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誌恒又一次來到窗口,抬頭向四周看去,腦子裡不斷的思考著。
這一次的情況確實很奇怪,有很多問題解釋不通,但是凶手就是顧正青的上線,也是他的情人,這應該是錯不了的。
之前他詢問過於誠和卞德壽,這兩個人都說顧正青平時沒有接觸過不正當的女子,隻有在半年前和家中的一位女子有過一段糾葛,在時間上也正好對得上。
而且自己也判斷過,按照顧正青的這種情況,日本人要想策反他,一般會在女色上下功夫。
那麼這幾條線聯係起來,是不是可以解釋為,那個被顧正青的父親收留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日本間諜,她通過一係列的安排,和顧正青的父親搭上關係進入顧家,然後接觸到了顧正青,之後憑借著美色策反了顧正青,但是之後她和顧正青的關係被人發覺,這個女諜就離開了顧家,但她還是暗中和顧正青保持著聯係。
其實寧誌恒更傾向於,開始顧正青隻是和這個女諜有私情,直到女諜離開顧家後,他們藕斷絲連,借用華清賓館二零二房間繼續私會,後來顧正青慢慢地不可自拔,才成為日本人的幫凶。
至於於誠之前的調查並沒有發現華清賓館一個聯絡地點,或者說是約會的地點,這也很好解釋。
畢竟在易東的空襲案發生之前,破譯室風平浪靜,沒有出問題,大家當然不會注意到顧正青的異常,也沒有去調查追蹤,他到後來接觸上線的頻率也很少,甚至半個月才接觸一次,所以隻要顧正青小心一些,彆人是很難查出這處聯絡地點的。
空襲案發生之後,顧正青就不再和上線聯係,也沒有來過華清賓館,所以於誠的調查就沒有查到這裡,直到寧誌恒采用打草驚蛇的辦法,再一次迫使顧正青聯係上線,這才把目光引向了華清賓館,暴露了這個地點。
現在寧誌恒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要從顧家人的口中,對這位女子進行調查,並找到她的照片,如果顧家沒有照片,那寧誌恒就自己描繪出來,這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
寧誌恒回頭對於誠揮了揮手,於誠趕緊向前幾步,來到寧誌恒的麵前。
“處座?”
“顧正青在顧家有沒有打過電話和外界聯係?”
“沒有,肯定沒有!”
“他的家人有沒有異常表現,或者和外界有過接觸?”
“也沒有,您走之後這一個多小時裡,顧家沒有打出去的電話,隻有一個接入的電話,是邀請顧母明天去打麻將,顧家也沒有人外出,所以在顧家這段時間裡,顧正青應該沒有和外界聯係。”
“那他來的路上有沒有中途停留,或者和外界接觸?”
“沒有,他直接就來到了華清賓館進入二零二房間,中途沒有停留,也沒有見到和外人接觸的跡象。”
“那就奇怪了!”寧誌恒沉思了片刻說道,“我們對他的調動是臨時決定的,顧正青不可能提前知道,他回家後沒有和外界接觸,來的路上也沒有中途停留,那他怎麼通知他的上線來接頭,總不能他一出現在二零二房間,他的上線就知道了吧?”
於誠一聽,也是疑惑地說道:“我之前也有所懷疑,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在賓館裡麵有內線,顧正青一來到華清賓館,這個內線就通知他的上線。”
說到這裡,於誠的目光看向了門外,賓館經理和那幾名服務員現在就留在門外不敢離開,等候寧誌恒的指示。
寧誌恒搖了搖頭,說道:“道理上說不通,按理說他們之間的聯係,應該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平白中間多一個人,這並不安全。
再者,據我判斷,顧正青是被他的上線所殺,而這個上線應該是一個女子,如果他們在賓館裡有內應,想要殺顧正青,就直接安排內應對顧正青下手,用不著這個上線親自冒險出手了。”
“殺顧正青的是個女人?”於誠驚訝的說道,他並不知道寧誌恒為什麼這麼判斷,隻是這樣的解釋太離奇了。
寧誌恒點頭說道:“對,應該不會錯了,一會我再給你解釋,現在我想要知道的就是顧正青如何通知他的上線來這裡見麵,他們在這裡已經見過多次了,相互之間一定有聯係的方法,隻是我們一時察覺不到。”
於誠也是頗為頭痛地說道:“總不能長著千裡眼,看到顧正青一來這裡,她就過來相見了吧?”
於誠的一句話,讓寧誌恒心頭一動,也許真是眼睛看到的!
他突然再次把目光看向了窗外,通過窗戶,他看到了街道對麵的那一大片住宅區。
他從這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對麵的燈光,而對麵也應該是一樣的,也能夠看到這處房間裡窗戶,就算眼力不濟,也可以使用望遠鏡,就可以輕鬆看到二零二房間的窗戶。
看來自己總是把事情想的複雜了,其實這一切並沒有那麼複雜,於誠來到房間後打開屋燈,又打開窗戶,如果他的上線就住在對麵這片住宅區裡,用望遠鏡甚至是肉眼都是可以看的到的,於是就可以前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