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板娘,這些東西加起來多少錢呀?”顧客伸出手往老板娘那搖了搖,有幾分擔憂地打量著她,總覺得老板娘今天可能是不大舒服,怎麼剛剛一直閉著眼,“哎,老板娘,你是不是生病了呀?”
“沒事沒事,我剛剛想事情想入迷了沒反應過來呢!”單靜秋晃過神,笑著同那拿著東西的顧客招呼了兩聲,伸出手一下接過她手上的一堆本子,按照上頭標簽標的價格,一本一本地數了起來,“總共這些15元整,正好。”她說完話,那顧客便也很配合地掏出了錢,錢貨交易結束後,也款款離開了這門。
單靜秋一手撐著頭,每回新入世界,這點兒記憶接收和時間線整理,總要她累得頭暈眼花,她撐在前頭的玻璃櫃台上頭,捋了捋現在的線索,忽地臉色就是一白,看了眼時間,心跳如麻。
現在是下午三點,而女兒兩點半開始去那王自強家補習,王自強離他們家小店距離倒是挺近,可她總不能無緣無故地闖進人家裡頭……
腦中的思緒如同打了結一般全都盤旋在了一起,一時半會找不到思路,倒是剪不斷理還亂,她看著時鐘上頭的秒針一格一格地動著,好像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一幀一幀地慢放了起來,她心一狠,決定若是還想不出辦法,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門,畢竟船到橋頭自然直。
“靜秋,我貨進回來了。”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不太清楚的男聲,單靜秋這麼抬頭一看,是原身的丈夫白正雄,比起妻子來白正雄身體有幾分瘦弱,時常被人笑稱是家裡的東西全都被妻子拿去吃了,可老好人的他總是笑笑不當回事,此時他穿著白色的背心、淺色係的寬鬆短褲,正在從小摩托上搬著一箱子東西下來。
彆看他們開的店鋪不算很大,可位於學校正對麵,吃足了紅利,貨物銷售得很快,幾乎每兩天都要補貨一次。
白正雄看起來瘦弱身體還行,隻是由於過於纖細,說話聲音底氣不太足,他把紙箱一把放到了小店裡頭的地上,撈起毛巾的一頭便很是隨意地往臉上一抹,衝著妻子便笑:“剛剛我去外頭補貨呢!批發商和我說,最近又出了一款很好銷的帶鎖筆記本,我進了五個花色各十本過來賣賣看,等等要看看把東西放在哪……”他手腳麻利,已經開了箱子,在把貨物拿出來,說話不緊不慢的他,根本不知道妻子此時焦急的心。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單靜秋的眼神忽然一亮,回想起原身的記憶,隻覺得這個計劃迅速成形,她偷偷地上了係統商城,果不其然一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立刻拍下後,馬上往白正雄那就是一用。
“……咱們多賺點,也好給閨女補習,真是不補習不知道,現在補習班這麼貴……”白正雄正在說著話,卻覺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他搖搖晃晃地在小店中晃了晃身體,“靜秋,我,我……”他話還沒有說完,直接整個人軟了下來,轟然倒地。
“正雄,你怎麼了,正雄!”單靜秋從靠近店鋪最深處的櫃台出口小跑出去,一下哭天喊地了起來,將丈夫扶正坐在那頭,而後一步跑到隔壁奶茶店那招呼起了人,“小李,能來幫幫忙嗎?我老公他暈倒了!”她臉上全都是眼淚,哭得真摯,滿臉漲紅,很是慌張,她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得老遠,讓旁邊的店鋪老板員工立刻聞訊趕來。
