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被鐘二這一下砸傻了,看到擋風玻璃上的蛛網碎裂痕跡逐漸擴大,愣神的功夫,鐘二抓著磚頭,照著原位又來了一下。
一下一下,她小小的身體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二世祖反應過來,唉唉的叫兩聲,見鐘二這會兒不光臉紅,連眼睛都紅了,有點打怵。
乾架這種事,不看身高體型,主要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二世祖一手抬起來擋著碎玻璃,一手趕緊掛擋然後扶方向盤踩油門,車子就開了出去。
鐘二尤不解氣,直接打人的話,她負不起責任,也害怕打不過,再說因為撩騷就傷人,不至於。
但是她手裡摳下來的磚頭,又對著車尾掄過去,這一家勁兒也不小,車後麵玻璃也被打出了蛛網。
二世祖嘴上祖宗十八代的甩著,開著車跑了,倒不是他真的怕的鐘二一個小妞子,旁邊那麼多的人圍觀,他還占道半天,他要是敢下車跟個女的動手,保準要被群情激奮的圍觀群眾的給群毆了。
況且這女人是誰?是文少的情兒,他想偷偷的搞一次,這才直接給房間號,以為她窮,跟文少在一起那麼獻殷勤,是個識時務的。
沒想到竟然是個這麼虎的娘們兒——
“操!”二世祖砸了下方向盤,車前麵呼呼漏風,想想那個小妞子拿磚頭子都費勁的細胳膊,怎麼就這麼虎!
最特麼憋屈的是,今天拿磚頭彆說是砸在他車上,就是砸在他腦袋上,這個虧他也得吃了,要是讓文少知道,他想搞他的妞兒,再捅到他爸那,他被他爸揍一頓,能去半條命。
鐘二也是拿準了這孫子不敢再找她麻煩,文英可是男配,霸總劇情裡麵的男配,那個不是家裡錢權頂天,偏偏和男主作對,最後被男主搞垮?
文家除了她的小霸總,沒人能撼動,這些上不去台麵的小蝦米,還是要給文英舔.腳。
鐘二最忌諱在白午麵前毀掉她“純潔”的形象,回頭看一眼,白午還老老實實的對著樹,趕緊把馬路牙子給安回去,騎著自行車帶她小心肝兒回家了。
小天使們不嫌事大,尤不過癮。
章軒:這就完事了啊,我爆米花才打開——
江一若:直播員還是有理智的,沒有直接砸人腦殼。
夏時雨:砸腦殼,他也得忍著,讓文英知道了,那蔥爆的脾氣,還不直接找他老子。
好好學習:對哦,還有文英這個大腿,但是直播員小小的一隻,脾氣還真暴躁。
……
鐘二脾氣確實是暴躁,特彆是在她的寶貝兒麵前毀她的形象,簡直不能忍。
回程的時候白午還是乖乖的坐在後座,鐘二又十分的後悔,剛才不應該那樣,應該趕緊帶白午走,她這麼暴躁,要是白午和她學了去欺負彆人,怎麼辦呢。
太衝動了——
但是太氣了,她就剩這點偉大的形象能在白午那拿來說事兒,要是讓白午小小的就認為她傍大款,那怎麼行!
但她想要解釋吧,對著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解釋什麼?
想了半天,鐘二才開口,“姐錯了,”鐘二說:“姐不應該打架的,你可不能跟姐學,打架不是好事兒,那是野蠻人才會乾的事兒。”
“姐以後也不打架,你也不許打,知道嗎?”鐘二邊騎車,邊循循善誘,她就算再小心翼翼規避自認為不應該帶給孩子的影響,到底也沒養過孩子。
且就算真的生養過的母親,也沒法保證在教育的過程中不出岔子。
“我知道了。”白午抱著鐘二的腰,乖乖道。
鐘二欣慰的點頭,但是隔了一會兒,白午又問道:“如果挨打的話,也不能還手嗎?”
