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原本衣香鬢影的宴會廳,此時哭聲連成一片。
每個人都狼狽不堪。
唯獨她站在中央,與謝景一塊。
看著他們,像極了局外人。
謝景冷靜的將戚瑜打橫抱起,抬步往二樓落地窗前走去。
他看著戚瑜問:“怕不怕?”
二樓的火勢是最輕的。
一樓都是爆炸聲。
一樓安全出口擠滿了人,全都是在一樓參加晚宴的人。
因為擁擠踩踏的緣故,導致原本可以迅速撤離,卻堆在了通道。
戚瑜甚至能看到燒到了謝景身後的火焰,她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謝景,你快點放我下來!”
餘光,戚瑜看到許從臨已經拉著往後張望的林墨含離開了大廳。
他們剛才距離安全出口最近。
被突然衝過來的人群衝散了。
謝景跟戚瑜越來越往裡麵,倒是他們兩個,運氣好,被衝到了外圍。
大家都擠在一樓。
而二樓卻空出來。
戚瑜眼看著地毯蹭的燃燒起來,幾乎燒到了謝景的褲腿。
他像是毫無察覺一樣,就那麼抱著她,往落地窗走去。
五步。
三步。
二步――
戚瑜使勁攥著謝景的衣袖:“你放我下來!!!”
謝景垂眸看著她,隻有一句話:“彆怕。”
手卻緊緊的抱住她。
完全沒有任何要鬆開的意思。
戚瑜不斷的搖頭:“謝景,不要,不要。”
她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已經燒到了謝景褲腿上的火焰。
眼睛一瞬間通紅。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
段淮安!
一定是段淮安!
落地窗是非常的牢固,而且是打不開的。
戚瑜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被謝景抱上去之後,直接一拳打了個上去。
玻璃堅不可摧。
然後戚瑜一下一下。
狠狠的砸著玻璃。
謝景抱著她,將身後撲過來的熊熊火焰全部用身體為她擋住。
戚瑜一回頭看著整個宴會廳,全部都陷入了烈火之中。
而謝景那俊美白皙的五官在烈火中,隱隱透著神秘又虔誠的感覺。
嗓音一如既往的讓人很有安全感,他像是一張牢固的盾牌,將戚瑜完整的護在身前,聲線清晰:“戚瑜,彆怕。”
戚瑜眼淚刷的一下子全部落下來。
就在這時。
窗戶裂開了一條縫隙。
戚瑜柔軟的拳頭已經血紅一片。
但是相較於謝景,戚瑜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疼。
戚瑜反抱住謝景:“我不怕。”
然後兩個人一起從三樓跳下去。
謝景已經脫掉了那個正在燃燒的西裝外套。
隻不過下落的時候,他後背的襯衣與褲腿依舊在燃燒。
幸好外麵就是一個遊泳池。
戚瑜他們直接跳到了遊泳池裡。
保鏢們一擁而上:“少爺,戚小姐!”
-
醫院病房門。
戚瑜猛的睜開眼睛,腦海中的火光衝天被雪白色的牆壁覆蓋。
“謝景!”
戚瑜像是夢魘住了一樣,大喊了一聲。
“寶寶,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媽媽了。”白女士見戚瑜清醒過來,抱著她哭個不停。
戚瑜不管手背的針,猛的抓住了就白女士的手:“媽,謝景呢,謝景好不好?”
“我要去看謝景!”
說著,便一把拽下手背上的針。
血珠一瞬間濺了出來。
嚇得旁邊的戚宸連忙按住戚瑜亂動的手:“謝景沒事,你彆激動。”
沒事嗎?
戚瑜腦海中浮現出謝景那渾身浴火的畫麵,不太相信,堅持說:“我要看他。”
戚宸看了眼已經掛的差不多的藥水。
“好好好,你彆激動,哥哥帶你去看。”
白女士眼淚汪汪的握著自己女兒的小手手。
看著她手背上立刻浮現出來的淤青,用棉簽給她小心翼翼的壓了壓針眼。
好不容易等到止血。
戚瑜除了包的嚴嚴實實的右手之外,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太大的傷痕。
隻是傷口太嚴重,又泡了水,導致發炎,後來又發燒。
斷斷續續昏迷了一天一夜。
白女士光想到自家女兒原本白嫩嫩的小手,當時的慘狀,就心疼不已。
昏迷的時間太長,戚瑜沒有力氣走動。
隻好坐在戚宸推過來的輪椅上,迫不及待的要去見謝景。
想到謝景更慘的樣子。
白女士跟戚宸本來是不想讓戚瑜去看的。
但――
看著她堅持的小臉,隻能歎口氣。
戚宸給戚瑜說:“謝景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不致命,你彆被嚇到了。”
戚瑜心臟一下子像是被什麼攥緊了似的。
他的腿,後背全部被燒到了。
怎麼可能不嚴重。
哥哥這麼說,一定是怕她擔心。
戚瑜進來的時候,恰好謝景也醒了,讓謝勤準備輪椅,推他去看戚瑜。
兩個坐在輪椅上的小情侶。
直直的看著對方,再也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戚瑜看著謝景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雙腳。
眼圈頓時紅了:“嗚,你不是被截肢了吧。”
謝景:“……”
圍觀的人:“……”
第一次聽說皮外傷還要截肢的。
謝景抱著已經撲過來的女人,讓她坐在自己膝蓋上,然後旁若無人的往病床邊走去:“放心,沒有截肢,以後還能抱你。”
戚瑜捧著謝景的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
除了蒼白點之外,好像完全看不出受了傷。
依舊是那副冷情冷性,麵無表情。
戚瑜又下意識的摸向他穿著病號服的後背。
摸到了厚厚的紗布。
眼眶頓時又紅了:“是不是燒的很嚴重。”
這話戚瑜沒有問謝景,反而問謝勤。
她認識謝勤,是謝景的新管家。
謝勤不敢胡說,將謝景的病情說的清清楚楚:“醫生說少爺運氣好,如果再遲一點的話,可能就要植皮了。”
“不過依舊要留疤的。”
想到謝景原本線條優美,膚色白皙的完美後背要留下那火燒後的疤痕增生,戚瑜趴在他肩膀上,感覺自己要心疼死了。
她語調狠戾:“我不會放過段淮安的。”
謝景攬著她的細腰,低低的開口:“不是段淮安。”
嗯?
戚瑜猝然睜大眼睛。
什麼?
不是段淮安?
三個月預知夢的最後一天,竟然不是段淮安做的。
那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謝景這段時間一直讓人盯著段淮安,還有軍方的人,所以段淮安不可能有機會做。
而這個人――
做的非常隱秘。
能在一個五星級酒店布置這麼多,需要的可不單單是智商。
對酒店的熟悉,也必不可少。
如他所知,這個酒店與段淮安可是沒有半分關係,當然不排除段淮安利用了這個酒店裡的負責人。
但是這需要時間。
顯而易見,段淮安這段時間被困在軍方,哪有時間做這些。
謝景若有所思的看著戚瑜:“你為什麼覺得是段淮安?”
還這麼篤定。
似乎早就知道段淮安會害他們一樣。
戚瑜:“……”
趴在謝景肩膀上裝可憐,“謝景,我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