這條路上的店鋪之間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競爭關係,哪怕同是文具店鋪,也有的是走精品路線,有的走平價路線,更彆說其中還摻雜了好幾家什麼奶茶店、書店了,再加上這個時候學生們剛進去上課,店鋪裡頭沒什麼聲音,所以一下店鋪門口就熙熙攘攘地圍了人。
“單姐,需要我們乾嘛,你先彆急,先冷靜一點,我們人這麼多,先幫幫你。”小李率先開了口,他倒是不太害怕,畢竟此時白正雄的胸口還在上下起伏,估計就是暈倒了。
“120,我已經打了120!”書店老板抓著手機湊了過來,就在剛剛人們烏泱泱過來的時候,他就打了電話,他的大兒子是醫生,也懂得一點醫學常識,“沒事的單姐,你先彆緊張,可能天氣比較熱,白大哥是中暑了,咱們先散開點,彆堵著空氣流通,等等救護車來了,就送白大哥上車。”
單靜秋似乎是忽然反應過來一樣,先從丈夫身邊離開,慌忙跑到了裡頭,翻了起來,從櫃子裡掏了一把零錢,又迅速地跑到丈夫身邊,衝著圍觀的眾人就交代了起來:“大家可以幫幫忙看下店鋪嗎?然後有沒有人能幫我陪我老公去下醫院,咱們手機聯係,我們櫃子裡頭的錢沒多少,我老公的身份證、醫保卡也不在身邊,我女兒就在這旁邊那個五六小區補習,她身上有鑰匙,我去找她拿,如果來不及我就直接做摩托車過去,成嗎?”她眼帶乞求的看向周邊的人。
趕來打算幫忙的這幾個,也大多是店鋪店主,早些年頭店鋪裡頭總是遭賊,所以大家都習慣了每天把錢盤點盤點存去銀行或者帶回家,店鋪裡頭最多也就放個一千兩千頂天了,這人都有遇到難處的時候,他們自然也都明白。
小李先開了口:“成,單姐,你快去,我幫你陪白哥去醫院,你也先彆急,我聽人說醫院裡頭錢這東西可以補交,彆你也急出事情了!”
書店老板也湊了過來:“是呀,店鋪就我來幫著看,我等下找個椅子就坐在咱們這幾個店鋪中間,反正現在估計也沒什麼客人,咱們每個人搭把手也就行!”
有人率先開口,旁邊的幾個也跟著點頭,答應一定幫忙照看照看。
“成,那我就先去找我女兒了。”單靜秋忙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就抓著手機往外跑,速度飛快。
“你小心點!”書店老板看到單姐這年紀還跑成這樣挺擔心,可將心比心也知道對方多著急,他焦急地把手機的屏幕點開,確認了下時間,和剛剛他打電話給120前後不過三分鐘,救護車估計還要點時間才能過來,他便也站在旁邊,憂心忡忡地看著白正雄。
單靜秋跑的飛快,活像是個飛毛腿轉世,她甚至能感覺到風吹在臉上,臉上的肉一震一震的情況,她隻希望時間走得再慢一些、再慢一些……唯一幸運的是,這個年代學生有手機的不算太多,所以當初王自強把家庭地址是發到了單靜秋手機上頭的,她雖然沒來過,還是能很快找到。
她絲毫不為躺在那的丈夫憂心,剛剛她使用可是稍微注意了一下,沒讓丈夫磕碰到什麼尖銳的邊緣,隻不過,是好好地睡一場罷了。
[我是暈倒,不是困了]:使用後一分鐘之內,將會呈現暈倒狀態,表現為虛弱、失眠、焦慮或中暑導致的昏迷,適用於多種場合,裝病、逃課、逃婚等等,將在五個小時候獲得滿精神狀態蘇醒。
她忍不住為係統裡頭充滿了奇妙色彩的各種藥物打個call,哪怕是這個當初她看看就算,覺得名字很是扯淡的藥物,依舊在這個場合,發揮出了巨大的用場。
可現在,她倒是沒空去給什麼好評了,她隻想要迅速地趕到,放出的監測機器人正在監測,那裡頭的鏡頭要她怒火到達了頂點,還好已經到了
她抬起頭,門的頂上掛著銅製的門牌,上頭清楚地寫著“401”,她的手按在左側的門鈴上頭,瘋狂按動了起來,哪怕是在門外,都已經能清楚地聽見裡頭令人無法忍受的綿延鈴聲。
……
“來,你看下這道題目的答案是什麼?”王自強坐在床邊,翹著二郎腿問道,他今天穿得隨意,絲毫不像是平時在學校裡頭的西裝革履,而是寬鬆的休閒上衣,搭著一件睡褲。
這時候應該描述下房間中的布置,這裡頭是王自強的房間。
