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家的哥哥要送到縣裡念書,讓我回去,”蘇蘇越說越傷心,也哭得厲害了。
軍子幾人聽見她的哭聲,紛紛放下筆走了進來。
“蘇蘇你咋了?”
“我知道,她要被送回老家了,我吃飯的時候聽我娘說的。”
這不說還好,一說蘇蘇簡直是哇哇大哭。
封映月趕緊輕哄著她,讓軍子他們先出去,元蛋走之前還把自己兜裡的糖塞給蘇蘇,“蘇蘇姐姐不哭。”
蘇蘇看著手裡的糖不停地抽泣。
等軍子他們走的時候,封映月讓唐文生看著點元蛋,她把蘇蘇送回家。
蘇蘇住三樓。
蘇蘇娘這會兒也剛和蘇蘇爹吵完架,誰願意把自己的孩子送回去,把叔伯家的孩子接到身邊啊。
她一看見蘇蘇的眼睛,就知道這孩子哭過。
蘇蘇娘心裡難受得很,上前摸了摸孩子的腦袋。
“放心吧,娘不會把你送回去的,你爹那麼能,他自己照顧他侄兒去吧,我就是去外麵租房子,也帶著你!”
說到最後,那聲音可大了,不僅隔壁的人聽見了,就是坐在屋子裡抽悶煙的蘇蘇爹也是聽見了的。
他更加氣悶,剛準備出來拉扯幾句,就聽見封映月的聲音,愛麵子的蘇蘇爹立馬坐下了。
就當沒聽見剛才的話。
封映月把蘇蘇誇讚了一番,聰明,好學,而且很能吃苦,這要是送回老家,那就失去了上學的機會。
蘇蘇娘自然明白這個道理,讓蘇蘇去封映月那學習,還是她自己決定的,她的眼皮子可不像孩子爹那麼淺。
謝過封映月後,蘇蘇娘帶著蘇蘇進了屋子,然後就當著孩子爹的麵開始收拾東西。
“你乾嘛?”
蘇蘇爹皺眉。
“乾嘛?給你侄兒騰地方啊,”蘇蘇娘惡聲惡氣道,“你們好好過,我們這兩個外人走!”
說完就提著東西,拉著蘇蘇走了。
“昨兒晚上住在二樓黃嬸兒家,今兒早上來我們家借了五塊錢,說是去供銷社那邊的農家裡問問有沒有房子可以租。”
翌日,王大嫂上來送青菜給封映月時,便坐在一起說了會話,趙大嫂家已經隔斷了,這會讓她正在把放在彆家的東西一一拿回來規整呢。
聽王大嫂這麼說,立馬東西也不收了,坐在封映月家門口聽她說。
“你們說著蘇蘇爹也是,自己的姑娘不養,居然想著養自己的侄兒,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趙大嫂罵道。
“我看也是,”王大嫂連連點頭,“我聽蘇蘇娘說,蘇蘇爹加上那叔伯三人,就隻有蘇蘇大伯家有一個帶把兒的,其餘生的全是姑娘,這公婆自然是愛護得很,可沒想到,會讓蘇蘇爹把侄兒接到身邊養著啊!”
“供他念書?”
封映月問。
“不止,”王大嫂搖頭,“我看以後蘇蘇爹退休了,那位置都得給他侄兒呢!”
趙大嫂倒吸一口涼氣,“這還要臉嗎?”
“要啥臉啊,孫子重要唄,”王大嫂又癟了癟嘴,“蘇蘇多好的孩子啊,再說蘇蘇娘又不是不能生,非得給自己攬一個侄兒過來,真有病!”
不隻是她們在談論蘇蘇爹的奇葩行為,筒子樓好些人都在議論這個事兒呢。
傍晚蘇蘇爹回筒子樓時,便被好些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吳大爺還高聲道:“下午你老家來人給你帶口信兒,讓你明天回去接你侄兒過來!”
唐文生提著布包從一旁過時,正好聽見這話,他疑惑地看向蘇蘇爹,“接你侄兒過來?你侄兒病了?”
蘇蘇爹臉有些漲紅,“沒有,過來玩兒。”
“玩兒?把侄兒接到城裡玩兒,把親生姑娘送到鄉下玩兒?”
唐文生的質問聲讓蘇蘇爹的臉更紅了,想反駁,又怕說錯更多的話。
“你可真會玩兒。”
趙天還在一旁接了這麼一句。
二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蘇蘇爹在壩子裡站了一會兒後,這才回家,結果發現家裡門關著。
他趕忙往隔壁的嬸子,“我媳婦兒今兒回來了嗎?”
蘇蘇娘昨晚帶著蘇蘇就住在筒子樓的事兒他是知道的。
“回來收拾了東西,說是找到房子了,以後不回來住,”嬸子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臉色。
蘇蘇爹連忙打開門一開,發現確實少了母女二人的東西,他渾身一軟,顧不得彆的,趕緊去找人問蘇蘇她們現在住在哪裡。
封映月聽見壩子裡傳來爭吵時,正準備拿筷子吃飯了,聞聲她便探頭出去看了看,見是王大嫂和蘇蘇爹在吵架呢,王大哥擋在王大嫂跟前,攔著激動不已的蘇蘇爹。
“要不是你借給她錢,她能走嗎!”
王大嫂冷笑一聲,極其大聲地罵了回去:“要不是你腦子有屎要把侄兒接到這邊養著,你媳婦兒能帶著姑娘走嗎?你這土牆厚的臉怎麼好意思問我借錢的事兒啊!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