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智能手機的單靜秋今天午飯還是一如既往地玩個不停,吃口飯配兩口手機,看入神了就忘了吃飯的樣子比公司那些年輕人都要上癮得多。
何淮很是無奈,輕輕地拍了拍又入神的母親,提醒對方可彆再玩手機了,但這一點用都沒有,畢竟他可完全不能理解一個在毫無娛樂生活的年代闖蕩了多年的人麵對智能手機是何等的沉迷。
“今天這張照片選得不好看,我們淑怡可要好看多了!”單靜秋把圖片點開,往正在吃飯的兩人那一展示,讓周淑怡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何淮湊了過來,完全忘了上一秒還在想彆讓媽媽玩手機的事,看到文章上的配圖,立馬也肯定地點了點頭:“……嗯,選得不好,淑怡更好看。”
聽著何淮的話,周淑怡害羞極了,對自家男朋友在未來婆婆麵前大放狗糧的樣子有點羞怒,便使了點小力氣捅了他一肘子。
明明誇了女朋友卻莫名被捅的何淮表示非常無辜,而看著自家腦回路應該是遲鈍最高級彆的兒子,單靜秋也隻能默默地聳聳肩,還好,何淮已經找到了女朋友,要不這可真是單身到老的節奏。
飯後,單靜秋看著眼前各自準備又要去忙的兩人,還是決定拋出這個驚天炮彈,畢竟籌謀了許久,也是時候炸魚了。
“你們都坐下,媽有事情想同你們說……”單靜秋拉著兩人就往沙發那湊,醞釀起自己經營多年的演技。
“其實這事情我本來是應該單獨同何淮說的,但是現在淑怡你也很快是咱家的一份子,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就這麼說一說。”
看著單靜秋似乎突然有些沉重的神色,何淮同周淑怡對視一眼,有點不安。
“阿淮應該知道,他打小,我就和他父親關係不好……何淮才出生的時候,那時還行,他稍大點,我們便也越來越話不投機,甚至後來他六七歲之後,我連叫他回來一趟也難。”
何淮聽著母親的話,想起了童年的回憶,他從五歲開始,他的生日便再也缺少了名為父親的角色,他已經忘了是哪一年,隻記得那時母親電話一個接著一個,背著他希望父親回來陪他過生日,卻恍如石沉大海,也是那之後,他和母親便也越來越不愛笑。
看何淮神色悶悶,周淑怡輕輕地將手搭在了他和單靜秋的手上,安撫地握住兩人的手,雖然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但現在他們都是她重要的人。
單靜秋繼續說:“其實我們這一輩的夫妻大多這樣,你說何淮爸爸沒那些黃賭毒的習慣,也不家暴什麼。”她笑笑,“總比網上曝光的那些家暴男什麼的好吧?我們這代人,說個離婚,好像就挺奇怪的,所以這日子我就一天一天地熬著,好像也就這麼習慣了。”
何淮聽著母親的話心頭悶悶,他其實一直選擇性忽略了母親的不快樂,明明他也知道父親是個多糟糕的丈夫。
“本來我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後啊,死了不過一抔黃土,就葬在他身邊,也算是我們這輩子做了一輩子的冤家。”單靜秋的聲音低落得厲害,“可是我真的沒想到,他爸爸還真乾出我想不到的事情。”
這轉折讓何淮、周淑怡都忍不住抬頭,麵麵相覷,對即將說出的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畢竟想不到的事情,還能有幾件好的呢?
單靜秋擲地有聲:“何向前他背叛了我!他出軌了。”
話一落地,驚呆了還在不安中的兩人,何淮更是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乾了這樣的事情,畢竟他也接替父親位置那麼久了,竟然半點風聲沒有聽到,而小時候父親除了老是抱怨母親以外,在爺爺的管控下大多時候還是準時回家的。
何淮可不明白,這出軌什麼的,哪裡需要固定的時間地點,而風聲倒是沒停過,可也要有人敢傳到他耳朵裡,更彆說還很多人不把這當做什麼事。
“出軌這事情彆人能接受,我接受不了,當初何向前他乾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就和他約法三章,如果有一天他覺得日子沒法過了,我馬上走,我也不耽誤他找下一春,可他這樣乾,我受不了。”
可彆說單靜秋受不了了,連何淮這下也是五雷轟頂。
說著說著,單靜秋從一旁包裡拿出了準備已久的證據,並拿起事先備好的手帕往眼周就是一抹,被刺激得眼淚直流,可不知是受到原身的影響還是為何,哭著哭著竟然情真意切了起來,完全停不住。
原身是真不明白,她這輩子的驕傲就折在何向前身上了,她不允許她自己做背叛婚姻的人,她老早就同何向前說得清清楚楚,哪天該分開就分開,不用偷偷摸摸出軌,她哪裡知道有的人為了錢什麼誓言都敢做出來。
何淮、周淑怡一邊安撫著已經哭得不行的單靜秋,一邊翻看著被卷在包裡,但分量十足的文件。
信息量很大。
何淮頭痛欲裂,雖然從未把父親當做什麼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眼前這些一項接一項的,讓他應接不暇。
原來自己父親這結婚近三十年來出軌沒停過,從秘書、合作夥伴到什麼外圍小姐,更有甚者他在外麵長期包著的就不下五個,還是這幾年消停了些,可也絕不算乾淨,更甚至還有個隻比他小了三歲的兒子。
從小沒感受到什麼父愛的何淮,對於父親送給他的這份大禮可真是感激不儘,氣得牙齒緊合,發出響聲。
看到於越的名字掛在上頭,周淑怡才知道原來她的小助理竟然是何淮爸爸的私生子,她回想起那時對方靠近她的樣子,打了個激靈,突然在心裡對這人充滿了防備,沒準這人就是為了何淮才接近她的,要套何淮的把柄。
決定從此遠離於越的周淑怡絲毫沒想過也許對方隻是對她有意思,隻覺得他心機深重不可靠近。
看兩個孩子總算看完了內容,眼圈紅紅地單靜秋沙啞著嗓音發出了最後一擊:“我不知道阿淮你會不會怪媽媽,媽媽想和你爸離婚。”
看著媽媽紅了的眼,何淮半點猶豫都沒有,點了點頭,抓住了母親的手:“媽,你做什麼我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