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大男人頓時都看向了田晶晶。
這個姑娘,比裴然想象中的還要堅強。
田晶晶說:“這件事情如果真是淩如南乾的,那他肯定不會就會就這麼算了,攝像頭被拆了,他說不定還會想出點彆的主意來,與其這樣等著他再使什麼下三爛的手段,不如直接就引他出來,找到證據,把他送去監獄。”
這不能說不是個好辦法。
就是有些危險。
果然,唐鏡第一個不同意:“不行,這個事情太危險了,我們再想彆的辦法。”
萬一田晶晶因為這個事情,再受到什麼傷害,他真的會內疚一裴子的。
“大不了,我們搬家,換哪個城市生活不是生活。”
這是這些天唐鏡考慮得最多的一件事情。
雖然他也不想,他和田晶晶在這裡生活了好多年,同學、朋友都在這裡。
他們也想過一直生活在這裡。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應該都是在田晶晶安全的前提之下。
躲避雖然看著狼狽,但是至少那樣更安全。
唐鏡這些天一直憋著股氣,內疚、憤怒、自責,讓他都沒睡好覺。
隻是在田晶晶麵前還要表現得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
和平時一樣那麼過日子。
裴然看到了唐鏡的激動,也看到了田晶晶眼睛裡的堅決。
他伸手拍了一下唐鏡,示意他先冷靜。
他這才轉頭看向田晶晶,說:“這個事情有危險,而淩如南也不一定會上當,攝像頭的事情才鬨出來,對方肯定是最警惕的時候,人家也沒有那麼笨。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萬一他們的辦法沒用,等到他們鬆懈了,對方又做點什麼事情就麻煩了。
除非,他們能有把握淩如南一定會上當。
田晶晶懂他這個意思,事情發生以來,作為被偷拍的那個人,她覺得害怕,又覺得惡心。
但是事後她心裡更多的是憤怒。
她到底做了什麼了,淩如南那個人渣要這麼對她!
喜歡也好,追求也好,不就是要兩廂情願嗎?
她拒絕過淩如南多少次了?
從開始的委婉拒絕,到後來的明言直說,甚至鬨到報警,難道一定要她破口大罵,見人一次就撒潑一次?
人怎麼能這樣!
田晶晶現在是懂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稱作為人。
她就是錯在太把對方當人看了。
總覺得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是人就該識趣。
田晶晶說:“我會對外說,我要搬家了,和唐鏡回老家去結婚,淩如南一定會著急。”
這個時候,她要再落單,淩如南肯定會上當。
這麼些年被糾纏下來,田晶晶這才發現自己在這個點上,竟然比想象中更了解淩如南這個變態。
她的話落,唐鏡卻是一下子就看向了她。
結婚?
雖然他們是青梅竹馬,又一起工作,同學和朋友都以為他們是一對,但是他們自己最是清楚。
他們真的沒有越過那一步的距離,彆說結婚,他們就連情侶都還不是。
田晶晶迎著他的視線,說:“反正你也沒有女朋友,就委屈你一下了。”
她說著,還笑了一下,地著他眨了一下眼睛。
仿佛又是平常那個愛玩愛鬨的小姑娘。
唐鏡想說什麼,但是視線掃過裴然和瞿罡,隻好又咽了下去。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沒有必要當著第三者、第四者的麵來說。
這樣也許還真是個辦法。
把離開的時間預留得短一點,比如三天左右,這樣會讓淩如南沒有過去多思考的時間。
思考不周,人要再乾壞事,就容易露出馬腳。
裴然又看向唐鏡,事情還需要他的配合。
唐鏡又在看著田晶晶,田晶晶沒有一點要退縮和妥協的意思。
最後,唐鏡隻能點了頭。
裴然拍了一下手,說:“既然這樣,你們要離開的話,住的房子也該租出去吧?正好我家保鏢沒地方住,你們把房子租給他。”
瞿罡立即明白了他家老板的意思。
演戲演全套,他去搬點行李過來,看著就顯得更真實了。
計劃就這麼定了下來。
田晶晶當下就發了一條非常“憤怒”的朋友圈,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隻要是與她熟悉一點的同學朋友,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在罵誰。
這是又發生什麼事了?
都已經畢業了,淩如南還纏著人田晶晶呢?
不少人關心田晶晶,田晶晶也沒有藏著掖著,把偷窺的事說了,又在不經意中,透露了唐鏡對自己的保護與不離不棄,她們決定回老家結婚去了。
反正當個影視up主,隻要有網,在哪裡不行?
等結婚了,她也要考慮生這孩子的事情,回家後,父母到時候還能幫著照顧月子和帶孩子。
她和唐鏡的壓力也會小很多。
整件事情說得合情又合理。
同學和朋友們都信了,一個個在那裡道恭喜,又在問她什麼時候辦喜宴,他們要吃喜糖。
像他們這樣剛畢業的同學,大家的聯係還沒斷。
一說結婚,頓時消息就傳開了。
還有人同樣惡心淩如南的,十分故意地把消息傳給了對方。
你不是喜歡糾纏人家田晶晶嗎?
