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負責人,在柳城接完電話之後,立即就失業了。
那一位實在沒轍了,當時還在想著要不要學裴然他們搞個直播員工跳操,凝聚一下人心。
在接到被開除的通知後,原本還以為會十分失落且生氣。
然而卻是沒有想到,抱著紙箱子,裝著自己的東西走出辦公室的一瞬間,他意外格外地輕鬆。
無論是從釋放的內心還是最近輕了十幾斤的身體。
天天擔心被罵成孫子,天天害怕被開除。
但是真到了這一刻,也不過如此,工作沒了,再找一份就是了。
就是下次找工作,一定要找個讓人愉快一點的氛圍。
柳氏影視的負責人被開了,自然要找人頂上去。
頂上去的“新官”上任就想來幾把火,以彰顯自己的能耐。
這位是個善於鑽營的,和方糸關係不錯。
不然也不會在這樣的關頭,排眾而出。
人想得明白,公司裡的這點項目都不是什麼問題,賠了賺了,柳少也不會太在意。
柳少的心思就是要搞掉裴氏,方糸那邊來的消息,柳少看中了在裴氏工作的一個女人,想讓人到自己的公司來上班。
但是又不好明著打壓人家公司,隻好想出這樣的辦法。
所以他乾什麼,都不如直接把人挖到他們公司來,那不就是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嗎?
新負責人自覺已經找到了通天之路,上任之後,也不急著處理公司的業務,反而親自去裴然的公司挖人去了。
於是,沈綿綿下班路上就被堵了。
辛苦工作了一天,任何人都隻想快點回家洗個澡睡覺。
這個時候,被人堵在馬路上纏著人聊跳槽這個話題。
沈綿綿的臉色逐漸不耐煩。
特彆是在她要上公交車的時候,硬被人拖著沒上得去車。
脾氣再好如沈綿綿,也直接爆發了。
“你聽不懂人話是嗎?我現在工作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去你們公司?我管你是什麼公司,我都不去!不去!聽得懂嗎?再敢攔著我就報警了!”
沈綿綿把手機拿在了手裡,直接站定了,站直了,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新負責人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長得倒是還可以,但是他在公交車站台糾纏一個年輕女人,不免引人注目。
此時沈綿綿一喊,旁邊人一聽不是什麼感情糾紛,頓時正義感就上來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外人不好插手小情侶的感情問題,但是這種在路上糾纏年輕漂亮的女生的流氓,必須要給他點教訓。
至於說什麼公司招人,哪個正經公司招人是在馬路邊上纏著人家女生招的?
這就是個臭流氓吧!
後來過來等車的大媽,立即把沈綿綿拉到自己身邊。
“小姑娘,你可千萬彆相信路邊這種纏上來說要找你去上班的,都是騙子,現在好工作都不好找,哪裡還有送上門來的?他說給你多少工資來著?說得越多越不可信,還有說你長得漂亮,找你去當女明星的,更加都是流氓!”
沈綿綿立即點頭。
她也是這麼覺得的,這種在馬路邊上遇到的陌生人,隨口說月薪能給十萬八萬,她又不是沒腦子,怎麼會相信?
找上沈綿綿的那個柳氏影視新負責人,則是一臉無語。
他也不想這麼急迫地找上門,在馬路邊上就找人搭訕。
這不是聯係不上沈綿綿,時間又緊嗎?
他想的是柳氏的招牌就在那裡,隨便上網一查,或是到地方看一眼,不都能證明自己不是騙子?
可是事情的發展就是這麼出乎意料。
人家根本不相信他,更不要說查公司的真假。
這就是根本把她當成騙子了,就算是公司是真的,她也還是不會相信他。
新負責人一想,算了,他這樣確實是太著急了。
等他回去後,用公司的名義來挖沈綿綿,這樣應該就穩妥多了。
新負責人在幾個大媽和大哥的注視下,隻好灰溜溜地敗退了。
走出一段距離,他還聽到身後那些大嗓門的婦女在那裡“教唆”沈綿綿。
“……看吧,這就走了,小姑娘,以後遇到這種人,千萬彆客氣,也彆覺得不好意思,就該狠狠罵他,把他罵跑了,人要再敢盯著你,你就跑到人多的地方,這種人當街綁架的事情還是不敢做的。”
他聽得差點一頭撞到路邊的行道樹上。
這幫子老婦女在胡說些什麼,她們哪隻眼睛看出來,他像是那種人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一個大公司的高管好嗎?!