他所居住的是學校教職工分的房,當年分房的時候,他的資曆還很淺,所以倒是沒得挑,最後隻剩下了像是這樣的“單身公寓”類型,一房一廳一衛一廚,又是在低層,夏天的時候總是悶熱得驚人。
王自強的家中自是不存在什麼專門的書房這種情況,他不容白若雨拒絕,一下把對方拉到了房間中的書桌那坐下,書桌旁邊配著靠背的椅子,椅子和床中間大概隻剩下側身經過的距離,所以哪怕白若雨屏著呼吸努力把椅子往前拉,讓自己和桌子之間毫無縫隙,也逃不開王自強。
她的筆在紙張上寫著,眼前的是一道幾何應用的題目,也是她最不擅長的那種,她隻能勉強地在題目的例圖上頭畫了輔助線又擦掉,反反複複幾次始終找不到問題的解法,然後便是臉色一白。
王自強笑了,他放下了一直翹著的腿,從後頭把兩腿岔開,將椅子包圍在腿中間,他微微站起,立刻出擊,伸出手直接握住了白若雨白嫩纖細的手不肯放開,然後故意壓低身子湊在她的耳邊,吹氣般地說道:“你看你,平時不好好讀書,這不就又不會做了,不過沒關係,老師來教你。”
白若雨掙脫了幾下,有些掙脫不開,她隻得往桌子那邊越靠越近,可隨著她的往前傾,老師也緊緊貼了過來,她感覺腹中一陣翻湧,甚至想要直接嘔吐,眼睛裡頭已經有淚水在打轉,渾身不自覺地發起了抖。
“怎麼學習態度這麼不端正?”王自強呼吸的溫熱感已經貼在了白若雨的耳邊,縮著脖子,整個腦袋就快要貼在桌子上頭,“以前在學校裡頭,老師是怎麼教你的?沒教過你寫字的正確姿勢嗎?你現在這樣,是個做學生的態度嗎?有沒有認真聽我的教學內容?怪不得考成這個成績,也不知道你的父母辛辛苦苦賺錢,來送禮求我,知不知道他們的女兒是這個態度?”他的話語間帶著幾分譏諷,一字一句地竄入白若雨的耳朵中,不容她閃避。
她的姿勢沒變化,靠桌很緊,聲線和身體一樣發著抖,幾乎是從嗓子縫裡頭擠出來的:“那老師你可以像是個老師的樣子,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嗎?”她說完這句話,眼淚已經滑落砸在草稿紙上,劃開一個巨大的點,“你真的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白若雨有時候真的恨透了自己的軟弱,甚至希望自己忽然吹氣一樣長胖,變得醜陋,她這段時間來一直努力吃著東西,可她的胃不爭氣,怎麼吃也不胖,她唯一想到能救救自己的方法,卻以失敗告終。
她在來這之前想過好幾次,如果老師動手動腳的時候,她要怎麼反抗,是回過身來給他一拳,還是狠狠地罵他一頓,可她什麼都做不到,她害怕,她怕極了,甚至老師隻要一靠近,她就開始發抖,她想逃走。
眼淚不斷從眼睛中湧出,由於側著腦袋,右眼的淚水會擦過左眼,要她吃疼地下意識眨眼,白若雨忍不住想起她的朋友,甚至還有人和她誇過王老師是個好人,說她能去老師家補習一定能成績步步高,又想到上回在班上小呂那看到的一本進口的,裡頭極儘華麗的語言,描述了一場浪漫的國中女生和老師的戀情——可是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是這樣的,她記得那時候她白著臉恍恍惚惚地走了出去,在衛生間乾嘔了很久,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王自強的角度,自是能清楚地看到白若雨的眼淚,可他絲毫不覺得心疼,畢竟女學生的眼淚就是珍珠,就該是為他而流的,反倒是看著白若雨像是一隻小動物一樣,伸出那弱不禁風的手腳想要反抗,卻又無能為力的掙紮模樣,讓他心裡頭那點有些變態的快感越來越多。
白若雨,在王自強的人生中,已經不是第一個“獵物”了,上一個獵物已經畢業離開,逃也似的遠遠離開了這座城市,甚至到她離開的那瞬間,她身邊的家人都無人知曉,而在上一個,王自強還有些戰戰兢兢,可輪到了白若雨,他已經開始覺得是手到擒來,很有些經驗了。
