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敲門,在周淑怡示意可以進入後,於越便走了進去。
“怎麼了?”
“是這樣的副部長,咱們最近加班在做的活是對接總部的吧?”於越看起來很是不安。
周淑怡停下筆,抬起頭看著對方:“怎麼了?”
她不明白,這於越雖然沒什麼設計天賦,基礎功也學得不踏實,老事倍功半,但總歸還算用心學習,肯加倍補足自己的缺陷,但現在怎麼突然說起有的沒的了?
於越半點沒看出對方想法,順著自己的思路就往下說:“是這樣的副部,我剛剛收到了一條推送,我覺得您可能要關注一下。”說著便拉開事先點好的手機頁麵,向周淑怡展示著新聞內容。
他在心底暗笑,這下可讓何淮好看了,他不是總裁,還會有誰肯搭理他?從國內最受關注的王老五到被卸任的普通人,他倒要看看被甩了會是怎麼樣。
周淑怡絲毫沒變神色:“我們設計部和總部是簽了合同的,不管他們的人事關係怎麼變動,我們隻要做我們的事情就夠了,我們隻是設計師,合同要求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應該是很簡單的道理。”說完便示意對方離開辦公室,不要影響到她的工作。
被噎得無話可說,於越厭煩這成天講大道理的樣子,他背過身就走,不願同她多討論。
哼,肯定是等人走了,就要埋頭掉眼淚鬱悶自己少了個金龜婿,不就是不愛在彆人麵前丟臉嗎?他懂。
周淑怡等人走,倒是真皺著眉頭了,她很生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何淮半點沒和她說,難道她會因為他不是總裁就和他分手嗎?
一邊氣著一邊在心底盤算著存款,要是何淮真的沒錢了,那她那倒是還能先對付。
戀愛中的女人和男人智商為零,這下的周淑怡半點沒有想到何淮再怎麼樣還有房有車,變賣變賣又是個富豪。
……
網絡的消息很快,反轉得也很快,早上卸任消息剛出,一堆哭著喊著說老公窮了的妹子在下午驚訝地看到——她們的老公,又富了?
“前何氏集團總裁何淮正式接任單氏集團總裁。”
雖然大多人對經濟關注不多,但何氏有錢還是單氏有錢,這事情她們還是門清的,誰家更有名,她們都有眼睛看,這何淮從何氏一走,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單氏總裁了呢?隻聽過高開低走的,哪裡聽過被開除了還水往高處流的?
財經記者故作高深地發了條微博:“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天換崗位的那一位,他親媽,姓單,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單。”
要不是這麼多年,單靜秋明擺著不想和何氏扯上關係,大多人不願同時得罪兩個財團,這消息估計就滿天飛了,但現在明顯這風聲鬆了,那他們肯定要趕緊蹭上熱點。
於是這天下午,幾乎所有人都整齊劃一地刷起了屏。
[要是不好好經營何氏,就隻能被開除回家經營單氏了——何淮(說)]
……
於越再沒概念看著這一條又一條的新聞也懂了單氏比何氏不知高到哪裡去,這回再怎麼安慰自己,也無法克製心中的憤怒。
同樣是何向前的兒子,何淮自小受到最好的教育,想出國就出國,想做什麼做什麼,二十多歲就開始做何氏的總裁,現在好不容易把他趕下來,又成了單氏的總裁。
為什麼好事總是會輪不到他呢?
欺軟怕硬的他決定拿何淮的軟肋開刀,畢竟現在他手上可抓著一張王牌,磨刀霍霍向豬羊。
……
單靜秋明明已經辭了職、工作也交接了個乾淨,可還是黏在現在屬於自己兒子的辦公室不肯走。
她啃著餅乾,聲音有些含糊:“我給你講,你去和淑怡說,來單氏,或者我給她投資都可以,不要再在臻愛工作了,你爹那德性,我給你說,沒完的!”
何淮聽著母親肆無忌憚地在自己麵前說著父親的壞話,雖然有些過分,可他也沒忍住,在心裡默默地讚同了母親的想法,畢竟自己的父親什麼樣,彆人能不清楚,他還能不清楚嗎?
隻怕這臻愛珠寶,隻會是個越陷越深的泥坑。
單靜秋嘮叨個不停:“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懂不懂?你想沒想,你現在不在何氏,天高皇帝遠,有人欺負淑怡了你怎麼辦?有人把我的寶貝兒媳婦搶走了怎麼辦?”
她氣得拍桌:“你怎麼還是不懂!”然後在發現了自己的罪證後偷偷地趁兒子不注意把被拍出手印的木質扶手抹平。
聽著來自“惡魔”的誘惑,何淮終於還是遵循本心向自家女友,未來老婆發出了求救電話。
“淑怡,你來幫我……我特彆需要你……”
頭一次聽著男友冰山消融甚至溫室效應的模樣,被美□□惑和婆婆關懷打倒的她終於決定辭職,把辭職信揣在兜裡猶豫著要何時去提。
卻在這時突然被王豐叫到了辦公室。
王豐把手上的設計圖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你看你畫的這些是什麼個玩意?總部都不滿了!你拖累了我們整個設計部你知不知道?”他聲音越說越高:“你這種蛀蟲,配在臻愛珠寶的設計部嗎?”
要知道周淑怡的設計水平在業內還算是數一數二的,臻愛珠寶不多的熱賣款幾乎都是出自她的手。
她看著眼前被拍得滿天飛的設計稿,以她最為淺顯的審美水平來看,完全找不到太多問題。
難道,是總部現在需要的是五彩斑斕的黑寶石?
還是,總部需要的是又顯大又顯小的戒托?
眼前的王豐還在繼續怒罵:“我告訴你,你給我滾!你給我滾!我們不要你這種垃圾!”
部長辦公室門外已經聚滿了人,大家麵麵相覷,要知道如果連周淑怡的作品都不行,那他們的可更不行了。
於越整整領結,做好了英雄救美的準備,他和王豐打好了招呼,對方使勁罵,到了適當的時候他就閃亮登場,奪得美人芳心。
還在整理衣服,尋找時機的他,卻沒發現裡麵突然風雲變幻。
罵累了的王豐拿起水杯狠狠地喝了一口,稍微中場休息一下,他看眼前的周淑怡看著自己的樣子,表情凶惡,惡狠狠地就是罵:“看什麼看?你還有理了是嗎?”
他可要為於越鋪好路,雖然他搞不懂於越怎麼就突然看上周淑怡了,不過玩玩也行。
周淑怡看著眼前好像演戲一樣的場景,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良禽擇木而棲,蓮花會出淤泥而不染,可人踩到淤泥裡隻會越陷越深。
她勾勾唇角,露出假笑:“我有沒有理不是你來決定的。”
“我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我要辭職。”
她話一說完辭職信便往桌上一放轉身就走。
隻留下眾人目瞪口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