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二進屋的時候, 還有些忐忑,但見餘己神色如常的淘米煮粥, 她粘上去,餘己也和往常一樣,輕輕摩挲她的頭頂,一顆心徹底放下來。
薑子寒果然嚇唬她,餘己那麼溫柔善良,那麼稀罕她, 怎麼可能對她那麼凶殘——隻是心中莫名的小小失落是什麼鬼?
小天使們也都在等餘己爆發,但令人詫異的是,餘己絲毫沒有爆發的苗頭, 連開門的時候, 那片刻的失控,似乎都變成了幻覺。
青鸞盤藥架子上, 把小腦袋縮在自己的卷裡, 安安靜靜的做一個擺設, 餘己站在窗邊煮粥, 鐘二從背後抱著他, 等著他發問, 但餘己隻是慢慢用勺子攪合著粥,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
鐘二不想騙餘己,但又不能實話實說, 餘己不問, 她動了幾次唇, 也沒開口。
粥煮好,敞開蓋子晾著,鐘二從餘己的胳膊下頭,鑽進他的懷裡踮腳親了親他的下巴,餘己垂頭勾著她的下顎,用微涼的手指蹭了蹭,然後低頭吻住她的唇。
餘己今天似乎格外的溫柔,一吻結束,鐘二讓他親的渾身發軟,餘己抱著她放在桌邊凳子上,然後轉身,倒了一杯水茶水給她。
鐘二不疑有他,端起水就要喝,餘己卻按住了她的手,勾起唇笑了。
鐘二直接看傻,餘己表情一向很少有變化,加上瞳色本就淺淡,顯得他總是冷漠疏離,此刻笑起來,也不是冰雪初化大地回春的溫暖,反倒是和著他寡淡的麵容瞳色,更顯得涼薄到底。
小天使們又見餘己笑,直播屏幕鴉雀無聲片刻,又一通叮咚亂響,鐘二被震的腦仁嗡嗡響,稍稍回了一點神,直勾勾的看著餘己嘴角的笑漸漸收回,然後餘己那雙姣好又甜美的唇動了,問了她一個問題。
“回到皇城,你還會來找我嗎?”
對於兩人之間的事,餘己並非沒有想過,身份上的天淵之彆,還有他不為世俗所容的模樣。
但他又沒有想很多,他對世俗知之甚少,所有的說法,都來源於薑子寒。
且一個人太寂寞,長到這麼大第一次有人喜歡和他在一起,與人親近的感覺太美好,這和冷冰冰的蛇纏著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鐘二有比他火熱的體溫,會與他說笑玩鬨,同食同寢,這對餘己的吸引力太大,大的他根本搞不清楚鐘二為什麼想要和他做那種事,就答應了她。
一直到昨天晚上,鐘二突然憑空消失,餘己被自己爆發出的憤怒的和恐慌驚到,甚至無暇分神去考慮,鐘二到底為什麼會突然消失這件事。
餘己在床邊坐了一整夜,腦子裡想的都是找到她,讓她再也不能離開半步,無論她是誰,是什麼東西。
他甚至早已經將茶壺裡麵下滿了連心蠱,蠱蟲細小,在茶水中幾不可見。
隻要給她喝下去,她就再也離不開自己了——
可等到鐘二重新言笑晏晏的出現,看著他的眼睛還是那樣亮,掛在他身上黏糊糊的樣子,也絲毫沒有改變,餘己的慌和怒漸漸退去,他又猶豫了。
蠱蟲雖能操控人心,可終究不是出自本心,餘己並不想把這種手段用在鐘二的身上,他從來也沒把這種手段用到任何人的身上,否則他完全可以創造一堆的“家人”和他一起生活。
何至於孤獨寂寞的,最初隻是因為鐘二的示好和陪伴,就連那種事,都答應和她做。
所以他按住了鐘二的手,問了最想問的話。
鐘二聽了他的問題,愣了一下,嘖了一聲,自從知道餘己稀罕自己之後,她的小尾巴一直都是衝天,她摸了摸餘己按在她手上的手,反問道:“回皇城怎麼就不能找你了啊?”
“薑子寒要是從中作梗,我就叫我那禦史爹爹給他小鞋兒穿。”鐘二說著說著就沒正經:“我還想在我家隔壁置個院子,把你藏進去,然後夜夜翻牆偷歡呢。”
餘己想了想,竟然點頭應到:“好。”
鐘二直接讓他逗樂了,笑的前仰後合,餘己順勢把她手中的茶杯拿下來,連著茶壺一起,都拿到隔間倒掉了,鐘二跟在他的身後,從頭到尾都根本沒有注意到異常,餘己洗刷茶壺,她就從身後抱著他的腰,鼻子貼在他身上,吸他特有的香氣。
“你咋那麼傻唉,”鐘二悶悶道:“你知道弄個院子藏進去,你就成了我的小情兒了麼……”
“什麼是小情兒?”餘己洗好茶壺,水淋淋的拎著,回頭問鐘二。
“就是你吃我的喝我的,每天什麼都不乾,就等著我去找你……”鐘二壞笑著親了親餘己的下巴,“等我去找你……做那種事兒。”
“可以的,”餘己說:“等到九月後,發情期到了,就可以的。”
“哎呦我的祖宗,”鐘二掛在餘己的後背,被他拖著從小隔間回到桌邊,“小情兒不是好話,我逗你的,”鐘二咬了口餘己的後背:“你還要給我做夫君呐。”
夫君什麼意思,餘己是知道的,他放下茶壺,回頭抱緊鐘二,順著她的額頭,一路親下來,在她的唇邊停滯片刻,說道:“到了皇城,我也會想辦法的。”
“粥晾好了,我去盛,你把小菜擺上。”餘己轉身去盛粥,鐘二抹了抹嘴唇,盯著餘己的後背,越瞅越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