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二被扛到肩上, 第一反應是這姿勢這劇情, 簡直致命熟悉有沒有!電視劇和裡, 通常男主這麼扛女主,都是兩人要沒羞沒臊的開始。
小天使們也頓時炸開了花, 她們整天混跡網上, 當然知道這麼經典的橋段, 是意味著什麼。
言予:猝不及防的車!
金水仙:車門已經焊死, 請朝著城市的邊緣開——
唯故衣:虞姬好霸氣, QAQ我也想讓他扛一次, 紮一次……
Jack_Gyeom:放開直播員, 有種來扛我!
天天:2333樓上兩位,你們怕不是忘了餘己的發情期是兩個月,這兩個月裡, 頻率可是和我ID一樣的:)
Eris:確認過眼神,直播員是要被艸死的人。
喵君:喵喵喵?發情期不是還沒到?
小柒榛榛:對啊,我覺得不會……
鐘二大頭朝下,後腦勺的頭發都糊臉上來了, 因為倒控, 上頭的熱血夾雜著黃色廢料,一起充斥了她的大腦, 讓她無法把餘己突然扛她這件事, 分析出彆的意思, 胸口小兔嘰和小鹿嘰輪番開撞。
餘己顯然不知道他這麼一扛, 女主“白玉”未出閣的大姑娘, 跟野男人搞一起的事兒,算是徹底坐實了。
隻是府內有沒有人看見,都有誰看見了,鐘二根本不在意,大不了她就改劇情——把未出閣的大姑娘改成能自由戀愛怎麼樣?
餘己一路將她扛回了彆院,鐘二全程老老實實的趴在餘己肩頭,進了門,餘己把她放下,將她亂糟糟的頭發伸手捋順,心中不明原因的惱火一掃而空。
他捏著鐘二的臉蛋溫柔道:“幫我整理藥包,今天可能要施藥到天黑,得快些。”
一臉興奮,準備好被這樣那樣的鐘二:“……”
各種蒼蠅式搓手,等著看兩人滾一塊兒的小天使:“……”
24282549:都讓開,我開槍斃了這兩隻不好好走劇情的。
木村。:太君彆衝動,不是我方戰鬥力不強,是敵軍腦子有坑。
狼藉:就說麼,發情期沒到,是不可能的,瞎激動,一個個的。
鐘二瞪著餘己的後背,搓了搓鼻子,整理了自己蕩漾到太平洋的思緒,認命的幫餘己去整理藥包。
講實話,車上親親的時候,她草草的一把,劃拉到的是正常的亢奮狀態,要不然被餘己扛起來,她是不會胡思亂想的。
鐘二手上整理著藥包,一層層的碼進藥筐,看著餘己眼神有些複雜。
她對男人沒有經驗,但是照理說,餘己都那什麼了,怎麼會不到發情期不行呢……
兩人將相較上次好幾倍的草藥包,整整齊齊的碼在三個大藥筐裡,鐘二看著這些草藥,下意識的手臂發酸。
“這些你是什麼時候弄的啊?”鐘二忍不住問。
上次她哐哐哐了整整搗了一天,也才不到一藥筐,今天這可是整整三大筐。
“……你沒來找我的那幾天弄的。”餘己看著鐘二說:“一直想去找你,隻好找事情做。”
“那就找唄,”鐘二樂了,“你隻要去找我,我肯定就扛不住啊。”
餘己抬頭直勾勾看著鐘二,鐘二繞過桌子,蹭到他跟前仰著小臉刻意拉長著聲音說:“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對你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抵抗力。”
小天使們聽到這裡,受不了直播員這種肉麻兮兮,嘔嘔嘔~刷了一屏幕。
