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修水渠也不是讓你白去,要不給工分,要不給錢,但是一般來說都是工分。
唐文強和唐三叔一同去了,唐大伯家是大堂哥,他們家沒去人,主要是人已經夠了,唐二哥去報名的時候,已經不需要了。
回來的第二天,家裡就做了豆腐,封映月和唐文慧提著籃子送豆腐去章家,結果在路上遇見了五嬸子。
五嬸子瞧著瘦了很多,也蒼老了許多,她佝僂著身體從旁邊走過,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酸味兒,一聞就知道是很久沒洗澡了。
等她走後,唐文慧低聲道:“她現在可安分了,而且長盛嫂也把孩子接了回來,五嬸子不鬨騰,家裡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五嬸子會帶孩子嗎?”
封映月問。
唐文慧搖頭,“不讓她帶,加上孩子大了,也不用天天盯著。”
“這樣啊,”封映月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對方的背影。
去了章家,自然是被章家人留下吃了點果子,聊了聊天,章南泉摘了半背簍的果子,又把她們送回家。
今年過年大家庭裡多了一個孩子,年夜飯也多了一副碗筷,雖然孩子還在喂母乳,可唐大伯還是堅持給她留了一個位置。
去年去唐大姐那邊,是封映月他們去的,今年則是唐二哥夫婦跟著唐母去那邊看唐大姐,還有龍鳳胎。
回來時笑著說起孩子的小名。
“一個叫歡歡,一個叫樂樂。”
還挺喜氣。
而大堂嫂家的小侄女就叫幺妹兒。
“去你大舅家,去不?”
到去大舅家拜年時,唐父問唐文慧。
唐文慧抿了抿唇,“雖然聽舅娘說表嫂已經沒有那麼說話難聽了,可我還是不想去。”
“那就看家咯。”
唐二哥笑眯眯地躥出來。
唐文慧左右手同時挽住封映月和唐二嫂的手臂,“看家就看家。”
封映月和唐二嫂她們不去,唐父他們帶著唐文生還有唐二哥去。
至於元蛋,他就想在家。
“我下午就回來。”
唐文生對封映月道。
“好,路上慢著點兒。”
封映月應著。
今年的雪比去年小一些,可到底鋪上了。
表嫂確實安分了許多,沒有管錢,這說話的底氣就越來越不足了,加上表哥修水渠攢了不少工分,家裡的日子也比去年好過,對於上門來的親戚,她也沒有像以前那麼陰陽怪氣的。
唐文生果然是吃了午飯不久,就要走。
大表哥有些不高興,將人拉到一旁,“你是不是還在氣我去年沒照顧好姑姑他們?”
“不是,”唐文生搖頭,“家裡就隻有阿月她們在,沒有一個成年男丁,我不放心。”
聞言,大表哥也表示了理解,還把人送到了村口,等唐文生的身影都看不見了後,大表哥才縮著脖子哆哆嗦嗦地回去,這天可真冷啊。
到家的時候,發現章南泉和章淑芬也在,原來是知道他們都走了,章南泉不放心,這不,帶著妹妹來串門。
唐文生看了他幾眼,“想得還挺周到。”
“謝謝三哥。”
章南泉咧嘴一笑,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
旁邊的唐文慧立馬瞪了他一眼,“好好吃,丟什麼丟。”
“哦哦,”章南泉應下,下一顆瓜子就老老實實地不再丟了。
封映月看見這一幕,微微一笑。
元蛋蹲在旁邊扒拉著剛從火堆裡弄出來的紅薯,唐二嫂則是一個勁兒地追問起表嫂。
“今年這麼安分,我還不習慣了。”
聽完唐文生的話後,唐二嫂一邊接過元蛋遞過來的紅薯,一邊笑道。
“是啊,”唐文慧點頭,婉拒了元蛋的紅薯,“早知道,我就過去瞧瞧,看看她好好說話是什麼樣子了。”
“那也不一定,”章淑芬是聽唐文慧吐槽過多次那個奇葩表嫂的,於是跟著接話,“這一圈下來,就你最小,她真的能忍住不對你胡說八道的?”
唐文慧立馬慫了,“有道理啊。”
章南泉見此一笑,被唐文慧踢了一腳也不喊疼。
火堆邊坐著的都是年輕人,於是沒多久就開始玩牌了,唐文強過來串門,也跟著留下玩,晚飯還是去唐三叔家吃的。
第二天唐文強去春芬家拜年,回來時春芬和她嫂子也過來了。
三家熱情地招待著她們,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吃了飯後,唐文強才送她們回家。
“什麼時候辦事兒啊?”
大伯娘笑問著唐三嬸。
唐三嬸笑眯眯地回著:“先把房子修起來,然後再看日子。”
“這個好,”唐母點頭,“錢要是不夠,你可要張口。”
“夠的夠的,”唐三嬸笑得更高興了,“要是不夠,我們也不敢起房了。”
本就不想背債,所以才晚了一年建房。
長輩們在一旁說話,封映月和唐文慧無聊,一個在給元蛋織毛線衣,一個在給章南泉織毛線衣。
章南泉把自己所有的錢都交給了唐文慧,需要用錢的時候偶爾到她這裡拿,掙了錢就再給她送過來。
想著他也辛苦了一年,所以唐文慧用自己今年冬天掙的錢,給買了毛線,給他織毛線衣。
“聽娘說,明年初夏,也要給你們定親了?”
封映月小聲問道。
唐文慧臉一紅,“嗯,至於喜事兒,等我過了十八再說。”
“這是對的,十八歲以下,還是個小姑娘呢,”封映月點頭。
唐文慧臉更紅了,“他也是這麼說的,反正兩家也近,什麼時候進門也不晚。”
“是嗎?”
唐二嫂嘖了一聲,看著唐文慧的紅臉取笑道,“你二哥可怕你明年就嫁了,我都說了是定親,他還是怕。”
“哪有這麼快,他就這麼想讓我嫁人啊,”唐文慧輕哼一聲,臉上卻帶著笑。
“說我什麼壞話呢?”
唐二哥進來就聽見她那話。
“誰說你壞話了,走開走開,這是咱們幾個人的地兒,你去對麵坐,”唐二嫂嫌棄地推了推他。
“是是是,”唐二哥笑著過去了,那邊坐著孤零零的唐文生,“我跟你說,我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知青所,好家夥,那邊也不知道怎麼了,熱鬨得很。”
“人家也要過年嘛,而且知青所的人也挺多的,這鬨起來動靜也不小。”
唐二嫂說。
“也是,”唐二哥撓頭。
結果下午得知知青所那邊不是熱鬨成那樣的,是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