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什麼花啊?!!這又是指代什麼的?仁王雅治一頭霧水, 但機智的少年開始回憶自己曾經學過的各種意象。
他滿肚子的壞心思瞬間又活絡起來了,學著幸村精市方才的動作一樣抬起臉, 映入眼簾的就是立海大隨處可見的櫻花樹。
仁王雅治疑惑地眨了眨眼, 呃……他這看來看去,好像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彆的嘛!
他抿著唇沉默了片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彆人拋媚眼也看不懂的瞎子, 腦子裡完全就缺乏他們部長這種風花雪月的浪漫思維。
雖然沒有理解部長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過仁王雅治還是被他這短短的一句話說得酸到牙疼,簡直都不敢正眼看這種情竇初開的少年了。
看樣子有點可怕, 不行我再看看。
仁王雅治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嘀咕著那個詭計多端的長澤由紀, 這家夥到底是靠什麼迷倒了他們英明神武的部長的,真的好想請教一下啊啊啊(劃掉)!
幸村精市偏頭看了仁王雅治一眼, 注意到他臉上豐富的表情,疑惑地出聲問道:“雅治,看起來你好像有話想說?”
“沒有,我沒什麼想說的,”仁王雅治乾淨利落地搖頭否認, 回答絲毫不拖泥帶水。
……開什麼玩笑,他可不想訓練翻倍呢, 珍愛生命, 明哲保身, 偷偷八卦才是仁王雅治的處事方式。
最後他頂著幸村精市一臉含笑的目光, 仁王雅治緊繃著臉,言不由衷地補了一句,“啊,那個、愛護植物的男孩子一般都挺好的,挺好的, 很有愛心,啊噗哩。”
“是嗎?經常喂流浪貓的雅治也很有愛心啊,冬天的時候還會給小貓做衣服,”幸村精市這樣說。
溫煦的日光落在他英挺的眉骨上,唇色艷麗的嘴角微微勾起,眼眸裡還帶著幾分欣賞的目光落在銀發少年身上。
仁王雅治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皺著眉打斷著他的話,“——停停停!我們怎麼突然開始商業互吹了!”
幸村精市像是被他直白的話語傷到了似的,好看的眉宇輕輕地蹙著,極為不讚同地說道:“說什麼互吹,我說的是真心話。”
“不,部長我不是這個意思,”仁王雅治立刻為自己辯解道,還倒退著走路,目光灼灼地看著幸村精市,“我、我說的話也是真心的!”
“好啦,我開玩笑的,雅治,”幸村精市無奈地睨了他一眼,出聲糾正著仁王雅治的壞毛病,“行了,給我好好走路。”
“——知道了知道了,部長。”仁王雅治直接束手投降了,他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欺詐師非常聽勸,尤其是非常聽他們地轉過身,乖乖地寸步不離地跟在自家部長的身邊。
沒辦法,誰讓愛戴愛護部長是立海大網球部每個正選的第一準則呢。
和幸村精市並肩走回教室的時候,他隔得老遠遠就看見了早上剛在他們班門口見過的長澤由紀。
真是奇怪,為什麼最近總是能碰見長澤?仁王雅治心裡突然閃過這個想法,很快就消失不見。
以仁王雅治2.0的視力可以清晰無比地認出來了,站在長澤旁邊的那個男生好像是跟他國二同班的同學和泉悠,也不知道兩個人在到底說些什麼,看上去有說有笑的。
銀發少年拉著他的小辮子,若有所思地眯著眼看了一會兒,那八卦的心思又浮了起來,他偷偷用餘光瞥了一眼身邊幸村精市的反應,卻遺憾地發現好像沒什麼不同。
身邊這個跟納西索斯一般俊美的少年身板挺直,臉上的笑容還是一如既往的很好看,簡直讓人移不開目光。
……你這樣不行啊部長,仁王雅治心道你也太坐得住了吧!
他漫不經心地眨了眨眼,突然悶笑出聲,打趣著某個情竇初開的少年,“欸、那個女孩子不就是長澤嘛,部長,你該不會被人挖牆腳了吧?”