不過餘己聽了沒什麼反應,鐘二掐了他一把,他才低頭親了親她的臉。
兩人整理完藥包,還是同上次一樣,順著彆院後麵,搬上馬車,鐘二和餘己被三個藥筐擠的隻剩一個小小的地方,兩人黏糊糊的沾在一起,隨著馬車晃蕩,時不時就要擦出滋滋的火花,熱熱乎乎的親個小嘴兒。
到了城西,餘己這次沒有找小巷,而是在正街的末尾找了一塊兒大青石,將草藥筐搬下來,人坐在青石上,還是像上次一樣,草草寫了一張紙貼在筐上,有人湊過來,餘己就開始診脈施藥。
鐘二這一次也沒有全程廢材,餘己診脈之後,頭也不回的跟鐘二描述要拿哪種繩結的藥包,一開始鐘二弄的還有些慢,等到熟悉了,兩人配合的越發默契,速度也十分的快。
隻是這次施藥,來看診的沒有城南多,沒等到太陽偏西,兩人跟前已經沒了人,餘己整理了一下,還剩下一筐多草藥,都放上馬車,就帶著鐘二,慢慢悠悠的在街上找麵館。
鐘二不知道餘己一定要帶她吃麵的執著來自哪,她其實還不餓,但見餘己堅持,也就跟著走,兩人進了一家小麵館,餘己還不吃,隻看著鐘二吃,搞的鐘二哭笑不得。
吃過麵回到府裡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下來,餘己還要回去整理東西,給薑子寒配藥,鐘二也得去老太太那裡一趟,報個道,說明今早沒過去請安的原因,順道回去洗漱下。
兩人黏黏糊糊的在岔路口揪著手不想撒開,餘己把鐘二摟住,使勁兒抱了下,“我晚上……去找你行嗎?”
鐘二點頭如搗蒜,她前後左右都看了一圈兒,見沒有什麼人,就掀開餘己的帷帽鑽進去……
聽人來報小姐回來了,出來迎接的兩個小丫頭蹲在角落裡,看著院中燭光映照下,難舍難分的兩個人,低低的交談。
“我現在覺得,小姐和神醫最相配。”針尖小聲說。
“哼,”麥芒哼了一聲,“我也覺得……”
等到和餘己總算是費勁巴拉的分開,沐浴洗漱好,鐘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裡,老太太已經到休息的時間,沒有和她說幾句,就哈欠連連。
鐘二識趣的告退,到門口時,身後傳來老太太慢悠悠的聲音,她說:“丫頭,你儘管挑你喜歡的,到時候你爹爹若是反對,我去和他說。人這一生要照著自己想走的路去走,才不會後悔。”
鐘二心中一動,心知她和餘己的事情,恐怕老太太早就知道了。難怪今天她到這時候才來,老夫人卻一句沒問。
她即便不是女主,也被這份來自長輩的愛護動容,她抽了抽鼻子應下,走出主屋,滿心的唏噓。
這個姑母的故事,鐘二起先不知道,偶然一次聽針尖和麥芒閒聊,說老太太年少時,喜歡一個百夫長,親事還未定,那人就戰死沙場,她大病一場,那以後身體就開始不好了。
隨著親哥哥官越做越大,求娶的人也越來越優秀,可是老太太執拗很,不僅不應,但凡事有人求娶,就會大病。
到最後沒有媒婆敢再上門,親哥哥更是對她的事不敢逼迫,她的病卻沒好,逐漸的連光和風也見不得,每到冬天就越發的嚴重。
最後禦史大夫實在怕這唯一的妹妹受不住,這才選了四季如春的南方,給她置了宅子。
有情人不能眷屬,這種事怎麼都是讓人傷懷的,但鐘二卻更對她終身不嫁,至今不悔所動容,能為一人存愛一世,何嘗不是浪漫?