鐘二下意識的想說當然不能乾挨揍,但想了想,這麼說又不全麵。
於是這天晚上,鐘二給白午好好的科普了一下關於打架。
比如什麼行為容易挨揍,一旦挨揍,能打過的情況下不能動哪些容易害人一生的致命處,打不過又怎麼護住自己的致命處。
怎麼及時的求助,以及什麼情況下不能不出聲死扛,和發出哪種聲音會引起施虐者的興奮,哪種聲音會讓他們覺得索然無味。
這些都是鐘二在曾經受虐時候總結出來的乾貨,一晚上的時間,都告訴了白午。
男孩子打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打也要打的有技巧,不能造成他人一生無法挽回的重傷,同時也要保護自己不受這樣的重傷。
白午聽的認真,他枕在姐姐軟軟的胳膊上,覺得姐姐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人,曾經用這雙瘦弱的胳膊,給他硬撐出了一條活路,又知道怎樣趨利避害。
小天使們聽的也認真,但是同時,她們又心疼鐘二,哪有好好的女孩子知道這些,要不是曾經深受其害,又怎麼知道如何規避其害。
大晚上的姐弟倆越聊越精神,鐘二聊著聊著,就有點跑偏,她好幾天前還勸自己先放著的那點事兒,在這靜謐的夜裡,麵對白午一雙盛滿破碎星辰的眼裡,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和……和同桌相處的怎麼樣啊?”鐘二有些羞恥,往被子裡縮了縮,蒙住了嘴,含糊的問道。
白午本來特彆高興,聽鐘二這麼一問,瞬間情緒就有點不對,他和同桌之間,早已經劃好了楚河漢界。
那個卷毛總是打聽他姐姐,今天還說親自做了小餅乾,要他帶給姐姐,現在還在他的書包裡靜靜躺著,想喂狗沒來得及。
鐘二本來就心虛,白午一沉默,她緊張的手心兒都濕了,主要是她實在太在意白午,這小不點,可是她兩輩子的心肝寶貝兒,她不可能因為他變小了,就不愛他了。
“挺好的。”白午過了一會兒,才回話,並且下地去客廳,從書包裡翻出了用絲帶小盒子係著的小餅乾,拿給鐘二。
“這是她……”
“她還給你做小餅乾了!”鐘二差點酸的昏過去,一把搶過了小盒子,粗魯的上手拽絲帶,結果勁頭太大了,拽的又不對,直接給拽成了死結。
白午到嘴邊的“給你的”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動了好幾次的嘴唇都沒說出來。
鐘二打不開索性用牙咬,將小盒子打開了,本來想要嗤笑一下情敵的手藝,結果一看,都是彩色的小花花餅乾,可愛極了。
鐘二舔了舔嘴唇,拿出一個放嘴裡,再度想要嗤笑一下情敵的手藝,結果被濃鬱的甜香給噎的沒能說出什麼。
“還挺好吃的……”鐘二悻悻,一個接一個哢吧哢吧的嚼著。
邊吃邊看著白午的臉色,發現小不點好像很心疼,緊緊的盯著她。
這他媽的是心疼嗎?她要是不問的話,他是不是打算偷偷的吃了,還是不是打算給人家小姑娘回禮?
一來二去的——簡直不敢想!
鐘二吃不出餅乾香甜了,滿嘴都是山西陳醋味兒,一生氣,把小盒子拿起來,嘩啦啦都倒嘴裡了,鼓著腮幫子,看著白午哢嚓哢嚓嚼,噎著了也不管,梗著脖子往下咽。
白午見姐姐這麼喜歡那個卷毛做的小餅乾,氣的小胸脯忽閃忽閃,眼淚汪汪,一轉身,鑽進被子裡不理人了。
鐘二把餅乾咽了,心裡賊不是滋味,想著自己這是不是太過了,人家小朋友之間純潔的友誼,被她這麼給哢嚓了,有點太不人道。
鐘二喝了水,漱了口,泛著胃酸爬到床上,湊近小不點去哄他。
“姐不是故意的……”鐘二說:“姐就是餓了。”
白午剛要翻身,又聽鐘二說:“這樣,明天姐給你做好吃的帶著,到學校你們分著吃哈。”小孩子嘛,你吃了我的好吃的,我再吃了你好吃的,友誼就穩固了。
白午聞言眼淚差點氣掉出來。姐姐不光喜歡卷毛的小餅乾,還要給她做好吃的——
於是他憂傷的卷成了一個卷,鐘二勾了兩下他的腰,他都沒轉過來。
“那睡覺吧。”鐘二爬到白午的跟前,照著他的臉蛋親了親,帶著餅乾味的吻,刺激的白午卷的更緊了。
鐘二看著白午也開始憂鬱了,她就吃了女主送的小餅乾,白午就這麼在意,那以後……不敢想。
滿懷心事的睡著了,一晚上全是胡鄒八咧的夢,夢見白午和女主雙宿雙飛,自己騎著自行車在後麵怎麼攆也攆不上,白午嫌棄她老,不肯和她好,她用養育之恩求一個吻,白午都不給,鐘二在夢裡哭成了傻.逼。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一晚上騎自行車累的腰酸背疼,還要拖著疲憊的身體,給搶了她男人的小情敵做好吃的,鐘二彆提多麼心酸了。
白午也繃著小臉,特彆是在鐘二遞給他便當盒子的時候,黑沉沉的眼睛,能把鐘二吸進去。
不過疲憊又心酸的鐘二,把白午這眼神解讀為還在生她的氣,於是她半跪著,捧著白午的小臉親了好幾口,哄道:“到學校彆忘了拿給她吃哈,”吃了她就跟你好了,鐘二做的是炸牛奶,女孩子最喜歡了。
白午本來都被鐘二的親吻攻勢給軟化的嘴角露出笑意了,沒想到下一句竟然還是叮囑他給那卷毛帶吃的,小臉更沉了,悶悶的轉頭背上書包,一路上都沒跟鐘二說話。
姐弟倆的這種低氣壓,一直維持到晚上放學,愁的鐘二險些白了頭發,問了一嘴給沒給俞萌分好吃的,白午悶悶的點頭,吃飯都少吃了一碗!