新負責人齜著牙,強忍著沒有回頭去和她們理論。
回到公司後,他連夜以公司的名義,給沈綿綿發了一封郵件。
然而,一天,兩天,仿佛如石沉大海。
一點回音也沒有。
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沒有收到郵件。
沈綿綿其實是收到了。
不過她看了一眼,隻覺得現在的騙子真是做戲做得太全套了,還找到了她對外公布的工作郵箱。
看完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她現在每天都忙得要死,她都不用看彆的,看對方開出來的“天價”工資,她就把對方劃到了不靠譜那一類裡。
自己有幾斤幾兩又不是不知道,這個行業內的大概工資收入是多少,她現在也清楚得很。
這種畫餅的詭計,騙不到她。
沈綿綿一直不上當,新負責人那邊也著急了起來。
他這被升職加薪衝得發昏的頭腦,這才開始冷靜起來。
但是這一耽擱又是兩天。
時間是不長,可是架不住之前已經被拖了一段時間的甲方爸爸們的耐心有限。
眼看著又要鬨到柳城那邊去了,新負責人仿佛看到了他的“前任”在向他友好地揮手。
不行,他可不能被開除了!
這連一周都沒滿,要被開除了,大概能成為全公司的笑話。
但是接的那些活,一時半會兒是真的做不完。
思想來去,這位新負責人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外包。
甲方爸爸們不就是想要拿到成品嗎?
誰做有什麼區彆?
新負責人把算盤一打,又打回到了裴氏身上。
這些項目本來也都是從裴氏挖來的,那就繼續讓裴氏來做好了,這也不是隨便包給那種不知名的小公司,想來商量一下甲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即使是有意見,看在柳家的麵上,也不會多說什麼。
事情完美解決。
新負責人說乾就乾,立即就聯係了裴然他們這邊。
金秘書接到對方聯係的電話之後,整個人從頭到尾透著嫌棄。
但是他還是找裴然彙報了這事。
裴然不在意。
“有工作就接,誰送上來的都一樣,反正你看看不能比平時賺得少就行。”
金秘書還有點不放心:“萬一這是柳氏的新招,拿著項目故意為難我們怎麼辦?”
誰是甲方,誰就是大爺。
到時候人家天天說這個不行,那個做得不對,他們還不得被拖死。
裴然擺手:“這個不怕,我們怕他們使手段,他們還怕我們拖著不乾活呢,他們現在找上我們是轉包的關係,他們柳氏是拖得起,但是項目不是他們自己家的,甲方可拖不起,我這幾天已經接了好幾個電話了,都是在和我抱怨柳氏的,你要不放心,就讓柳意出麵,再拖上幾天,看看柳氏那邊的態度。”
柳氏那邊當然是真著急。
裴然他們這邊沒有立即答應下來,他們都想要去找彆的小公司做了。
柳意打聽了一大圈,最後發現這好像確實不像是圈套。
略一猶豫,還是在公司的能力承受範圍之內接了。
柳氏影視的新負責人著急上火,人本來就瘦,倒是沒掉體重,就是長了一嘴口瘡,嘴角結了大痂,吃飯都張不開嘴。
好不容易盼到裴然這邊鬆了口,一聽要價氣的當場就破口大罵,把口瘡都崩裂了。
最後淌著血,咬著牙把合同簽了。
甲方老板們繞了一圈,發現最後自己的活還是到了裴氏那裡。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們開始將談了一半的項目交到了柳氏這邊,可也沒少花錢。
本來想著是在生意場上攀個關係,多條人脈。
最後卻是,錢沒少花,氣沒少受,人脈似乎也沒沾上,最後的活還是老合作夥伴做的。
這都是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