甚至在他獵物名單裡頭的還不止白若雨一個,不過倒是也不急,這慢工出細活,總是要一個一個來嘛,他笑得挺誌得意滿,可卻有幾分猥瑣的味道在其中。
他的獵物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他通常會肆無忌憚地散發信號,當然,這散發信號也是要挑選的,他一般都是選擇那些長得比較好看,或者身材比較和他心意的女聲,他試驗過幾回,隻要不太出格,女學生們通常會覺得這些隻是誤會,是她們想多,然後不了了之,起碼到現在,他還沒有找到一個敢於向他開口質問的,就當是占占便宜,他也半點不虧。
然後便是看她們的反應,結合她們平時的性格,尤其像是白若雨這樣,從小環境單純,對人禮貌,個性不強,又很善良的女孩,更是很和王自強的心意,柿子要挑軟的捏,這道理他懂,如果要怪,隻能怪女學生自己長得好看,人又好欺負了。
立在旁邊的電風扇正在往這送著風,由於用了好些年,所以一直在發出叫喚的聲音,配合著外麵的盛夏,要人心中煩悶。
“當然,老師也不是那種勉強學生的人,其實你完全就可以離開的。”王自強笑眯眯地說,另一隻手輕輕摩挲著那隻努力掙紮卻無法逃脫的小手,“隻是你要怎麼和你爸媽說呢?他們花了三百塊送你來補習,我又是他們信任的、尊敬的王老師,你要怎麼說服他們呢?”
他另一隻手撫弄在白若雨的馬尾之上,她想要閃躲開來,卻被他牢牢地抓住,要她下意識地吃痛喊了一聲,王自強抓著那馬尾直接把白若雨的臉拖到自己的臉邊,臉貼著她的臉,輕聲細語地說著:“你要和你爸媽說你確實讀不下去嗎?和他們說他們辛辛苦苦工作養你讀書,你現在就是個廢物,讀不下去了嗎?”他輕笑。
“我已經和你爸媽溝通過了,你現在厭學,尤其是害怕數學,所以就算他們勉強送你來我這裡頭補習,你也可能會讀不下去,嘖,真可惜那時候你不在,你都不知道你爸媽是怎麼腆著臉,一邊被我往外推,一邊拿著錢和我點頭哈腰求著我幫你補習,說你是個好孩子,要我多幫幫你,你看,我這不就來幫你了嗎?”
白若雨覺得自己好冷,她忍著頭發吃痛都想要離王自強遠些,可對方的力氣很大,她閃躲不開,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蹭在臉上的胡渣——
“不過我也可以教你,你可以直接和你爸媽說實話嘛,你就說你被你的老師摸了,被你的老師猥褻了,還被你的老師強,奸了,隨便嘛。”王自強邊笑邊說,就像是在說個笑話,“你說的出口嗎?還可以去和你的同學說呀,和你的朋友說,甚至和警察說嘛,然後具體的和他們描述一下,我是怎麼摸的,摸哪裡,怎麼靠近你的,怎麼親你的……”
“你閉嘴!”白若雨掙紮著用手捂住耳朵,眼淚有些決堤了起來。
王自強忽然鬆手,任憑白若雨的腦袋一下磕到了桌子:“好了好了,沒意思,你看你哭得真醜,我現在對你做什麼了?不就是模你兩下,你既然反抗不了,就乖乖聽話,我也沒有怎麼你對不對?好好聽課,做個好學生,老師也會對你好一點啊。”當然,等下我碰不碰你,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低著頭,汗水在額頭上往下淌,可他絲毫不覺得不舒服,反而覺得很是快意,“所以說,還做不做題目,來,做題。”
白若雨忍著眼淚,打著嗝坐直了身體,拿起筆慌亂地看起了下一個題目,試圖找一題自己會做的,她努力在心裡頭安撫著自己,會有辦法的,等回家再想辦法不來,我可以生病的,我可以跑走地……她心中一字一句地念著,拚了命的忍受著,她並不知道,身後的那個人,甚至已經想好了之後的一切要如何好好安排。
忽然她的身體又瞬間僵直,感覺有個異樣的東西在背後磨蹭——
好惡心,真的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