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兵就在身旁,裴然的一顆心完全定了下來。
不知道對方是從什麼時候上的船,不過反正應該不是這一時半會兒剛上來的。
很有可能,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就已經上來了。
那這人沒有行動,就這麼看著他和金秘書被抓,就值得思考了。
這人什麼身份,想要做什麼?
兩個問題的答案裴然並不知道,但是他在心裡想了一下,大概也就猜到了一點。
瞿罡以前是乾什麼的,裴然到現在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
他以前的經曆絕對不簡單。
而瞿罡帶來的朋友,看他們說話行事,就能發現,他們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氣質和普通人不一樣,非常像是……軍人。
如果這個世界上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滿分是100分,那麼裴然能給瞿罡打101分。
瞿罡,就是一個讓人覺得靠譜的男人。
不止是武力值,還有人品,他都覺得可信。
所以這個時候,他要做的,就是配合瞿罡找來的“朋友”的行動。
裴然沒有發現另一個人在哪裡,但是他猜可能應該也在船上。
當時他的車子往港口內衝的時候,提前是與瞿罡和他的朋友商量過的。
不能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在他們覺得號港口附近是最有可能的交易地點後,就做了這個決定。
打亂對方的計劃,不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對方眼看著離最後的目標隻差了半步了,肯定會沉不住氣。
而事實也證明了,他們的猜測是對的,唯一還是出乎了他們預料的是,對方竟然準備了船。
瞿罡的兩位朋友當時沒出現,肯定是發現了異常,這才臨時改變了計劃。
裴然心裡想著事情,不忘觀察船上的情況。
魚哥他們那些人對於海上的路線很熟,汽艇一路往前,竟然什麼人都沒遇上。
雖然這是晚上,但是海上也會有巡邏的船隻,然而他們竟然全都避開了。
裴然半躺在甲板上,這個季節,海上夜間的溫度更低,他的臉都已經被吹木了。
那些綁匪完全不溫柔也不體貼,沒有一點意思要將他們換個舒服點的地方。
裴然隻能看到天上的星與月,茫茫大海,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到了哪裡。
船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久到裴然覺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都止血凝結了。
終於魚哥他們又有了動靜。
魚哥走到甲板上,看到被綁成毛毛蟲的裴然枕著金秘書的腿,樣子還挺愜意,不由笑了一聲。
“你們倆又和好了?”
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不錯。
裴然想起在港口時,他和金秘書的那通胡說八道,也笑著回答:“沒和好,不過他就是比較愛我,我都受傷了,他舍不得我躺在這麼涼的甲板上。”
魚哥又看了他一眼,現在對於從裴然嘴裡出來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他的目光向前,看向了黑暗中的某個方向。
裴然跟著他的視線,試圖也向那個方向看過去,不過他是躺著的姿勢,視線完全被擋了,什麼也沒看到。
“你在看什麼?”
裴然覺得自己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和人聊聊,“有大船來接我們嗎?”
本來裴然以為這些綁匪開船逃走之後,是會再次靠岸,然後上岸逃跑的。
但是船一直在開,完全像是要開出國界的意思,讓他知道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不過他們這麼一艘汽艇真想要開出國界,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中途換船這個可能就很大了。
魚哥又低頭看了他一眼:“你膽子挺大?這個時候不怕我把你扔進海裡喂魚?”
裴然笑:“膽子不怎麼大,就是我現在挺有錢的,鈔能力讓我不會那麼容易死……不然的話,你劃我那一刀就不會是在手臂上,而是我的脖子,我說得對嗎?”
魚哥沒否認:“你挺聰明。”
裴然點頭:“還算可以,不然的話,怎麼賺錢……看來你們對於逃跑這事情有把握,那看來我獲救的希望就不大了,這樣吧,我想問一下,你們跑出國外之後的新日子,需不需要一個人幫著你們賺錢?我看你們英語四六級可能都沒過,實在不行,我還可以當你們的翻譯,我挺有用的。”
這套說詞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魚哥和跟著他的瘦猴幾個,都不由自主把視線又落到了沒有說話的金秘書的身上。
怎麼著,他們公司的人是不是都有病,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還有心思應聘工作?
這難道就是成功人士和普通人的區彆?
甲板上一時之間安靜無聲。
無語的。
不過很快,瘦猴對著魚哥低低說了一句:“來了。”
那些匪徒的視線立即就移開了。
裴然和金秘書這次終於也看清了來的是什麼,果然是一艘大船。
黑暗中,他們一船的人很快就轉移到了大船上,而他們坐的這艘汽艇在他們離開之後,也被直接弄沉了。
毀船滅跡。
裴然沒有看到之前躲上船的人去了哪裡,不過人沒被發現,想來應該是也跟著想辦法摸上了大船。
大船是艘貨船,裴然他們被帶著關進了一間小房間,他大概掃到了船上裝了很多的集裝箱。
這些人還真準備了逃出國的後手。
偷渡的事情雖然裴然也有聽說過,但是沒想到就給他遇上了。
不過一想陸一當初的那艘大船“藍鯨號”,他們的人在這個圈子裡會有一些“人脈”,也就不奇怪了。
小房間似乎是個雜物間,沒有窗戶,隻有一扇小門,裴然他們被推進門裡的時候,他一眼大概掃到了裡麵堆著亂七八糟的一些東西。
完全的黑暗,裴然和金秘書根本看不到對方,外麵的動靜似乎遠去了,裴然挪了兩下,遠離了他身邊散發著奇怪味道的臭拖把,問了一句:“人已經走了吧?”
金秘書也不太能確定:“聽腳步聲已經走遠了。”
裴然說:“你解開了沒有?”
金秘書正在努力,終於,他把自己手上的繩子割斷了。
很快,他又把自己腿上的繩子也割開了,又幫著裴然恢複了自由。
金秘書手上的小刀正是裴然之前用的那把,當時兩人被抓被綁,時間太急,魚哥他們也沒有時間搜身。
裴然借著和金秘書摔在一起的動作,把自己身上的小刀塞給了對方。
那些人要搜身也隻會搜他的,金秘書先前被他們抓住,早就已經搜了個底朝天。
這個時候他們不會想到要再把金秘書搜一遍。
當然也不排除魚哥他們的思慮夠細,發現這個盲點,但是最後證明,裴然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