討論,這兩種感覺,鐘二都覺得怪異,始終存在著一絲疑慮。
而她此刻真真切切的抱住餘己,嗅著餘己身上讓她瘋狂的香氣,雙手根本不受她自己控製的,順著餘己的中衣下擺,觸及到他微涼的側腰,繼而攀上他的脊背,才算完全相信,餘己真的給她下了藥。
“你真的給我下藥……”鐘二掛在餘己身上,越想越氣,照著他來推自己肩膀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你躲什麼……你現在裝什麼純?”
“哈…”鐘二舔了舔唇,無力的笑了笑,仰著濕漉漉的小臉,瞪著水汪汪卻含著怨的眼睛,看向帷帽,“是想讓我求你嗎?嗯?”
鐘二手還摩挲著他的側腰和後背,跟著他不斷後退的腳步上前,“求你了,好餘己,求你抱我……”
餘己臊的腦袋快要扭到身後,雙手無處安放的懸空著,後脊和側腰繃的緊緊的,好在總算是還差幾步就退到藥格,藥格上還有幾瓶清心露。
鐘二貼著他的衣襟幾次深呼吸,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效,竟然覺得熱度減退了一點。
餘己身上的手感實在太離奇,要不是現在沒有那個精神頭兒,她真想和小天使們吐槽下,餘己簡直軟的不像個男人。
看著修長挺拔,上手一摸,卻連一塊硌人的骨架都摸不到,連跨骨都算上,全都被一層軟乎乎的肉包著,卻一點也不胖,這種骨架,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啊……
餘己終於靠到藥格子停住,回手夠了一下,沒夠到,隻得不管不顧的轉身去拿。
餘己腰身在鐘二手下驟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鐘二險些驚歎出聲,懷疑他的脊柱都擰勁兒了,中衣隨著他的動作卷起一個邊兒,一截白的哪怕在不甚明亮的燭光下,仍舊紮眼的腰,撞進視線。
鐘二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狠狠眨了眨眼,再看去,頭皮有些發麻。
——難道這古代穿越頻道,真的搞出了玄幻事件嗎?
白的人她見過,小學的時候,就有一個小姑娘,白的跟個雪團子似的,但是那種白,跟餘己這種明顯是兩回事。她猝然想起夢中的蛇頭,哆嗦著鬆開手,朝後退了一步。
餘己借機趕緊夠清心露,卻驟然間頭頂一鬆——
直播屏幕上安靜被打破,這半夜三更的,竟然開始刷起了評論,先是三五個冒出來,接著越來越多,到最後整個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留言小字,不斷向下刷新,根本看不見屏幕的文章界麵了。
腦子裡叮叮的提示音,留言霸王票營養液交織在一起,如同一場慷慨激昂的奏鳴曲,如果換做平時,鐘二可能會欣喜若狂,美出大鼻涕泡兒,浪斷了小蠻腰。
但此時此刻,鐘二隻是潮紅著臉,微微張著唇,一動不動垂頭看著手裡。連難捱的藥性,似乎都被驚飛,她一手托著拽掉的帷帽,一手托著一團……頭發。
——不是墨潑一般的青絲,而是雪染的純白。
鐘二老半晌,都沒能找到自己的聲音,她順著發一寸寸的朝上看過去,一直看到餘己的頭頂,儘是一片純白。
而餘己摸到藥瓶的動作,也僵在原地,背對著她,捏著小瓶子的指尖,是無論如何也抑製不住的抖。
兩人無聲的僵持著,鐘二手裡的發,有一些沒能抓緊的,就順著她的指縫掉落下去,垂在餘己的小腿處。
“你……”鐘二隻說了一個字,就感覺被什麼哽住了喉嚨,餘己將顫抖的指尖用另一手捏住,緩緩道:“你不是想要看看,我長什麼樣子嗎?”
鐘二動了動唇,手裡還攥著餘己的帷帽,隨著餘己慢慢轉過頭,手中的帷帽“啪”的掉在地上。
她視線掠過餘己與發色如出一轍的眉,凝在他那雙淡色到不似真人的眼,雙眼中隻有瞳孔中心的一點是黑色,周圍都是淺淡的月白,幾乎是瞬間她就想到了——蛇。
秀挺的鼻峰下,唇形美好,甚至有唇珠,但毫無血色,配上那一頭白發,妖異無比。
鐘二無法形容此刻的感受,也根本無法用美或者醜,來定義餘己的模樣,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模樣,那一頭雪色的發,這一雙淡色的眸,在這古代如果不戴帷帽出門,不用半條街,被人當成妖孽,拉去架柴火燒了,絲毫不稀奇。
她整個人都看傻了,衝擊太過於強烈,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那張妖異的臉越湊越近,鐘二下意識的後退,餘己遞到半空的瓶子,就那麼僵住。
然後鐘二又看見那雙引的人根本錯不開視線的雙眼的中,漸漸蓄滿了悲傷,一圈一圈的隨著那一丁點的黑,蕩過月白的瞳仁,蕩進鐘二的心裡,沒來由的讓她一陣窒悶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