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倚老賣老!我可不會慣著你!說話也沒個把門!一張老臉比紙廠最老的牆還要厚!”
王大嫂戰鬥力極強,一邊撕扯著李嬸子的頭發,一邊大罵著。
李嬸子瘦巴巴的,加上個頭也沒有王大嫂高,可以說是被對方吊打!她又氣又急又痛,卻因為沒辦法掙脫開王大嫂而滿臉臊紅!
“你、你這個潑婦!”
來回也就罵這幾句,實在是因為王大嫂句句都在戳她的短,她就是想罵回去也找不到茬。
不少嬸子嫂子們幫著拉架,可仔細看就發現,看似在拉架,其實壓根沒怎麼用力,甚至封映月還瞧見有個嬸子趁此機會給了李嬸子一腳。
封映月:......
“阿月快走,”田嬸子瞧見她後,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彆摻和。”
封映月眨了眨眼,快速上了樓。
這會兒好多人家裡的飯菜都好了,孩子們有些在壩子裡看熱鬨,怎麼叫吃飯都不上樓。
要不就是大人們端著大瓷碗,站在走廊處往下看,時不時還跟旁人議論幾句,碗裡沒菜了才會依依不舍地轉身進屋夾菜。
唐文生見封映月回來,上前接過她提著的布包,“洗手吃飯吧。”
封映月點頭,問道:“李嬸子和王大嫂咋回事啊?”
“不清楚,”唐文生搖頭。
趙天正苦著臉在旁邊煮麵,聞言道:“待會兒問問你嫂子,她肯定知道,這會兒還帶著囡囡在下麵看熱鬨呢。”
封映月剛才倒是沒瞧見趙大嫂。
他們吃飯沒有端著碗出去,平日裡怎麼吃,現在就怎麼吃。
“明兒我結了錢,後天就不去了。”
封映月說起運輸隊臨時工的事兒。
“那你在家好好休息,這兩天挺累的,”唐文生道。
累是比紙廠那邊累一些,想到宋枝今天紅著眼去運輸隊的樣子,封映月喝了一口蛋湯,兩人也不是那麼熟,宋枝不說,她也不好多問。
下麵的鬨劇是李叔和王大哥回來後給結束的。
李叔是個老實人,嘴又笨,就算李嬸子說自己受欺負了,他也不知道說啥好。
被潑臟水的王大嫂可不樂意,一把推開拉住自己的男人,指著李嬸子的鼻子把下午的事兒跟李叔說了一遍。
李叔聽得麵紅耳赤,最後拉著李嬸子灰溜溜地上了樓,在封映月他們準備睡覺的時候,才聽隔壁的趙大嫂說李嬸子打開門出來煮麵了。
趙大嫂回來後自然拉著封映月說了下午到底發生了啥,得知這件事還和自己扯了點關係,封映月有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感覺。
旁邊靜靜聽她們說話的唐文生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二人各自洗漱好躺下時,封映月問道:“文生,就像李嬸兒說的,好些男人都覺得幫著家裡人做點事,就是窩囊、沒出息,你怎麼想的?”
“我認為一家人就應該互相扶持,家裡的事情,不管大小,都不存在什麼分工,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做什麼都是願意的,高興的,怎麼會窩囊沒有出息呢。”
唐文生這麼回道。
和想象中的回答差不多,封映月笑了笑,拉上被子蓋住自己的下巴,“睡吧。”
“嗯。”
早上到運輸隊那邊的時候,封映月見宋枝的眼睛比昨天還要紅腫一些,聲音也略啞,一看就是哭成這樣的。
“見笑了,”宋枝扯出笑微微垂下頭。
封映月沒說啥,隻是在做好早飯後,燒了點熱水,讓宋枝用手絹沾熱水敷敷眼睛。
宋枝剛開始還安靜地敷著,後麵眼淚就從手絹處滑落下來了。
封映月靜靜地坐在她身旁,一直到宋枝平靜下來,才笑著拿出一把糖遞過去,“這是喜糖,我們筒子樓前幾天有人辦喜事兒給的。”
吃喜糖,也能沾上一點喜氣。
宋枝抿了抿唇,接了過去,“謝謝。”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不用謝。”
封映月擺了擺手。
見此宋枝笑道:“和你說話,真的很放鬆。”
她不會像彆人一樣,在自己難受的時候,假兮兮地過來安撫自己,卻一個勁兒地追問自己為啥難受,然後轉身就傳出去了。
封映月是那種你不說,我就不會多問的人。
“是嗎?那我還挺厲害。”
這話逗笑了宋枝。
接下來宋枝乾活兒也更有精神了,傍晚結了錢後,二人一共離開後廚,剛出去,就瞧見一個青年在外等人。
見她們出來,那青年趕忙跑到宋枝身旁,“沒事兒吧?我就兩天不在家,就鬨騰得不行。”
“我沒事兒,”宋枝雖然這麼說,可眼淚還是掉下來了,封映月不好多留,便先走一步。
結果出大門發現唐文生提著東西站在那。
“你怎麼來了?”
封映月快步上前,嘴角帶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