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華斜了王七一眼,說道:“公平競爭。”
“人家都在一起了,你還競爭個屁!”王七猛扒拉飯,嘴塞的滿滿,順子吃完放下飯碗,接話道:“你這是第三者插足。”
金華沒應聲,又朝樓上看了一眼,耳朵微微動了動,笑了。
樓上,方未抱著鐘二一頓猛親,“寶貝兒,你彆這樣,我們才在一起,你……”
“滾蛋!”鐘二掙紮不過,直接閃身出了方未的懷抱,在他不遠處出現,抹了抹嘴唇,直接對著他抱拳道:“大哥,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親哥,我後悔了,我前幾天是傻逼了我才跟你好,告辭!”
鐘二說完也不給方未再說話的時間,趕緊進了係統直接順著空間回了自己房間。
鐘二閃身走後,方未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嘴角突然勾出了詭異的弧度,點了一根煙,叼著下樓去了。
吃過晚飯,鐘二為防止又被當拔河繩子,將門反鎖之後,就一直窩在屋子裡麵。
她分手了,但是一點都不傷心,反正對於方未,一直就淺淺淡淡,喜歡是喜歡,可這種喜歡,距離非他不可,沒他不行,還真的差了一截兒。
鐘二進了空間一趟,回到了自己的一居室,推開了屋子門,走到她已經升級好的一居室外。
高聳的樹木,泉水叮咚,時不時有蟒蛇窸窸窣窣橫穿而過,鐘二沿著小路,走到熟悉的山洞前麵,摸了摸洞口冰涼的石頭,走進去,看著熟悉的屋子,細細的摸過每一處,最後停在了一個小藥罐子的前麵。
係統升級,是能夠按照宿主的臆想變化,鐘二將這裡變成了白蟒穀的樣子,分毫不差,甚至還有紅鸞和青鸞。
鐘二手裡摸著藥罐,慢慢笑了,笑的眼圈有些發紅,這個小罐子,就是餘己總用來煮粥的。
人家都用鍋,他偏偏總愛用藥罐子煮粥,鐘二微微後退了幾步,伸手虛虛的在空氣中環抱,然後閉上了眼睛,想象著餘己就在這裡,背對著她攪動著木勺。
她想餘己了。
鐘二抹了抹眼睛上的水漬,每一個世界,她都能接受餘己換皮囊換性格,但是她最愛的,最想念的,還是那個身上帶著特殊香味,一頭長發過腰,麵上清冷,實際柔軟的讓人心疼的人。
到了這一世,她似乎已經沒辦法全心的接受餘己變化的方未,鐘二總覺得方未差了點東西,就算不斷的催眠自己,這就是她的餘己,可感覺始終不太對,她吃不下。
鐘二躺回鋪著厚厚被褥的石床,閉上眼,想象著第一世,和餘己在這上麵度過的每一夜,躬身抱著被子,似乎還能嗅到餘己身上獨有的味道。
雖然心知這一切,都是出自她的臆想,但這種臆想,讓她沉迷不已。
她特彆想把餘己帶回這裡看看,鐘二順著石洞,走到後麵開闊石台,脫了鞋和襪子,將腳伸進石台盛著水的石坑中。
微涼的水沁過腳麵,她想到曾經這裡是他們第一次……耳朵微微有些發紅。
一陣清風吹過,帶著不遠處瀑布飛濺的水霧,迎麵拂過她的臉,一片落葉打著旋的落在她腳邊,鐘二慢慢下水,屏息沉下去,將自己泡在水裡。
她自己在空間待了半夜,洗乾淨,換了一件空間裡麵的長袍,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這袍子是餘己的,是鐘二當初升級係統,根據臆想變換出來的,她穿著又大又長,回到自己房間在地上傻逼似的轉了好幾圈。
小天使們在鐘二進係統之後,就被自動關了直播,還以為是有什麼意外,結果出來一見直播員身上穿著拖地的白袍,沉默了一會兒,刷留言安慰起了她。
金水仙:直播員想己己了,我們也想他。
語:唉,也不知道在哪弄的己己衣服,看著好心酸。
Prettygirl:方未不就是己己麼,直播員耐心等著,他很快就會回歸的。
章軒:直播員都和方未分手了,這個世界方未確實和己己差了點,還不如金華像。
一隻麋鹿:他們兩個都有點像……
……
鐘二轉了一會兒沒能緩解思念,反倒想的更厲害了,悻悻的拖著衣服去喝了點水,就爬上床去睡覺了。
她睡的早,小天使們下直播就早,所以半夜三更的時候,誰也沒看見,門鎖轉動,方未開門進來,摟著鐘二睡了上半夜。
半夜的時候又摸出去,而後沒過多久金華也開門進來,爬上床,摟著鐘二睡到天亮。
鐘二早上醒來的時候,看清了身邊躺著的人之後,發出了殺豬一般的尖叫,舉著枕頭一路將金華從屋子裡掄出去,關門之後,靠在門口氣的偏頭疼。
