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清霄拉開後麵的車門，讓聶真兒先進去，聶真兒坐好後，她關上車門，去另外一邊開門坐進去。
聞汐秦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欒清霄關好門後對欒教授道：“當然不是編的。”
欒教授發動汽車，緩緩駛出歌德大學，彙入路上的車流之中。
“我記得你住的是單人寢室吧，如果你和真兒睡在一個寢室我還能勉強相信你剛才的話，你們都不住在一起，從哪知道的真兒一天睡幾個小時？難不成真兒天天向你打報告？”
“真兒，你是個乖孩子，你和我說實話，清霄是不是瞎編的答案？”欒教授問聶真兒。
聞汐秦回過頭來看向聶真兒，等著她回答。
他心中期待聶真兒說欒清霄確實是瞎編的，這樣至少看來兩人並不如欒清霄表現的那樣親近，也可以說明欒清霄是為了讓他吃醋才假裝和聶真兒親近。
聶真兒搖了搖頭，認真道：“雖然我沒有數過自己每天睡幾個小時，不過清霄說的應該是真的。”
“你沒有數過，清霄怎麼知道的？”聞汐秦道。
欒清霄懶洋洋地靠在靠背上，抬起右手搭在聶真兒肩膀上，“當然是因為我們一起睡過啊。”
欒清霄看著聞汐秦驚愕的目光，臉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真兒幾點睡著，幾點醒過來，我都知道，隨便一算就能算出來她睡了幾個小時。”
“哎呀，聞教授可能沒有和人一起睡過，沒有體會過那種時刻關注枕邊人的感覺。”
欒教授聽著欒清霄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笑著打斷她道：“調皮，聞教授是你叔叔我的好朋友，平時對你好是看在你叔叔我的麵子上，怎麼說聞教授也是你的長輩，怎麼能什麼都說呢。”
“汐秦，你彆生氣，我這個侄女從小被家裡人慣壞了，等吃完飯我一定訓她。”
聞汐秦臉色有些不好看，勉強笑道：“沒事，她還是個小姑娘呢，童言無忌。我和個小姑娘有什麼氣可生？”
之後聞汐秦再也沒有回過頭。
到了欒教授預訂的餐廳，四人一起走進去。
欒教授和聞汐秦走在前麵，聶真兒和欒清霄走在後麵。
進了大廳，欒教授和聞汐秦忽然快走幾步，笑著和人打起了照顧。
欒清霄拉著聶真兒的手趕緊跟上去，結果看見了曆史課丁盛丁教授。
丁教授比欒教授和聞汐秦高半個頭，三個人打過招呼後，丁盛微微抬眼，就看見了欒教授和聞汐秦身後的兩個女學生。
他眯了眯眼睛，道：“你們身後是我的學生吧。”
欒教授趕緊讓開身體，給丁盛介紹欒清霄和聶真兒。
“丁教授，這是我侄女欒清霄，這是清霄的好朋友聶真兒，兩個小姑娘確實都跟著你上課。”
欒清霄道：“丁教授好。”
丁盛的目光卻看向她旁邊的聶真兒，眼含探究。
聶真兒不明所以，也和欒清霄一樣向丁盛問了好。
丁盛點點頭，緩緩移開視線。
丁盛剛才的目光壓迫感十足，聶真兒不知道丁盛為什麼要那樣看她，難道他知道了她曾經想要逃課的事情了？
丁盛無論對誰都是一副怪脾氣，欒教授已經習慣了，也不覺得他奇怪。
他看丁盛自己一個，邀請道：“丁教授，你是一個人來的嗎？不如和我們一起吧。”
丁盛搖搖頭：“不用了，我習慣自己吃飯。”
三位教授又說了幾句話，丁盛離開去了自己訂的包廂吃飯。
“丁教授一個人在包廂吃飯？他一個人為什麼要跑這麼遠？”欒清霄好奇道。
欒教授道：“一會兒再說。”
服務員領著四個人上了二樓，打開一個房間的門，請他們進去。
包廂裡麵並不是欒清霄想象中的大圓桌，包廂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大，中間放了一個四角長桌，兩邊各有兩把椅子。
四人坐下後，欒教授把菜單給他們：“你們一人點兩個喜歡吃的菜，今天我請客不用給我節省。”
欒清霄按照聶真兒的口味點了幾個有鴨血豬血的菜，聶真兒則是按著欒清霄的口味點的。
點完菜等著上菜的時間，欒教授緩緩講起丁盛的事。
“你們丁教授很可憐，他的妻子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隻給他留下了一個女兒。丁教授對他女兒很好，小時候經常帶他女兒到學校裡。丁教授的女兒很乖，丁教授去上課的時候，她就待在辦公室裡等丁教授，後來小姑娘長大了開始上學，才來歌德大學來的少了。”
