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海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一個吸血鬼說的話,可是他看著聶真兒真誠的眼睛, 心中開始動搖。
聶真兒有一雙清透動人的眼睛, 像一條清淺的小溪,望進去能直接看到溪底的鵝卵石和遊魚。
她和賀海在古堡中見到的所有吸血鬼都不同, 那些吸血鬼貪婪而嗜血, 總是用垂涎的目光看他, 仿佛他是一道已經燒好的菜肴,等著被他們大快朵頤。
籠子裡有水, 但賀海出於警惕一直沒有喝, 他清了清嗓子, 聲音乾啞道:“你要怎麼救我出去?”
賀海說完,聶真兒就知道賀海相信她的話了。
聶真兒微微一笑道:“這裡的主人現在不在古堡, 你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明天白天古堡中的吸血鬼都會回到石棺中睡覺,到時候我來帶你出去。”
賀海瞪大眼睛:“白天?你,你不是吸血鬼嗎?”
“難道……你是吸血鬼親王?”賀海不可思議地看著聶真兒。
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很單純,很年輕,很漂亮,剛才那個吸血鬼總管對她畢恭畢敬,賀海也隻是猜測她的身份可能不同, 萬萬沒想到聶真兒會是不懼陽光的吸血鬼親王!
聶真兒道:“你今晚好好休息,籠子裡麵的食物沒有問題,你吃一些補充體力,明天才有力氣跑出去。”
聶真兒站起來, 對有些怔愣的賀海點點頭,轉身離開。
賀海在濃濃夜色中隻看到她蹁躚裙擺下白的近乎透明的精致小腿和腳踝。
聶真兒離開花園的消息很快被傭人告知管家,管家飛奔到聶真兒麵前,恭敬道:“真兒殿下,不知道您對那個處男血奴有什麼不滿意之處,我們下次一定會挑選讓您和親王殿下都滿意的處男血奴。”
聶真兒道:“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隻是我今夜沒有胃口罷了。我對這個處男血奴的血很感興趣,你們好好照顧他,多給他送些吃的,哪天我餓了會來嘗一嘗他的血的。”
管家聽聶真兒這麼說,頓時鬆了一口氣。
“您滿意就好,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嗯。”聶真兒微微頷首,轉身化作蝙蝠飛離古堡。
聶真兒回到宿舍後,將窗戶關上,洗了個澡換上睡衣到床上躺下。
她對明天如何救出賀海,已經有了大概的眉目。
從英玉的古堡白天會完全關閉,高聳的圍牆很難有人類能夠進去,但聶真兒知道在古堡西麵有一個掩藏在花叢後麵的可供成人大小的孔洞,隻是孔洞周圍遍布盛開的花,如果有人踏足,一定會被花刺刺傷流血,引來吸血鬼。
吸血鬼雖然晝伏夜出懼怕陽光,但隻要穿上特製的鬥篷,隔斷陽光直射身體,普通吸血鬼也可以行走在陽光下。
隻是很少會有吸血鬼冒著生命危險這樣做,因為隻要身上有一點皮膚接觸到陽光,吸血鬼就會立刻燃燒,直至化為灰燼。
聶真兒隻記得二十多年前有一次人類來進攻從英玉的古堡,古堡內的吸血鬼對於人類的進犯很是惱怒,最後以兩個吸血鬼燃成灰燼為代價,俘虜了來進攻的人類,聶真兒後來從傭人口中聽說,那十多個人類被折磨的很慘,榨乾了身體內的最後一滴血後才死去。從英玉更是用照相機拍下這些人類的慘狀,寄給了報社。
那次事件在人類中引起了轟動,被人類媒體大肆報道。
人類本來以為白天來進攻古堡,趁吸血鬼們休眠的時間將聖水潑在他們身上可以消滅吸血鬼,但誰能想到吸血鬼也會有白天行走於陽光下的辦法。不知道是不是被同類淒慘的照片震懾,此後人類再也沒有來進攻過從英玉的古堡。
那些來進攻古堡的人中有一多半來自教廷,教廷和吸血鬼的梁子也就此結下,成為死敵。
凡是遊蕩在外的吸血鬼,隻要被教廷發現,必定趕儘殺絕,吸血鬼遇到落單的教廷職員,也會將其身上的血液吸乾。
聶真兒正想著,寢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真兒,是我。”門外傳來欒清霄的聲音。
聶真兒摸不準欒清霄為什麼會這麼晚來找她,赤腳走到門口,打開門,“清霄,你有什麼事嗎?”
欒清霄先是將她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沒看出明顯的傷痕,接著問:“你沒事吧?”
聶真兒一愣,道:“我一直待在寢室裡,能有什麼事?”
心中卻有點慌,欒清霄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欒清霄歎了口氣,道:“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嚇壞了。”
聶真兒見她身上穿著單薄的睡衣,身體輕輕發顫,拉起她的手讓她進來。
兩人坐到聶真兒的床上,聶真兒看著欒清霄眼中閃過的害怕,忍不住抱著她道:“彆怕彆怕,姐姐在呢。”
“你做夢夢到什麼了?告訴我好不好?”聶真兒的手在欒清霄清瘦的脊背上輕輕拍打。
欒清霄伸出兩隻手臂環過聶真兒的細腰,下巴輕輕擱在聶真兒的肩膀上,輕聲道:“我剛才做夢夢見你去了吸血鬼的古堡,許多吸血鬼對你虎視眈眈,我想救你,卻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個大鐵籠中……”
聶真兒心中驚訝,這不是她剛剛去古堡時的場景嗎?
隻不過拿著吸血鬼是敬仰她,關在鐵籠裡麵的是賀海。
“夢都是假的,我待在寢室裡怎麼可能被吸血鬼圍住,清霄你一定是被賀海失蹤的事情嚇到了,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
欒清霄並沒有被聶真兒的話安慰到,她依舊緊緊地抱著聶真兒,口中驚惶的潮氣噴吐在聶真兒耳邊:“我不敢回去睡了,姐姐,你能讓我在你這裡住一晚嗎?”
聶真兒的耳廓癢癢的,她伸手揉了揉,揉完之後癢變成了**,臉上也浮起淺淺的紅暈。
“在我這裡住一晚?”聶真兒看了眼自己床,隻比普通的單人床寬二十厘米,如果欒清霄睡在這兒,兩人說不得會貼在一起。
聶真兒試著想了一下那個場景,隻覺得臉上更熱了。
欒清霄鬆開手身體微微後退,她看著聶真兒羞而不自知的模樣,心口的熱意流向四肢百骸,“可以嗎,真兒……姐姐?”
聶真兒垂眸點點頭,“嗯,咱們兩個都比較瘦,應該可以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