從這天開始鐘二連門都不相信了,這裡麵每個人都會開鎖,她索性晚上的時候,直接去係統空間的石洞裡麵睡覺。
白天的時候,和方未除了詢問關於政府軍的事情,其餘一句話不說,金華湊過來,她就裝沒看見,動手動腳就回空間,玩原地消失。
鐘二這些天有懨懨的,每天形單影隻的回空間,觸景生情,想餘己想的厲害。
還跟編輯打電話哭訴來著,要不是任務必須完成,否則強行抽離世界,餘己的魂魄會受損,她就撂挑子不乾了。
編輯讓她半夜三更實在是囔嘰的受不了,答應幫她跟主係統爭取季度勤奮榜單,上去之後,就能再次升級係統。
幾天後,早上吃飯的時候,方未一大早出去,帶回了好消息。
政府軍的地庫入口,就在空氣過濾機的下麵,是管地庫門的一個小頭頭,在喝醉之後,和花房女人吹牛逼,說安樂園整個底下都是空的,堆滿了糧食,足夠政府軍的人吃到老死,一輩子不用擔心。
“把守的人說是一共三十幾個,究竟都在什麼位置,沒人知道,”方未說:“糧食上交已經達到百分之八十,民眾的活路已經沒了,現在不能再耽擱。”
王七說:“我們的人倒是不少了,這些天陸陸續續的,能投靠過來的幾乎都過來了。”
順子說:“都在彆墅附近,聚集起來也方便,你就說什麼時候行動,隨時能聚集,這些人有的沒有親屬,隻為了自己一口飯,能豁的出去。
“有的有家有口,為了家人活命,更豁的出去。”
金華說:“賴皮蛇那邊也聯係過了,上次他們硬闖的那個地庫入口已經讓政府軍封死了,但是賴皮蛇的幾個手下熟悉地庫裡麵的地形,有幾個自願跟著去。”
方未點了點頭,“定下來明晚行動,我帶著人在外頭牽製政府軍,金華帶異能者趁亂闖進去,”方未說著,視線轉到鐘二的身上,“你利用移形,從上次封死的那個入口處進去。”
鐘二點了點頭,應了聲好,早飯之後,方未上樓敲門找鐘二。
鐘二卡在門口,不肯讓他進來,方未硬要進,鐘二就威脅他,“你進來我就消失。”
方未無奈一笑,站在外麵做舉手投降狀。
“你何必這樣,”方未看著鐘二,表情有些奇怪,“不能再給我個機會嗎?”
鐘二搓了一把臉,歎口氣,“你沒彆的事兒,就該乾嘛乾嘛去。”
“好吧,我就想說,明天的行動,你自己那邊要小心。”方未說“等到這次成功,我送你一個禮物……”方未笑了笑,“你一定會喜歡。”
鐘二想說我不想要禮物,我想要我的爺們兒,但是她神情複雜的看了方未一眼,唇動了動,說道:“知道了。”就關上了房門。
小天使這段時間感受直播員的低氣壓,都很擔心她。
柯克蘭小姐:怎麼突然就擰上了,你想己己,方未不就是己己嗎?
執迷不悟的明明:就是呀,上個世界,白午不也是己己,不是挺好的嗎。
鐘二看了直播屏幕,躺在床上,拉過餘己的白袍蓋在臉上,喃喃道:“不是的,總覺得差了點兒,我也不知道差在哪裡……”
鐘二又坐起來,皺眉道:“本來我和他就不太熟,不想白午是我養大的……其實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好像就從……去糧庫之後,就不太對。”
顧長安:怎麼會呐?
花季雨季:會不會是因為金華摻和進來?你喜歡金華嗎?他確實比方未更像餘己。
鐘二嘴角抽了抽,“彆鬨了,我怎麼可能……”
“當當……”
敲門聲和金華的聲音一起響起,鐘二愣了下,坐起來看著門口,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去開門。
金華站在門外,看到鐘二之後,淡淡的露出一個笑。
“我能進來嗎?”金華問。
“不能。”鐘二飛快的回答。
“有話就在這裡說。”鐘二冷酷道。
金華垂眼,低低的說了句什麼,鐘二根本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向前湊,“你說什麼,大點聲……唔!”
金華的動作特彆快,捧住鐘二的臉就親上來,鐘二震驚的一時不能反映,這就被金華鑽了空子,推進了屋子裡。
金華將鐘二推在門口,回手快速關了門,鐘二總算反應過來,正要推金華,她的後脖子突然被蹭了兩下。
鐘二整個愣住,金華的手不斷摩挲著鐘二的後脖子,將她抵在門邊的牆上,淺淺深深的吻個夠本。
兩人呼吸都有些亂,金華手掌搓著鐘二的後頸,深吻過後,還戀戀不舍的在她唇上嘬吻。
“餘己……”鐘二緊緊盯著近在咫尺的人,魔怔一樣的叫他,這動作正是親吻的時候,餘己慣常會用的。
金華微微的放開鐘二,慢慢問道:“你說……什麼?”