“最後一次見丁教授的女兒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候丁教授的女兒剛剛十八歲，馬上就要高考了。丁教授以前很喜歡笑，無論對學生還是對同事，總是笑臉迎人，可是因為一件事，丁教授變成了現在的怪脾氣。”欒教授說著歎了口氣。
“丁教授的女兒出事了？”欒清霄問。
聶真兒盯著欒教授，等著聽下文。
欒教授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皺眉咽下去道：“接下來還是聞教授說吧，我說不出來了。”
聶真兒和欒清霄同時看向聞汐秦。
聞汐秦對上聶真兒專注的目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接著欒教授的話道：“高考前一天，丁教授的女兒失蹤了。學校報了警，警察調查的時候通過詢問丁教授女兒的朋友發現，她最近和一個男孩走的很近，有很多人見過那個男孩，但是沒有人認識那個男孩。”
“高考結束後，丁教授的女兒突然回來了，她到學校對丁教授說自己愛上了一個吸血鬼，要跟他離開，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丁教授冷著臉，什麼話都沒說。小姑娘走的時候沒有回頭，把丁教授扔在了學校。”
“然後呢？丁教授的女兒再也沒有回來嗎？”聶真兒問。
聞汐秦搖了搖頭，道：“丁教授的女兒回來了，隻不過她回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乾屍。那個引誘她的吸血鬼能力太低，沒有保護好她，在他出去給她尋找食物的時候，小姑娘被其他吸血鬼吸光了血。”
“送小姑娘回來的就是那個引誘她的吸血鬼。他來的時候是白天，身上披著黑色的鬥篷，在把屍體交給丁教授後，他在陽光下掀開鬥篷，燃燒成了灰燼。”
欒清霄和聶真兒久久沒有說話，這實在是個悲傷至極的故事，她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欒清霄在桌子底下抓住了聶真兒手，緊緊握住。
幸好她們不會像那兩個人一樣。
欒教授咳了咳，道：“因為這件事，丁教授很討厭吸血鬼，他現在每個禮拜都會去教廷學習，身上隨時帶著聖水，晚上偶爾在學校裡麵轉一圈，遇到吸血鬼就用聖水潑他。據不可靠估計，這二十年來，丁教授至少用聖水殺了一百個吸血鬼。”最後一句話欒教授說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想要營造出恐怖感，結果麵前的三個人都很不給麵子，一臉無語地看著他。
“叔叔，c市一共都沒有一百個吸血鬼，難道都讓丁教授殺了？你編數字也要編個靠譜點的數字好不好。”
聶真兒和欒清霄說過，c市一共兩座古堡，從英玉的古堡和她的古堡。
c市的吸血鬼除了在她們古堡中的三十個之外，獨自生活在古堡外麵的隻有十個左右。
而且在古堡外的吸血鬼大部分都被教廷的人登記在冊，並公布給了民眾。
聞汐秦也道：“要是有那麼多吸血鬼給丁教授殺，c市豈不是遍地都是吸血鬼，你說咱們的血夠他們喝嗎？”
欒教授也知道自己誇張了點，嘿嘿笑著摸了摸自己的頭，道：“我這不是為了逗你們開心嗎？剛剛聽了那麼壓抑的故事，一會兒吃不下飯了怎麼辦？”
聶真兒點頭道：“欒教授說的有道理。”
欒教授眼睛一亮，“還是真兒懂我。”
他說完故意看了欒清霄一眼，道：“我怎麼覺得跟真兒這麼投緣呢，該不會真兒才是我侄女吧。”
欒清霄：“……”
欒清霄真想給他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
過了一會兒，服務員來上菜，四個人六菜一湯，不算少。
欒教授一看見菜裡麵的豬血鴨血，臉上就是一笑，“還是我侄女懂我的口味，這兩道菜都是我愛吃的。”
欒清霄用筷子攔住欒教授：“叔叔，這兩道菜是給真兒點的。”
“咦？”欒教授驚訝地去看聶真兒，“我們口味如此相近，難道真兒真的是我侄女不成？”
欒清霄：“……叔叔，我的意思是，今天你請客，讓我們敞開了吃，所以請你不要和真兒搶她喜歡吃的菜。”
欒教授：“……”
聶真兒差點被欒教授臉上的表情逗笑，她把欒清霄的手拉回來，對欒教授道：“您彆聽她的，我哪吃的了這麼多菜啊，咱們口味相近是緣分，您隨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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