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很快就結束了,各個科室回去後馬上把會議精神傳達到了每一個人,一時間軍事情報調查處上上下下都湧動了起來。
軍事情報調查處裡全都是軍人,不是軍中抽調精英就是軍校畢業畢業生,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並不是真心願意當特務,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進入了軍事情報調查處,畢竟作為軍人,有很多人還是願意在軍隊中發展。
還有一部分人員,是沒有得到重用,他們不像寧誌恒這樣手握實權職位,當然不願意在辦公室的瑣事中蹉跎歲月,也覺得這一次是個好機會重回軍旅。
這些人都很願意抓住這個機會,再一次進入軍隊行列,更有很多人在其身後的勢力命令下,也都準備加入。
其中就有以黃賢正黃副處長為首的保定係,其實保定係一直以來都是國民軍隊中的中堅力量,就是領袖本人也是保定軍官學校畢業,老牌的保定係成員,隻不過後來自己創建黃埔係,所以對保定係還是頗為信任的,尤其對黃埔係中的保定係並沒有隔閡,反而認為這是以自己的黃埔係替代保定係的好事情。
所以隻要是保定係新生代,在軍中都很受重用,這就讓軍事情報調查處裡麵的很多保定係青年軍官找到了黃賢正副處長,願意報名參加,去組建這支軍隊,黃賢正自然也是樂見其成,這也是他插手軍事力量的最佳時機。
而處座更不用說,他更是調集了很多嫡係人員,甚至從各個分站抽調很多人手加入組建隊伍。
這個時候沈勳副處長也從自己的勢力裡麵調派了一些人員加入其中,組建工作必須在二天之內完成,一切工作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寧誌恒自然沒有參與其中,作為黃賢正最得力的手下和保定係最具實力的軍官,黃賢正也是不會允許寧誌恒這麼做。
可是就在寧誌恒靜觀其變的時候,他的嫡係心腹,最得力的助手王樹成卻是找到了他。
“你是不是昏了頭?”寧誌恒看著眼前這個青年軍官,提拔的身形,濃黑的劍眉,淳厚卻不乏清澈的目光,這是他最信任的部下,卻要報名參加這一支軍官部隊,參與組建武裝軍隊的行列中。
“那是要上戰場的,豈是兒戲?你手下的兵士不再是訓練有素的軍中精英,隻不過是一些青幫的幫眾,學生,甚至是平民商販和難民,他們沒有經過任何軍事訓練,你知道帶領這樣一支部隊上戰場意味著什麼?這就是一場災難!”
寧誌恒指著王樹成的鼻子訓斥著,他不明白,王樹成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他剛剛畢業一年就成為上尉軍事主官,而且在自己的幫助下,用不了兩年就會晉升為校級軍官,成為保定係裡的骨乾力量,可以說是前途遠大,可是卻一定要去帶兵打仗,奔赴戰場。
王樹成沒有想到寧誌恒的反應會這麼大,幾乎就在他一開口,就斷然拒絕了他。
“組長,你是知道我的。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當特務~”
“是特工!”看到寧誌恒射來的惱怒的目光,趕緊改口說道,“我報考軍校的初衷,就是馳騁沙場,報效國家,可是老師還是選中了我加入軍情處,從一開始我就不習慣這裡的一切,我沒有你這樣頭腦,更沒有你出眾的身手,心也不夠狠,做事情總沒有決斷,總之我從心裡不喜歡這樣,我還是想帶兵打仗。我是學步兵的,我可以把那些人訓練成合格的戰士,我可以帶著他們建立功勳,報效國家~”
“好了,我們搞諜報的一樣也是報效國家,甚至可以做的貢獻比當一名普通的軍官要大的多,你還是不要癡心妄想了,我不會同意的,調職報告我是不會簽字的,就是處座也要給我這個麵子。”寧誌恒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容質疑的拒絕了王樹成的申請。
軍中職位的調動,必須要自己的直屬主官的簽字同意,寧誌恒是絕不會讓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走上淞滬戰場。
軍事情報調查處組建的這一支部隊被稱作蘇浙彆動隊,開始的初衷是輔助正麵作戰部隊,配合正規軍對日軍進行突襲、狙殺、偵察、破壞等遊擊作戰,可是實際上隨著戰局的迅速逆轉,最後被迫與日軍的正麵作戰,傷亡十分慘重,淞滬會戰之後收攏時僅剩二千餘人,在大撤退途中傷員和散兵也是損失頗重,最後撤回安徽時還剩下不足一千餘人,折損高達九成!
這樣的情況,寧誌恒怎麼可能讓王樹成報名參加,他完全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就拒絕了王樹成的申請。
隻要他不同意,即便是處座也不會強自下令王樹成調職,再說處座更想調派自己的人來掌握軍隊,肯定是樂見其成的。
可是王樹成並沒有死心,他知道自己是保定係的背景,就直接找到了黃賢正那裡,再三請求要加入,直到黃賢正乾脆給寧誌恒打個電話。
經過多方磋商,最後寧誌恒看王樹成去心已定,再難挽回,隻好同意了他的調職申請。
“樹成,你我是同窗,又是同事,還是兄弟,我真心不願意你離開,可是你執意如此,我再難挽留,隻能願你在戰場上多加小心,安全歸來!”寧誌恒雙手拍了拍王樹成的肩頭,輕聲說道。
王樹成看著寧誌恒不覺有些陌生,這個同窗兼上司一直以來給他的印象都是沉穩剛毅,意誌堅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對任何事情總是胸有成竹,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得住他,可是今天卻是顯得有些躊躇猶豫,讓他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看著寧誌恒過於沉重的表情,王樹成笑了起來,輕聲說道:“組長,何必如此傷感,你我都是軍人,本來就該上疆場拚殺,縱然是犧牲也是無怨,我不是獨子,你給我的財物我都寄回了家中,足夠一家人的生計,身無牽掛還有什麼怕的?再說這一次去上海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等大戰結束,我們再聚!”
寧誌恒隻是點點頭,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