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看著兩個庶吉士走出門,藏書閣就隻剩下韓皎和一級危險**oss了。
皇上和皇後娘娘有沒有教育過自家小兒子,偷聽牆角,是不好的習慣。
搞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在boss即將開大的目光籠罩下,韓皎乖巧地低著頭,心裡飛快猜測boss究竟是從哪一段開始偷聽牆角的。
如果隻聽到了那句“功效不重要,關鍵是心意”,那韓皎還是可以舌燦蓮花解釋清楚的。
這個功效說的是相對於宮裡名貴藥材,民間配方肯定就平平無奇了。
但如果之前吐槽boss家庭作業的時候,boss就已經在聽了……
韓皎撞著膽子試探道:“以殿下的才華,如果從前用心寫策論,臣那篇代筆拙作必然不會被揭穿。”
謝奪冷著臉:“先生還挺看得起我?”
韓皎嚴肅道:“微臣是實話實說,您的策論雖說遣詞用句上沒花什麼心思,但觀其……”
“韓小白。”謝奪打斷他的奉承,冷冷道:“從你笑話我用典用錯的時候,我就在你身後聆聽教誨了。”
“……”韓皎充滿求生欲的目光可見的暗淡下去,注視**oss的神色愈發乖巧。
“你總是這麼當麵一套背後一套麼?”謝奪目光冷厲:“既然想拜我的山頭,就拿出幾分忠心,否則憑你策論寫得再漂亮,我也不好這口。”
韓皎是很怕死的,可他天性遺傳了點父親的剛直,士可殺不可辱,**oss居然當麵認定他費老大功夫寫的策論,是為了巴結獻殷勤。
這委屈,不能忍,腦子一熱,韓皎挺起胸膛反駁:“那篇策論臣確實花了心思,但絕不為博取誰的垂青。硬要說臣有私心,也不過是擔心文章寫次了,會丟殿下的臉麵,畢竟這事臣頭回做,分寸沒有把握好,但絕無獻媚之心。”
越發看不懂這小神童,一時慫成一團,一時又性情剛毅。
謝奪一歪腦袋疑惑道:“這麼說,是我誤會了?都快記不得是哪位先生頭一次來上書房就死死挨著我落坐。”
視死如歸的韓皎瞬間漲紅了臉,急得結巴起來:“那那那是因為臣想坐在八皇子殿下正後方,剛好那位置離您近一點……”
**oss笑了,那顆超壞的小虎牙尖尖猖狂地露出來。
“真的是這樣!”韓皎急切地辯解:“臣不明白殿下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誤解,臣若是真有心奔走權要,那篇策論,送掌院學士,送閣老,甚至送給燕王,不都比……”
很多時候,禍從口出,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瞬間。
韓皎意識到boss得意猖狂地笑容轉變成殺氣騰騰的怒容時,後麵那段話,已經他媽的收不回來了。
“都比送我強?”謝奪麵無表情地鎖定眼前看不起自己的獵物小神童,冷冷開口:“爺還配不上你來巴結了,是麼?”
boss眼裡的殺氣,逼退了韓皎的憤怒,理智開始回籠,韓皎當即目光炯炯凝望**oss,堅定地開口:“既然已經被您看穿了,臣還是老實招了吧——第一次在上書房見到您時,臣就一心想為您效犬馬之勞,所以才挨著您坐了,花心思寫那篇策論也是想博得您的垂青,臣剛剛說的都是氣話,您千萬彆當真。”
正醞釀怒火的謝奪,被小神童突如其來的認慫,搞得卡殼了。
**oss茫然看著韓皎,半晌,忽然一低頭,笑得肩膀發顫。
這種硬氣到一半忽然怕死的人,boss還真沒見過,情緒都被搞亂了。
韓皎:“……”
看著**oss樂不可支的笑,韓皎吸氣、呼氣,在腦海中回憶從前聽過的那首洗腦歌曲:“不要生氣!不要生氣!生氣給魔鬼留地步!”
謝奪終於抑製住笑意,抬眼看向小神童憋得通紅的臉。
看出boss在考慮對他的最終處置,韓皎立即展現出人畜無害的神色,率先承認錯誤:“不管怎麼說,殿下這次受罰,微臣難辭其咎。事發之時,微臣幾次想出聲請求代殿下受過,卻又找不出由頭。”
謝奪揚起下巴垂眸盯著小神童,凶巴巴開口:“你還知道自己難辭其咎?父皇審了我一上午,我都沒供出你,你一進門,就跪下了。”
韓皎:“……”
這混球boss居然不怪他策論沒掌握好分寸,而是怪他沉不住氣!
這簡直就是個天生的小惡魔胚子!
“是……是微臣不如殿下沉穩,請殿下責罰。”
謝奪哼笑了一聲:“你真想受罰?”
韓皎一愣。
**oss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這不都是走過場的話嗎你怎麼能當真呢?
**oss又被他懵逼的表情逗笑了,眯起眼凶惡地開口:“你要是誠心認錯,我不會罰你,可你在我麵前虛情假意,那我就成全你。”
韓皎絕望地閉了閉眼,等待宣判。
“就罰你抄一遍法家著作。”
一聽這話,韓皎如沐春風般看向**oss,這壞蛋胚子還不算心太黑嘛。
法家名氣較大的著作字數都不多,抄一遍不算太大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