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沒帶現銀。”謝奪實話實說:“隻有張銀票。”
劉常卿打算隨便有多少都成交,急問道:“是多少兩的銀票?”
“五百兩。”
劉常卿怒道:“那你剛又說沒有銀子還!”
“他隻欠你二百兩,你有現銀找我麼?”
劉常卿:“……”還真沒有,早知道,剛剛就說五百兩了。
韓皎已經無話可說了,boss不愧是boss,這種生死關頭,還想得這麼周全,不讓壞人占一分便宜。
“你追這麼遠的路,真的要見死不救嗎?”劉常卿已經絕望了,再主動讓步,肯定會被懷疑,隻能寄希望於對麵那個小惡魔的良心了。
謝奪沉默片刻,垂下腦袋,解下腰側玉佩,捏在手裡晃了晃:“這枚玉佩價值一百二十兩,你要是……”
“成交!”劉常卿終於找到台階下了,忙急道:“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可咱們打不過你,得提防著點兒,你先把玉佩掛到那顆樹枝上!”
謝奪不耐煩道:“你懷疑我說話不算?”
“少囉嗦!”劉常卿崩潰一般,一緊手裡的匕首,韓皎瓷白的脖頸有殷紅劃過。
“好,我去。”謝奪沒想到他真敢動手,抬手讓他冷靜,隨即聽話的走到他所指的那棵樹下。
伸手將玉佩掛上樹枝的一瞬間,忽聽周圍一陣咯咯作響,以為對方使詐,立即轉身迎敵,卻聽腳下一聲金鐵脆響,謝奪低頭一看,左腳腳腕竟被一條鎖鏈套住了。
劉常卿見那少年中了埋伏,終於鬆了口氣,轉頭吩咐手下:“快上!”
剛回過神的韓皎大喝一聲:“你瘋了嗎!他已經放過你們了!你還想做什麼?”
劉常卿冷笑一聲,沒回答。
他已經猜出,這武藝超群的小子可能是大楚皇子,得罪了皇子,他這輩子怎麼可能安生?
停車時,他已經起了殺心,一路把這小子引來刑部早前布置的陷阱位置,就是為了將這小皇子滅口,他在刑部乾了這麼多年,想製造作案現場,把嫌疑全部扣到韓皎頭上,並不難。
此刻已無需多言,打手拔出腰刀,直刺皇子要害!
韓皎和劉常卿都沒看清雙方交手過程,就聽見打手沉沉倒下的聲音,而謝奪仍舊毫發無損地立在樹下。
韓皎鬆了口氣。
boss隻是被困住了,又不是不能打了,這姓劉的也太蠢了,怎麼會以為一條鎖鏈困住謝奪,就能反敗為勝了?
劉常卿徹底崩潰了,咬牙切齒地對著韓皎大吼一聲:“老子宰了你!”
“等一下!”韓皎趕忙吼道:“打你屬下的是他,你殺我作甚!”
謝奪一個眼刀,掃向忘恩負義的小神童。
這一吼讓劉常卿冷靜下來,轉身對身後僅剩的車夫喊到:“快,解下一匹馬,去街上買把弓箭來!”
那車夫領命,飛快去了。
韓皎慌了,這廝近身打不過,想玩陰的?
謝奪身上並沒有佩戴武器,拿什麼擋箭?
韓皎憂慮地看向boss,謝奪正低著頭觀察腳腕上的鎖鏈,抖了抖腳看看有沒有可能掙脫出來。
劉常卿冷笑道:“彆白費功夫了,這鏈子是刑部特製的,就你這身量,大小合適得很!”
謝奪抬頭瞪他一眼,卻察覺韓皎正在瘋狂朝自己眨眼,無聲做著口型。
謝奪不動聲色,淡定看向劉常卿:“你知道我是誰麼?”
劉常卿冷哼一聲:“無非是我大楚的龍子鳳孫。”
“可我不知道你是誰。”謝奪的話依舊出乎了他的意料:“你現在滾蛋,我或許懶得追查你的身份,再敢跟我玩花樣,待會兒一定會讓你後悔,你敢拿箭射過來,我就能拿箭撬開這鎖鏈。”
劉常卿一愣,似乎被少年陰狠堅定的目光震懾了,竟開始懷疑弓箭是否真能傷得了他。
遲疑片刻,他壯著膽子嗬斥道:“死到臨頭,你小子……”
話音未落,握著匕首的左手,忽然被人猛然一擰!
韓皎抓準劉常卿分神的時機,拚命一博!
奮力擰住他手腕,將刀刃反插向劉常卿脖頸!
匕首堪堪頂破皮膚,求生的本能,讓劉常卿暴喝一聲,反手掙脫了韓皎的桎梏,猛地將他踹開!
韓皎連退幾步,才穩住腳步。
二人隔著三步距離,無聲對峙,蓄勢待發。
躺在馬車裡的韓墨早已經沒了哭的力氣,可此刻看見哥哥的手流血了,又拚命掙紮哼哼起來。
韓皎被弟弟的哼聲驚得捏緊拳頭。
握著匕首的劉常卿步步逼近。
韓皎深吸一口氣,溫聲喊道:“阿墨,把眼睛閉上,哥一會兒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