人家現在要結婚了,根本對你沒意思,而且還因為你的糾纏,現在都要回老家了。
氣死你。
淩如南在攝像頭的事情暴露後,已經決定最近都不出現在田晶晶麵前。
那個偷窺的攝像頭確實就是他找人裝的,他在學校和同學玩不到一起,但是社會上交的狐朋狗友還不少。
認識的人裡不乏有“人才”,撬門開鎖,安裝偷窺攝像頭,這些都是他們吹噓的資本。
淩如南聽得多了,便動了歪心思。
加上田晶晶一直對他沒有好臉色,還鬨到報警,他心裡也不爽快。
這算什麼,給臉不要臉嗎?
他家裡的條件,好歹比田晶晶和唐鏡都好,田晶晶憑什麼看不上他?
於是他就趁著田晶晶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叫了兩個懂“技術”的朋友,摸進了田晶晶的家裡。
他本來是想將攝像頭裝到浴室,或者臥室的。
但是田晶晶家的裝修讓他們不太好找地方下手。
燈都是那種燈帶,或是燈泡,沒有給他們藏設置的燈罩。
再加上時間又短,最後就挑了個最方便安裝的地方——客廳的吊燈。
淩如南第二天就通過攝像頭看到了在家裡活動的田晶晶。
穿著睡衣在家裡走來走去的田晶晶,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隻是可惜,他偷窺了好幾個月,田晶晶在客廳裡從來都是穿著整整齊齊的樣子。
淩如南這心思就有點一發而不可收拾了,想再進去一次。
他都已經想好了,田晶晶和唐鏡有時候也會出去旅遊,就等到那個時候,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改裝田晶晶家的浴室。
這一等,就等到了他那兩個朋友因為偷竊被抓了。
淩如南就算再有想法,他也沒有辦法了,就他自己,連人家的門也進不去。
他就隻好一直通過原來裝的那個攝像頭偷窺。
隻是沒想到,這個攝像頭竟然也會被發現。
淩如南來不及懊惱,他隻慶幸,幸好在當初他就想到了被發現這種可能。
那部觀看“直播”的手機他一直沒有放在家裡,也從來不在家裡看這些視頻。
田晶晶報警後,警察查到他身上,自然也就不會查到什麼。
他們偷偷入室的時間早就過去了好幾個月,小區電梯裡的監控不會保留那麼久。
他順便還理直氣壯地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淩如南果然就此騙過了警察。
為此,他這幾天簡直不能更得意。
他就知道,他這個主意是萬無一失,根本不可能被人查到的。
隻是他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田晶晶竟然要回老家去了。
還要和唐鏡結婚!
他這算是樂極生悲,偷雞不成還蝕把米。
淩如南越想越覺得坐不住。
一來他覺得田晶晶他們應該不會從大城市回去小地方生活,他們都買了房子在這裡,這是肯定準備要在這裡安家落戶的意思。
二來另一個聲音又告訴他,這沒有什麼不會的,田晶晶這次肯定是受到刺激了。
她要避開他,回家生活也很正常。
淩如南在家裡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本來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幾天不去田晶晶麵前晃也顧不上了。
他出了家門,直奔田晶晶家。
他已經想好了理由,同學受到了驚嚇,他過去關心一下。
電梯去到了他想去的那一層,一打開,就聽到亂糟糟的一片動靜。
田晶晶和唐鏡家的門都是開的。
有穿著搬家公司的衣服的人,在搬著各種箱子盒子。
還有一個格外高大的男人,正站在田晶晶家的大門口,在那裡指揮。
“那個,大哥,你們這是在乾什麼啊?搬家?”
淩如南眼神掃了一圈,沒看到他想見的人,也沒見著唐鏡,就走到了看著與其他搬家公司的員工氣勢不同的瞿罡身邊,小聲問道。
瞿罡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是誰啊?”
淩如南隻好說:“我是這個房子主人的同學,我來找她玩。”
瞿罡神色放鬆了一點,說:“哦,是同學啊,怎麼,人沒和你說嗎?她不住這裡了,把房子租了,以後我住這兒。”
田晶晶竟然真的要搬走了!
淩如南又看了兩眼瞿罡,發現確實是個陌生的男人,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陌生麵孔。
應該不是田晶晶和唐鏡找來騙他的。
看來同學之間傳的事情是真的。
田晶晶真的要和唐鏡結婚,然後搬走了。
這個事實讓淩如南心裡如貓抓一樣難受。
田晶晶是他看上的,隻能是他的女人!
裴然和田晶晶他們一起在唐鏡家裡,通過門上新裝的攝像頭,看著門口發生的這一幕。
將淩如南變幻莫測的表情儘收入眼底。
看來田晶晶的那個主意可能還真能成。
這一天,這場戲都演得真實。
搬家公司把瞿罡的東西都搬了過來,大大小小的生活用品,整一套家當,一看就是要長住。
而快遞員也來了好幾次,收了好幾個特彆大的快遞,都是田晶晶打包了,要寄回老家的行李。
淩如南這一天都在觀察這邊整幢樓的動靜,直到真的確定,田晶晶是要走了。
從此就要離開他所在的城市。
他突然變得很憤怒,田晶晶怎麼能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