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局座如此的小心叮囑,顯然對自己不太信任,寧誌恒隻好點頭稱是,一行人離開了審訊室,回到辦公室裡接著討論案情的下一步措施。
如今案情其實已經大白,大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商談良久之後,處座開口說道:“泄密案現在已經是各方關注的頭等大案,統帥部也為此多次催促我們結案,既要馬兒跑還不給吃草,這是在為難我們啊!
看來現在不能顧慮太多了,軍統局不是慈善堂,我們的讓步是有限的!
既然目標已經集中在了夏斌夫婦身上,我就出麵和宋宿元談一談,以宋安嫻為條件,直接對夏斌進行刑訊,看一看他到底是要保侄女還是要保侄女婿?”
說到這裡,局座的口氣越發的冷厲,他是委座最信任的心腹,手握重權心高氣傲,這一次為追查泄密案,多次被高層針對,已經是有些惱火了,現在既然已經證據確鑿,他乾脆就拋開顧忌,打算和宋宿元攤牌,再說談判對象隻有宋宿元一人,軍令部不是軍政部,針對一個副部長,局座還是有把握的。
黃賢正一聽也是點頭讚同道:“那好,泄密案已經是拖的太久了,進行到這一步,憑借我們手上的證據,夏斌已經脫不了身,宋副部長再袒護就說不過去了!”
果然層次不一樣,解決的方法就是不一樣,兩位局座下了決心,局麵一下子就打開了,直接對夏斌進行刑訊,寧誌恒是非常有把握的。
這個夏斌本身就是被日軍俘虜後,經受不住嚴刑拷打,這才投降日本人,由此可以看來,他根本算不上什麼硬骨頭,隻要進了審訊室上了手段,寧誌恒有把握不出兩個小時,就能讓這內奸開口,這樣一切都不是問題了。
局座接著對寧誌恒吩咐道:“你等我的消息,我去和宋副部長當麵談一談,他現在還在等我的消息呢!”
“是!”寧誌恒點頭領命。
事情商量完畢,大家便起身離開行動二處,寧誌恒和衛良弼送至大門口,這才轉身回了辦公室。
衛良弼臉帶興奮之色,輕輕地一拳捶在寧誌恒的肩膀上,嘿嘿笑道:“誌恒,你這動作可是太快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一轉身,你就已經把泄密案給破了!這一次清剿行動第一把火,算是成功了!”
寧誌恒也是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老實說,這件案子並不難破,難得是這裡麵的關係複雜,大家都有所顧忌,不過現在兩位局座肯出頭硬扛,我們的工作就好辦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寧誌恒肯定的說道:“還是要先結案,敲定了夏斌的身份,我們先把這份功勞拿到手,接下來還是要撬開紀永岩的口,他身後一定還有上線,順著這條線挖上去,我估計收獲少不了。”
衛良弼疑惑地問道:“他就是信鴿,電台都已經搜出來了,還會有上線?”
對於日本間諜組織,軍統局都有一定的認知,一般來說負責收發電文,聯絡和傳遞往來信息的信鴿就是這條情報渠道的頂端,也是情報渠道的負責人,很少再會布置上線。
寧誌恒笑了笑,分析說道:“這一點師兄你就有所不知了,對於這個紀永岩,我知道的還真不少,隻不過今天沒有向兩位局座說明,紀永岩的真名字叫做吉田隆佑,三十二歲,原來是隸屬於上海特高課的情報員,可是在半年前被武漢軍部情報處接手領導,而在重慶地區活動的日本間諜組織,也都是受這個部門的領導,他們在重慶有一個龐大的情報網絡,所以紀永岩和夏斌這個情報小組隻是這個龐大情報網絡中一條線。
還有,這一次的贛北泄密案,泄密的整份計劃內容詳細,數據齊全,足足有好幾頁的內容,這麼多情報內容,紀永岩是不可能用電文來傳遞的,那他是用什麼方法送出去的呢?一定是拍攝成膠卷,交給他的上線,或者是有特殊的渠道,專門為他輸送這類電文無法傳遞的重要情報,所以再一次證明了,紀永岩絕不是儘頭,他的身後還有人,隻要我們牽出了這一條線,很快就可以接觸到這張情報網,而且日本人的這張情報網隻是剛剛建立,人員多,時間短,一定有很多漏洞來不及完善,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所以我說泄密案到現在其實還隻是開始,真正的收獲還在後麵!”
衛良弼被寧誌恒的話驚住了,這番話裡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而且他也沒有想到泄密案柳暗花明,還有一村,自己這位師弟走一步算十步,胸有成竹,對之後行動早就設計好了計劃。
他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紀永岩還沒有開口,你連他的真實身份都知道了,誌恒,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寧誌恒哈哈一笑,抱著衛良弼的肩頭晃了晃,笑著說道:“師兄,你我兄弟同心,有事情怎麼會瞞你,這不是在通知你嗎?這些事情就是對黃副局長也不能說,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這我知道!”衛良弼點頭笑道,他們兩個人一直形如一體,共同進退,在軍統局裡自成一脈,當然是不分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