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哈哈一笑,指著桌子上的菜肴說道:“勇義,你現在好歹也是軍情處的少校特工,有些東西是要學習一下了,做我們這一行的,要多聽,多看,多學,什麼都要了解一下,在大上海待了一年,你竟然連吃西餐都沒有學會,不得不說,你這個特工不太合格啊!”
上海是中國最西方化的城市,在這裡東方文化和西方文化相互碰撞融合,尤其是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西餐館到處都是,很多上海市民都會吃西餐。
苗勇義有些笨拙地使用著刀叉,嘴裡有些不服:“我並不是不會吃西餐,隻是不喜歡,這些洋人們的規矩太多,講究太多,所以我很少去西餐館吃飯,再說你平時就讓我守著譚公館,我出去的機會也很少!”
寧誌恒頓時無語,苗勇義的職責就是保衛情報站機關,所以一直很少出去執行任務,這也是寧誌恒特意為之的,苗勇義很不喜歡這樣的工作,之前就已經多次向寧誌恒提出做外勤,可是寧誌恒都找各種借口拒絕了,主要是怕他了解太多情報站的情況。
自從苗勇義加入情報站以來,一直都是蟄伏狀態,從來沒有向地下黨發出過一次消息,主要是有些情報對地下黨沒有什麼價值,現在看來是對他有些太過於約束了,所以寧誌恒打算給他找點事做。
寧誌恒熟練地切下一塊牛排肉,用叉子送進了嘴裡,然後開口說道:“勇義,我知道你不喜歡守在譚公館,所以這一次來武漢特意帶上你,畢竟你現在隸屬於軍情處,回到總部了解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再有就是讓你散散心,你不是想出外勤任務嗎,這一次我就交給你一個任務!”
苗勇義一聽就來了興致,趕緊問道:“什麼任務,我一定保證完成的漂漂亮亮。”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和你好好說一說!”
兩個人很快吃完了主餐,侍應生端上兩杯咖啡,寧誌恒這才開始說道:“我們得到了一個消息,日本特高課潛伏在武漢的情報人員,有一個就是隱藏在這個聯豐酒店附近,但是具體位置不詳,你這一次的任務就是要找出這個日本間諜。”
“日本間諜?”苗勇義一聽趕緊連連點頭,他最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對付日本人,現在不能上戰場殺敵,可是在情報戰線上對付日本間諜,當然是他心中所願!
“有沒有什麼線索?總要有些依據吧?”苗勇義急忙問道。
寧誌恒輕輕地喝了一口咖啡,低聲說道:“這個日本人的情況我們有些了解,這個人名叫宮原良平,年齡三十歲左右,據我判斷他的隱藏身份是這附近的貿易行或者公司的職員,但這隻是我的判斷,你不能完全以此為依據,並且我手裡還有這個日本人的畫像。”
“畫像!就是他們常說的,你有一手憑空畫像的絕技,沒有見過真人,就可以畫的和真人一模一樣!”苗勇義低聲說道,不禁好奇之心大起。
“你這本事都是從哪裡學的?特工訓練還教這些?要不是我們倆從小在一起,你化成灰我都認識,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苗勇義身邊不乏有寧誌恒從南京帶過去的老行動隊員,經常在苗勇義的耳邊說起寧誌恒當初在南京城大顯身手的事跡,開始的時候總認為這些人在以訛傳訛,拍寧誌恒的馬屁,直到後來才知道,自己這位兄弟真的是名不虛傳,在軍情處總部享有偌大的威名,更是軍情處首屈一指的反諜高手。
“這些家夥,連保密條例都忘了!嘴裡沒有一個把門的,什麼都說!”
寧誌恒不禁啞然失笑,他不想和苗勇義多加解釋,自己在南京的事跡現在也不是絕密了,事情過去了這麼久,自己的這些老部下拿出來吹噓一下也是難免。
苗勇義嘿嘿笑道:“都是平時無事閒聊,都是我主動打聽的,你可彆找他們的麻煩。”
說完趕緊把話題轉開,情報處紀律森嚴,如果真要是計較,自己那些兄弟隻怕要倒黴。
“誌恒,你就把這件事情交給我,我肯定抓住這個家夥,絕不會讓你失望!”
寧誌恒擺了擺手,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沉聲說道:“我讓你找人,不是讓你抓人,這個人你隻要找到就好,絕對不能驚動他,我要順著這條線找到他的情報員,記住,這件事情是絕密,我給你調五個人,這件案子隻限於你們知道,找到以後彙報給我,之後下達封口令,對任何人也不能提及,明白了嗎?”
苗勇義看著寧誌恒如此慎重其事,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也是訓練有素的黃埔軍官,紀律和服從當然是絕沒有問題的,馬上低聲回答道:“是,一定不驚動目標,行動後下達封口令,絕不外泄!”
寧誌恒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次是你第一次主持情報行動,我知道你自從加入情報站以來,和身邊的隊員們也學了不少,不過這一次是實戰,你凡事都要過一過腦子,多想一想!”
“是!”苗勇義點頭領命。
寧誌恒這一次尋找這個目標,目的隻是想暗中找到情報員,查明他的身份就可以了,做到心中有數,但絕不會動手抓捕,因為這個內線潛伏的時間還短,如果沒有任何收集情報的動作,就被自己給抓了,那就會讓日本人懷疑到上海方麵,對何思明帶來一定要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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