鐘二眼神出現了迷茫。
“既然你拒絕方未,那能不能給我個機會?”金華湊近了鐘二,又問道。
鐘二如夢初醒,推著金華的肩膀,狠狠將他推開。
金華再要上前,她直接閃身進了係統空間。
金華見人消失,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嘴唇,慢慢的笑了。
鐘二在係統空間,一直待到晚上吃飯才出來,她一回空間,係統就會自動切斷,小天使都在抱怨,直播員最近不好好直播,老是回空間摸魚。
鐘二沒有什麼誠意的道了歉,晚上吃過飯之後,又第一時間進了係統空間,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來。
白天一整天,幾個人都在忙,沒有人騷擾鐘二,鐘二就情緒不高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等著黑天。
原定計劃裡,聽見嘈雜和槍聲,鐘二就可以行動。
實際上無論是方未跟政府軍鬨,還是金華渾水摸魚,都是他們打的幌子。
行動的真正目的,就是將政府軍裡麵守著糧庫的人吸引出來,好方便鐘二去收糧食。
他們收糧食和白家壓榨百姓的目的不同,政府軍沒有了糧食,就勢必會慌亂,而這隻是他們的第一步。
政府軍亂起來之後,民眾就會被壓榨得更厲害,壓迫到底必將反彈,到時候他們再借機收了白家存糧,安樂園就會徹底亂起來。
手中沒有了存糧,政府軍勢必會到處搶奪,原形畢露之時,就是他們所有人聯合起來,乾翻政府軍統治的最好時機。
鐘二聽見外麵亂了起來,剛要起身,就有人來敲門。
鐘二將門打開,看到的是一個熟人,正是先前挑撥原身勾引方未的那個花房女人。
“賴皮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女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是方未安排的,已經事先跟鐘二說過。
鐘二點了點頭,跟在女人的後麵,從彆墅的後門出去,沿著小路七拐八拐,來到了一堵牆外。
“就是這裡了,我不能在這兒呆著,我先走了。”女人說完就匆匆的跑了。
鐘二朝牆上看了看,牆上有大概一個門的大小,磚明顯是新砌的,這應該就是先前賴皮蛇他們硬闖,被政府軍封住的門。
鐘二沒有猶豫,閃身進去,正常來說,如果這裡麵是不能進人的,係統就會將她彈進空間,紅叉提示。
不過她閉眼再睜眼之後,就已經身處在一個地下長廊。
兩邊都是屋子,鐘二很謹慎的,先藏在拐角,左右看了看,沒有發現人,這才沿著長廊朝前走。
本以為這裡麵會是一片漆黑,鐘二摸了摸兜裡,方未還給她準備了一個手電筒,但這地下出人意料的燈火通明,每隔十米左右,就有一個最老式的燈泡。
鐘二習慣性的貼著牆邊走。
“外麵什麼聲音,怎麼會有槍聲?一幫找死的窮鬼,又想搶東西,上次崩的還不夠多!”
一個男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拐角處出來。
“這次不是那幫窮鬼,是方家的,帶著一大幫人,來鬨著要糧食——”另一個人接話道。
鐘二距離最近的一個房間,還有三五步的樣子,聲音近在身後,這兩人應該是守著地庫的,眼看就要過拐角,鐘二搶跑兩步,沒有去擰門,而是直接閉眼閃身,進到了門裡麵。
這個能力,是她根據三級係統,可以隨心所欲落到任何地方的功能,衍生出來的。
本來鐘二能落到的地方,隻有見過的地方,但鐘二試過幾次,強行在心裡想象她沒到過的地方,就算有偏差,大多時間也能成功。
成功的進到門裡,身後腳步聲已至,兩個男人急匆匆的從門口路過,皮鞋在地上發出哢哢哢的聲響。
鐘二睜開眼,等她看清了屋子裡麵的情景之後,饒是她有心理準備,也還是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
她看到的不是堆積成山的食物,這屋子壓根兒就不是裝糧食的。
鐘二朝前走了幾步,睜大眼睛,兩側並排一共四層,密密麻麻排列的玻璃櫃,將她晃得眼睛直花。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視線聚焦在身邊的一個玻璃櫃上,伸出手,擰開了一個玻璃櫃上的鑰匙。
將黑沉沉的鐵家夥,從玻璃櫃裡麵拿出來,冰涼的觸感從手心傳遍全身。
興奮和顫栗,自椎骨蜿蜒而上。
——這不是一個糧倉,而是一個槍械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