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興朝詫異地看著寧誌恒,一時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不明白寧誌恒是指嫁禍之策不妥?還是選定的目標有誤?
寧誌恒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現在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我們的活動不能太頻繁了,可以說,這一次對王漢民的行動,確實暴露了我們的行跡,日本人一直視我們上海情報科為頭等大敵,這一次一定會追查到底,對你的甄彆行動,肯定會高度重視,行動中隻要露出一絲破綻,就會被人察覺,在這種情況下,你如果再做手腳,就是行險了!記住,情報工作沒有僥幸一說,一步踏錯,滿盤皆輸,我們絕不能有絲毫的疏漏。”
駱興朝聽到寧誌恒的話,不禁有些猶豫的說道:“可是如果不找出一個替死鬼來,他們就會一直心存戒備,這對我們之後的工作也不利。”
“那也不能行險!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在丁李之間穿針嫁禍,那是他們對立嚴重,無法溝通,我們儘可以從中做手腳,可是嫁禍給張敬堯,之後的工作我們無法控製,就算是行動中沒有露出破綻,可如果李誌群通過張敬堯追查不到情報科的行蹤,他就會知道查錯了人,最後還是會回過頭來,到時候,你這個甄彆工作的主持人,就很有可能會被懷疑,這可不是一句失察誤判可以解釋的,所以寧可讓他們找不到目標,也不能嫁禍,反正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們都查不到我們的蹤跡,你做不到,他們也說不出什麼來,有時候,做的越多錯的越多,你明白嗎?”
寧誌恒的一番話,頓時讓駱興朝恍然大悟,他被之前的一係列成功迷住了眼睛,盲目的高估了自己,下意識地小視了對手。
他趕緊躬身說道:“卑職愚鈍,要不是您提醒,險些釀成大錯。”
寧誌恒微微一笑,他拍了拍駱興朝的肩膀,輕聲說道:“順風仗打習慣了,就難免有驕縱的情緒,這個毛病不僅你有,情報科的其他人裡,更是大有人在,有時候,就連我自己也不能免俗,不過我們身處敵後,還是要時刻警戒自己,萬萬不可疏忽大意!”
駱興朝問道:“是,那我接下來該怎麼做?”
寧誌恒大手一揮,斷然說道:“查,大張旗鼓的查,順著線索查下去,反正你心中有數,也查不出什麼來,一切都要做的中規中矩,不要讓人挑出毛病來,最後能夠交差就是了!還有,繼續關注王漢民的行蹤,我早晚要除了這個叛徒,不然必成心腹大患!”
“是,我明白了!”
第二天上午,上海幕蘭社院,寧誌恒正在和黑木嶽一持子對弈,回到上海這段時間,寧誌恒一直忙於處理丁李二人的爭鬥,藤原會社幾乎都沒有去過,有一點空餘時間就會在幕蘭社院逗留,儘量現身於人前,給外人一個長期逗留社院的感覺。
二人對弈當場,其他幾位學者文友也在一旁觀看,寧誌恒的棋力不弱,和黑木嶽一殺的難解難分。
黑木嶽一手持白子,被寧誌恒的攻勢所迫,半晌才落下一子,笑著說道:“今天我的狀態不佳,看來要輸給藤原君了。”
寧誌恒興致正盛,再次落下一子,搖頭笑道:“先生還是有些分神了,我可是勝之不武啊!”
黑木嶽一哈哈一笑,不再堅持,乾脆投子認輸,一旁的書畫名家伊藤弘樹也是有些失望,他對黑木嶽一說道:“黑木君,怎麼今天失了水準,藤原君可是難得贏你一次!”
黑木嶽一的棋力一向高超,在眾人裡算的上是難逢敵手,寧誌恒是要稍遜一籌的,聞言也開口問道:“是啊,先生,我看您的精神也不太好?”
黑木嶽一擺手笑道:“沒有什麼大事,隻是這幾天的睡眠不太好,我年紀大了,這也是難免的。”
“這倒也是,這幾天大家都沒有睡好覺,自從那個所謂的新政府成立之後,這上海的治安越來越差了,刺殺,爆破,一到晚上就是槍聲不斷。”
“說的是,這幾天更是離譜,大白天的就發生了動亂,據說死了不少人,很多中國市民都逃到租界了,不知道這種情況什麼時候能夠改善?”
“現在外麵到處都是駐軍士兵巡邏,搞的街上都沒有什麼人了。”
“我們東部市區還是安全的,不過大家出入的時候還是要小心,我現在除非必要,都不出虹口區…”
一時間,大家都把話題轉移到了之前的大動亂上,畢竟這是現在各方麵最關注的要點,局外人至今不知具體的原因,自然都是紛紛議論,猜疑不斷。
岡崎和誌向寧誌恒問道:“藤原君,你們藤原會社的消息靈通,知道到底是為什麼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嗎?”
寧誌恒一攤手,笑著說道:“我這個人不關心政治,這些事情也沒有用心打聽。”
就在大家談話之時,一身和服打扮的影佐裕樹出現在了門口,笑著說道:“藤原君遠離政事,醉心於此,輕鬆愜意,羨煞旁人了!哈哈!”,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