小天使們對於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像鐘二當局者迷,有一點看明白都在討論著。
咦:咋回事,這倆人的氣氛,難道就因為一個小卷毛?
琉璃月光:女主這還沒發育呢,殺傷力就這麼大……
杜撰:這倆人明顯都是誤會了彼此喜歡女主。
太月:是這樣嗎?雖然我也這麼想了一下,但是看你的名字,有點不可信啊。
霖中月:杜撰的話,emmmm……
……
鐘二苦惱的一天都沒吃下什麼東西,看了直播屏幕也是本來有點懷疑,被杜撰一說反倒不信了。
這樣不行,孩子還那麼小,鐘二舍不得他這樣,自己蹲在廁所唉聲歎氣了一陣子,心一橫,要是白午真的那麼喜歡和那俞萌來往,她就先不管了——
相通了,鐘二就將俞萌這個話題自動回避,晚上的時候將白午有抱到自己的床上,姐弟兩人笑鬨了一會兒,就冰釋前嫌,相擁而眠了。
鐘二蹭著白午的發頂,感受懷裡軟軟的小不點,一顆碎掉的老母雞心臟,又在這靜謐而溫馨的午夜,強悍的自動黏合了。
自那之後鐘二時不時操碎的心,很快就又在白午的柔軟和依賴中黏合,日子裡悄然滑過,轉眼便是兩年春秋冬夏。
白午大了一些,性格也活潑了很多,鐘二不需要再接送,他自己弄了滑板,每天上學放學,和一幫小子滑著滑板在人行道上飛馳而過,校服的拉鎖總是不拉,飛起來的衣擺帶起的風,張揚著濃鬱的青春與青澀。
他在一年前,就已經從小學跳到了中學,離開了沙雕的小學,中學重點班級,就是看著成績說話的地方了。
白午成績好,即便是長的比初一的男生要小了那麼一點,但隱隱有種班級老大的意思,每天身後不光是上廁所還是踢球,都呼啦呼啦跟著一幫。
這些都是白午班主任,在學校開家長會的時候和鐘二說的,鐘二現在從一種擔憂小不點早戀的憂愁裡,又增加了另一種憂愁。
長大了的男孩子,不能再半夜把人抱了摟著睡,白午上學早放學晚,鐘二能好好和白午說會兒話的時間急劇減少,要是白午晚上再補個課,或者去和人踢球瘋玩,鐘二就隻能在他回家從玄關到浴室這點時間,抽空和他說話。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俞萌沒有那麼聰明,這會兒還在小學掙紮,沒有再和白午一個班級的可能了。
但白午每天那麼忙,鐘二老母雞的心碎了又黏合,黏合了又碎,小天使們充分理解她,每次見她攆在白午的屁股後和白午沒話找話,白午是是是啊啊啊的答應,都想笑又心疼。
偶爾趕上周六周日,白午會用最快的速度寫完作業,然後和一幫半大小子約出去玩滑板,鐘二不能在他寫作業的時候打攪他,隻能捧著一份小心翼翼的心,給他將愛吃的芒果切成小塊,插上牙簽,給他將牛奶溫到冷熱適宜端到他麵前,放在他手邊。
這天周六,早上鐘二從起來開始,就跟個癡漢似的,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實際眼睛就沒離開過客廳裡寫作業白午的身上,一會兒悄悄的送點小零食,一會兒給倒杯水。
小天使們簡直對直播員這樣子沒眼看,鐘二不是個變態,她對白午恪守姐弟禮儀,從兩年前,連額頭的親吻都掐斷了,但是看著愛人一點點的長大,這種滋味太美妙,她心中滿溢的情愫,時不時朝外頭冒一點點,就能噎的旁觀的小天使們一個跟頭。
峽穀的長腿猛男:十八歲才能吃,現在才十三,真替直播員悲傷。
隼軼:還好劇情無聊的時候可以快進,要不然等直播員吃到己己,我們都老了。
兩點水阿水:對啊對啊,晉江新出來的時光快進,真是不錯。
見歡:可以全心全意的喜歡一個人,等著他長大,我隻是看著,就覺得羨慕。
茶也喝了:喜憂參半吧,你沒看她巴巴想說兩句話,白午卻風風火火跑沒影的時候,那心碎的多清脆。
……
鐘二今天也沒能和心肝兒說上幾句話,他去和同學郊遊,她還要上趕著給塞錢,白午得了什麼競賽的獎,有獎金第一時間都給鐘二,但是從來不跟鐘二要錢,得鐘二硬塞。
這才中午,白午走了她在家裡待著鬨心,便準備上街溜溜,結果推著小電動才上路,就被一個黑車給攔住了去路。
一個渾身黑乎乎的大漢下來,對著鐘二推了推墨鏡,鐘二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
“董事長希望和你談談。”黑衣大漢冷酷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