鐘二媽媽和爸爸也曾經很相愛,哪怕都是窮人,卻過的非常幸福。
鐘二知道,在她爸爸死後,她媽媽也曾經想要獨自撫養她長大,但是溫飽麵前,一切堅持都是泡影,單親媽媽,又是個沒什麼本事的女人,一場病,就掏空了所有的積蓄和咬牙堅持許久的決心。
她媽媽嫁給繼父,卻總是吵架,繼父脾氣暴躁,酗酒之後打罵她們娘倆,和當初騙她媽媽結婚的嘴臉,完全是兩個極端。
鐘二從主屋出來,轉過拐角就蹲下了,她抱著腿,眼睛盯著黑漆漆的夜,她心疼也可憐她媽媽,理解那個女人掙紮無望後,不得不靠著最厭惡的東西,來短暫的麻醉自己逃避現實的做法,就連最後飲酒過量而死,鐘二也並不意外。
她回想起,當時繼父按著她要對她乾那種事兒的時候,她掙紮著摸到西瓜刀捅了他一刀,他捂著肚子跪下的時候。
剩下那十幾刀,她確實是心存了報複和怨懟,她當時甚至沒有像律師辯護的那樣嚇到失控,所以法院判她防衛過當,鐘二毫無怨言。
不是所有人都有運氣去堅持什麼,她媽媽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作為她媽媽不幸的來源,鐘二對自己也不是沒有怨懟的,所以她殺了繼父之後,在法庭上,沒有為自己辯護過一句。
鐘二在沒來主屋前,就把直播關了,這會兒縮成一團兒蹲著,沒有小天使看到。
她的自我調節能力,和自我保護能力如出一轍的強橫,她被老夫人一句話觸動的愁腸,還沒等打上結,便隨著她一聲歎息,自動代謝掉了。
鐘二甩了甩腦袋,把最後一丁點不好的記憶甩出去,有些想餘己。
不對,她是非常的想餘己,想她遇見的唯一一個內心善良又溫柔的人。
鐘二抖了抖衣裳,也抖了抖蹲的發麻的腿,她得去找他,狠狠吸兩口,慰藉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肝兒。
實際上她和餘己已經說好了,餘己給薑子寒配完藥就來找她,但鐘二這會兒實在沒辦法回去等,迫切的想要見他,於是她跑回自己院子,命小丫頭去廚房搞了幾個小菜,就拎著去找餘己了。
這會兒時間還早,鐘二在彆院門口,把兩個死活要護送的小丫頭打發回去,自己進院子,拎著食盒朝門上“哐哐”磕門。
眯著眼,掐著甜甜的嗓音開唱:“小兔子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一遍沒聲音,鐘二清了清嗓子,又換成大灰狼嗓音,粗聲粗氣唱:“小己己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
門“吱呀——”的開了,神色複雜的薑子寒,和麵無表情的餘己都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一手提燈,一手提食盒,邊唱邊跳,一隻腳懸空著沒來得及放下的鐘二,同時抽了抽嘴角。
鐘二閉上嘴,放下腳,三人氣氛詭異的麵麵相覷了一會兒,薑子寒喧賓奪主的開口道:“你找他有事?”
鐘二先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事兒,就是想和他粘一起。
但她隨即又點了點頭——她是來吸人的,黏一起還要親親抱抱,是大事。
薑子寒回頭看了餘己一眼,又皺眉看了看鐘二,他的嘴唇一下午沒見,消了不少,也不知道是抹了藥膏,還是啃的活血化瘀了……
“我正好要找你,有話跟你說。”薑子寒說。
“啊?”鐘二一頭霧水,並不想和他說話,隨口搪塞道:“這麼晚了,明天吧。”
“晚了?”薑子寒回手指著餘己,“你這麼晚來找他有“事”,我跟你說兩句話要等明天?”
薑子寒把“事”咬的非常重,他的嘴唇就上撅的很嚴重。
鐘二想笑,但是見餘己和薑子寒臉色都很嚴肅,隻好硬抿住了,她想了想,點開了直播,撇著嘴點頭妥協。“說說說……”
她轉過頭把食盒遞給餘己,溫柔道:“今天廚房新弄的小菜,你煮點粥吧,我一會就回來,一起吃。”說完還飛快的撅了下嘴唇,送上飛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