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番外前塵(1 / 2)

“你不是一問我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嗎?!”

鐘二一臉陰鷙,短發濕噠噠的貼在腦袋上,被頭頂的水流澆出了一個標準的漢奸式中分。

她微微收著下顎,“啪!”的一甩手打掉捏著她後脖子的手,巴掌大的小白臉上,清晰可見重疊交錯的鮮紅手印。

“殺人——”

這一聲兒她用上了全身的洪荒之力,鐘二從來也沒有大聲說過話,更何況是這種程度的尖銳嘶吼,她看電視一個唱歌選秀頻道說,氣沉丹田動靜大,但她不知道丹田具體在哪,隻好大約摸小肚子使勁一縮……

動靜倒是不小,鐘二除了自己讓自己給嚇一哆嗦之外,下腹用力過猛險些當場尿了。

好在效果確實是好,一群光屁股娘們已經對著鐘二舉起的魔爪,紛紛定在了半空中,室內陷入一片寂靜,隻有上了年頭的排風扇撲啦撲啦的轉動聲,伴著沒有關閉的淋浴噴頭唰唰灑水的聲音。

鎮住了,鐘二想。

她早就該把殺人進來的事抖出來,早抖出來,何苦被欺負成這樣!

隻是這種寂靜沒能維持住多久,在鐘二繃著臉扒拉開一個擋路的白花花肉墩子,打算擠出包圍圈的時候,頭頂傳來的尖銳的疼痛,她被揪著頭發,朝浴室的隔間拖過去。

“啊——”

鐘二抬手攀著頭頂抓著她頭發的手臂,一路慘叫著被拖行進了隔間,背脊貼上冰涼的瓷磚,她掐著脖子被人用擰掉了噴頭的淋浴管子朝臉上澆水。

窒息來襲,下意識的呼吸,卻嗆了一大口水,從嗓子到肺部都火辣辣的疼,脖子被扼住,連咳都咳不上來,她拚命的掙紮踢打,奈何力氣和對方比實在是以卵擊石。

“敬酒不吃吃罰酒。”見鐘二臉憋的泛青,抓著她脖子的手總算鬆開,鐘二直接順著牆出溜到地上,趴在隔間臟兮兮的地麵死命的咳。

一隻大腳,順著鐘二白皙的脊背,遊走上她的側臉,直接將她狠狠踩在地麵,“怎麼樣小賤貨,還要扛嗎?”

“還殺人進來的?!哈哈哈哈……”健壯的女人蹲下,“要不是全號子數你的這身皮兒嫩,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給我舔鞋麵兒都不配……”

“還扛著嗎?”女人的腳趾勾起鐘二的下巴,聲音黏膩惡心“我勸你乖乖的,現在爬起來伺候我,否則……”

“你,咳咳……”鐘二緩過來一些,朝後爬了爬,避開女人的腳,哆嗦著用手背抹了把臉,顫聲道:“你癢就去用拖布杆……”

“我看你還是欠收拾!”女人臉上的橫絲肉抖動,一雙標準三角眼發出惡毒的光,一腳狠狠踹在鐘二的側腰,將她的頭撞在隔間門上。

接著便和往常一樣,是角度刁鑽的拳腳相加,鐘二蜷縮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腦袋,慘叫連連。

外頭洗澡的女人們都習以為常,隻有一個全程沒有參與也沒有阻止的老阿姨,搖頭歎了一口氣。

這新來的小姑娘,說她是個軟骨頭吧,無論這號頭子怎麼威逼毆打,就是不肯就範,都是女人,又沒有那玩意,不過就是抱著乾磨,能怎麼著,忍著惡心咬咬牙就過去了,進了這裡頭,分到了五號獄,這種還是好的。

其他的號子裡,這種事可能沒有,但是逼著人喝尿偷偷用大米飯卷著衛生紙曬成的針紮人取樂,不讓睡床給攆廁所蹲著去,飯裡頭給你摻口水,可比這個難捱多了。

但要說這小姑娘是個硬骨頭吧,挨揍的時候比誰喊的都慘,哭的比誰都厲害,誰拍兩巴掌都不還手,平時存在感極低,走路溜著牆邊兒,誰說話聲音大一點,都能嚇她一哆嗦。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白白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把五號監獄的號頭子,用淋浴管子勒死了。

聽見隔間裡頭沒老大的動靜了之後,平時號頭子的狗腿子開了隔間門,就見號頭子眼珠暴突,舌頭青紫的耷拉在下巴上。

而鐘二,正一身傷痕的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嚇的整個人哆嗦成了一個電動小馬達。

全監獄的人,都不信她能用雞崽子體格子,乾死一隻“大鵝”但是種種證據,目擊者再加上鐘二自己的供詞,都證實事實的確如此。

儘管她哭抽過去兩次,自己身上的傷比死人還嚴重,並一在強調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最終的審判結果,加上先前的死緩疊加——死刑。

判刑的時候,法官都讓她哭心軟了,直抹眼淚,可法不容情,她才故意殺人,把自己的繼父捅成蜂窩煤進來沒幾天,就又殺了人,看著再錐心刻骨的可憐,也是切切實實的殺人犯。

死刑判決下來,鐘二不睡覺成宿成宿的哭,她實在是後悔,後悔怎麼就沒忍一忍,但是哭著哭著就嚎上了,怎麼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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