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2章
“這個月17號, 這麼急?”
“對, 據說是六殿下自己要求的,越快越好。君主盼著他能在婚後收收心, 所以便允了下來。”江涉說著,心裡暗暗思考,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起碼路輕棠那作精被這麼一打擊,對六殿下徹底失望, 估計也就能安安分分的留在四爺身邊了。
不過出乎預料的是,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斯致卻沒有好好利用,拿來打擊阮棠,而是微微頷首,淡淡的道:“知道了,去忙你的工作吧,一切照舊。”
“好。”
江涉一走, 房間裡就隻剩下兩個人,阮棠看了他一眼,“你那是什麼奇怪的眼神?”
“沒什麼, 不是想畫畫嗎, 讓管家將狼毫筆送過來。”斯致道。
阮棠一臉驚奇, 怎麼話題就轉移到畫畫身上了,這死彆扭剛才還一副打死不畫的態度,更彆提又吃了一頓莫名其妙的醋, 她都覺得畫畫的事情沒影了,結果他又改變了心意。
不過對自己有利的事情,阮棠是不會拒絕的。
管家將文房四寶送上來,阮棠非常配合的換上了一套及腳踝的長裙,她的身體微微後傾半坐在窗前,裙紗落地,赤足若隱若現,姿勢擺的剛剛好。
這沒心沒肺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傷心失落的。
斯致瞥了她一眼,難得的沒說什麼,執筆於紙麵遊走,認真的畫起來。
這一畫,就是將近一個時辰,整個過程不可否認的是無論畫師還是模特都很辛苦,但是兩個人都難得默契的沒有說話,和諧的共同將這幅畫作創作出來。
當最後一筆收尾、狼毫筆放下的時候,斯致還沒抬頭就聽到“踏踏踏”的腳步聲,緊接著他就被推開了,那女人搶了他的位置站在案前,興致勃勃的欣賞著這幅人物畫。
全然忘了畫師的存在。
這過河拆橋沒良心的舉動,簡直讓斯致懷疑她真的會有傷心或失落這種情緒嗎?
阮棠哪裡還要心情管他,她的注意力都在這畫上呢,毛筆勾勒出的人物雖不像現代畫那般寫實,但是卻自有寫意在其中,白紙上的美人一襲白裙飄飄欲仙,與這古風完美的融在一起,幾分神韻躍紙而出,令人不由得心生向往。
這是和裴恙的畫作截然不同的一種風格,無法分辨誰的畫作更勝一籌,隻能說都是一樣的神乎其神。
阮棠珍惜的吹了吹紙上的墨跡,讓它乾的更快一些,還不忘轉頭指揮四殿下:“快去將工具,把這畫像裱起來,動作溫柔點知不知道,不要破壞了我的美。”
這麼自戀的嗎?
斯致都被逗笑了,“路輕棠,你的確很自信。”
“我的自信也是因為你們的反應驗證了這一點啊,”那禍水勾唇一笑,朝他俏皮的眨眨眼,道:“你見過哪個男人能抵抗我的魅力,你自己可沒有說服力哦,四殿下。”
斯致移開視線,若無其事的評價:“我說錯了,你不是自信,是自負到愚蠢。”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配合著將畫像裱了起來。
阮棠將畫收好,就又開始撩閒,在四殿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你突然這麼配合我,不會是覺得六殿下要訂婚,我會傷心失落,所以要安慰我吧?”
斯致乾脆就忽略了後半段話,不和她爭論這些沒營養的話題,隻是針對前半句反問:“不然呢?”
阮棠誠懇的道:“那你可是真的想多了,我和自來或者衛斯柾,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真情實感。如果非要定義的話,那就是苟且的關係,快活一時是一時,誰都可以隨時抽身離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我不在乎他訂婚還是結婚,這些都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不過呢,你的好意我還是心領了。”在騙的對方畫完畫之後,阮棠笑眯眯的親了一口畫卷,如是說道。
斯致微怔,沒有理會她最後賤的不得了補充,良久後問了一句:“相處那麼久,當真沒有一絲情愛在其中,隻是逢場作戲?
“沒有啊,你要知道,人生不隻有眼前的苟且,還有未來的苟且!更多的苟且!”阮棠一本正經的,不說人話。
斯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低聲感慨了一句:“如果她當年能夠有你三分的灑脫,何至於……”
“誰?”阮棠問了一句,突然想到了答案:“你指的是你母妃?”
“沒什麼。”
斯致神情微微淡下來,他對阮棠道:“不錯,像你這麼涼薄的女人,當真罕見。”
阮棠眨眨眼,突然嘲笑:“ 突然這麼關心我,承認吧衛斯致,你對我對身體已經迷戀到無可救藥,甚至都已經要愛上我了。”
“路輕棠,你太拿你自己當回事了。”
衛斯致淡淡的否認了她的說法,但是眉頭還是不自覺地擰起來
有的快樂,在潛移默化中變成了習慣,最後便會成為殺人的利器。
這場訂婚s來的突兀又迅速,說是風馳電掣也不為過,轉眼間17號就在眼前。
據說,為了以示重視,自來殿下並沒有像第一次那麼敷衍的在郊區莊園舉行,而是將地點定在了他的府邸,主題采用的舊時風格,花團錦簇間紅綢漫天,整個府邸一片紅豔豔的隆重。
親弟訂婚,如此重要的大事幾位殿下自然都會到場,君主雖未親至,卻也賜下了禮物。
訂婚裡一直忙到傍晚,宴客時全體皆捧場而至,二殿下斯恕與他六弟關係泛泛,自然不會上前湊熱鬨,隻是坐在酒桌上遠遠的看著那對男女遊走在賓客之間的風采,他突然轉頭,對著大殿下斯衡問道:“你看這架勢,小六彆是認真的吧?”
六殿下一身暗色軍裝,胸前的勳章在燈光下閃爍著明亮的光輝,他難得的如此正式,連那件咖色的軍裝大衣都妥帖的穿在身上,腳踩軍靴雙腿筆直,氣度著實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