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那三個人的臉色都有點精彩。
讓裴然想到了打翻的調色盤,他有點想笑。
江瀚再一次看向裴然,這次打量的神色就更加明顯了。
他就說裴然今天很不一樣,不止是穿著打扮,還有他的眼神,和行為處事的方式。
“行……那你們幾個,先把事情說一下,到底是怎麼了,一大早地圍在這裡,都不用工作了?”
江瀚伸手就指了周郭任。
彆人還沒有怎麼樣,但是旁邊的裴然,嘴角邊已經升起了一點玩味的笑意。
不管是誰,說話的時候總是向著自己的。
江瀚做事還挺有趣,明麵上看著誰也不偏幫。
但是實際卻點了周郭任的名,讓他來闡述整件事情——
周郭任那張嘴,他能說自己性騷擾女員工麼?要他開口,還不是任他糊弄。
至於要是糊弄不過去,那也怪不了誰。
這大庭廣眾之下,江瀚也不可能不顧是非曲折,站奪所有員工的對立麵護著他,這公司又不是隻有周郭任一個員工。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是周郭任他們也怪不了江瀚。
說到底這事還是要怪周郭任他們自己。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就他們一天到晚騷擾手底下的女員工。
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就硬來。
夜路走多了,總要碰上鬼的。
這回終於把事情給惹大了,也是活該。
看,就是這麼簡單。
要不是裴然不是真的“裴然”,說不定還真會被江瀚給蒙過去了。
裴然以一個外人的眼光來看,完全是能看出來江瀚和周郭任他們的關係是比較近的,他並不是“正義”的一方。
平時受賄了也好,又或是臭味相投也罷。
不過的原劇情裡,公司的倒閉,和江瀚倒是真沒有多少關係。
這一位隻是在公司被收購後,依然留在了公司裡,轉而坐上了“江總”的位置。
事後,對原主也是頗多幫助——純語言上鼓勵那種。
但是他一不讓人進公司,理由是公司現在的當家人不是他,他做不了主。
二也不借錢給原主,用他的話說,他當年也從來沒有要過原主中獎後的一分錢,救急不救窮,升米恩鬥米仇。
親兄弟,也得明算賬,這樣關係才能處得久。
多麼光明正大,理由充分。
就算把他的做法告訴其他人,也沒有人會說一句江瀚對不起他裴然。
最後裴然窮困潦倒,落魄街頭,更怪不了他江瀚。
原本的裴然選擇消失的一半原因,大概也是因為江瀚這個兄弟。
他真的當成親兄弟的人,到了那個時候的所做所為,話說得再好聽,也掩蓋不住對方的冷漠。
這比失去公司的打擊更大。
不過換了現在的裴然,他當然不可能會在乎江瀚這個人。
對他更加沒什麼兄弟情。
在他看來,江瀚對原主,不管原本是怎麼樣的情感,反正到最後肯定是沒有一點情誼的。
誰會在好兄弟落難的時候,連口吃飯錢都不給的,美其名曰,我怕給了錢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裴然想的再多,也是一瞬間的事。
這邊江瀚一點名,周郭任立即眼前一亮,領會了其中的意思。
隻要能給他開口,就是機會。
“江經理,事情是這樣的,項目部的員工沈綿綿,她可能對我有意見,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她,她在裴總麵前誣陷我對她進行職場騷擾,我真是太冤枉了,我真沒有,大家都知道我結婚了,兒子都上小學了……”
“綿綿啊,哥是真喜歡你,你一個女孩子出來工作不容易……你乖乖的,哥以後在公司裡都罩著你,你說你長得這麼白白嫩嫩,是怎麼保養出來的,這皮膚雪白雪白的,身上是不是也這麼白啊,嘿嘿嘿,什麼時候給哥看看……”
周郭任的哭慘控訴聲說得自己都快信了,結果立即被自己帶著醉意的聲音打了臉。
他的臉皮一下漲得通紅,和其他看好戲的人同時將頭轉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裴然和沈綿綿站在一起,兩人一起研究著他手上的手機。
“是這個文件吧?”
“看來是了……誒,這個怎麼關啊……”
“誒誒,怎麼關不了?”
裴然嘴上說得慌亂,實際手指劃動,穩穩又打開播放了另一段錄音。
誰能說他是故意的呢,他都說了,他不太會操作這個東西。
他在大家都看向了他們之時,還示意大家不用管他,讓他們繼續。
還繼續個屁!
江瀚臉色有一瞬間的凝滯,然後就板起了臉。
“周主任,你還有什麼話說嗎?這是職場,人是你的同事,嚴格點說,你這種酒後胡言亂語的行為已經能上升到性騷擾了,得了,你今天也不要來上班了,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什麼時候回來上班等通知吧。”
對於皮秋的處理也是同樣。
一看就是準備重拿輕放,雷聲大雨點小,最後不了了之。
江瀚做完這一切,轉頭對於裴然,又是一臉笑容。
“時間差不多了,中午一起去吃飯去?附近新開了家日料店,味道還不錯的。”
“好啊。”
裴然表情一點變化也沒有,甚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說:“還有點時間,也不著急,警察應該馬上就到了,我們等一下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再去不遲。”
“……警察?”
江瀚有一種太不好的感覺,這是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但是所有人好像在一瞬間有了某種默契,沒有人開口朝他解釋。
他的視線掃過去,不說那個沈綿綿,還有離他比較近的幾個女職員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