銀發少年眼神亂瞥,似有所指地示意著那個方向,話語間充斥著一股幸災樂禍的意味。
幸村精市本來還在看著由紀的身影出神,還在觀察著她跟其他人的相處方式是什麼樣的,還沒觀察出結果。
驟然聽到了雅治對自己的調侃後,有點哭笑不得地側過臉看了身邊的隊友一眼,隻不過欺詐師勇於在每一個危險的邊緣試探。
仁王雅治勾了勾唇角,故意揶揄道:“啊,看起來還是個元氣正太,跟白石不是一種類型的呢。”
幸村精市用一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眼神看向某個幸災樂禍的白毛狐狸,乾淨清列的少年音裡多了幾分笑音。
他無所謂地反問道:“說什麼呢,誰還能挖我的牆角了?”
幸村精市的語氣很雲淡風輕,就像在聊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那樣簡單,根本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倒他的。
仁王雅治本來就是村吹一枚,在他眼裡自家部長優秀到天上有地上無的,現在有珠玉在前,誰還能看得到旁邊其他人呢?
但在這個時候,他突然很想提名某個遠在大阪的喜來喜,但是強烈的求生欲還是讓仁王雅治含淚放棄了這個十分犯見的想法。
……算了他還是不要舞到蒸煮麵前了。
仁王雅治一臉正色,分外誠懇地點了點頭,連忙附和道:“說的也是啊哈哈,根本就挖不動的。”
聽到喜歡的女孩子跟自己說她喜歡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和泉悠心裡有點發堵,卻也覺得長澤對人很坦誠不藏私。
這也是他喜歡長澤由紀的一個方麵,和泉悠微微抿著唇笑了起來,看向由紀的眼眸裡多了幾分調笑的笑意。
“沒想到你看人的濾鏡還挺厚的,”和泉悠悵然地歎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要怎麼說好呢,雖然很不服氣那個沒眼光的家夥,但還是希望你能夠得償所願。”
“……你弄錯主次了,應該是,他要是看得上我才算是沒有眼光吧,”由紀小聲地嘟囔了幾句,
由紀嘀咕的音量太過小聲,和泉悠都沒聽仔細她在說什麼,還疑惑地啊了一聲,“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沒有,沒說什麼!”由紀下意識地搖頭,因為和泉同學說的話令她感到不舒服,弄得由紀根本就不想跟他說話。
她不認為自己是帶著濾鏡看待幸村精市,話不投機半句多,由紀想她也沒有跟和泉同學就這個話題繼續攀扯下去的必要了。
少女還在想著如何脫身,最後淡淡地抬起眼看著眼前的男孩子,支支吾吾道:“那個、和泉君,你還有彆的什麼事嗎?要是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
和泉悠也知道兩個人沒什麼話好說的,但還是想多跟她單獨待一會,看到她這副社恐發作的樣子,一直上揚的嘴角根本就沒下來過。
由紀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然橫插一腳的仁王雅治給打斷了,“——好巧啊,和泉,你在這做什麼呢?”
仁王雅治以他那不容忽略的存在感直接擠入了他們原本要結束的聊天,又裝出一副剛看見由紀也在這裡時的驚訝。
他輕輕地眨了眨眼,換上了笑容可掬的表情,“啊,長澤桑也在啊,你們在聊什麼呢?”
由紀很有既視感,這完全是場景一比一複刻,就是換了個主角。
由紀越過仁王雅治的肩膀看到幸村精市後,太陽穴又開始隱隱發疼了,好想死,有沒有人能懂她的!
看到幸村精市,少女又下意識地想到自己鬨出的情書烏龍事件,這下子是越發覺得羞愧難當了,由紀直接就從臉頰紅到耳後根,都能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紅到發燙了。
……有的人活著,可她已經死了。
由紀現在都不知道怎麼麵對幸村精市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清楚,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有什麼辦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弄錯了的情書拿回來!
要不然還是找個機會去幸村精市家裡把東西偷出來吧,法外狂徒長澤偷偷地在心裡如是想著。
她還在問著係統這個操作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結果由紀在心裡呼喚了好幾遍係統,都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這個不靠譜的係統氣得由紀想要投訴卻又礙於自己根本找不到投訴入口在哪,最後少女隻能含淚放棄這個想法。
她氣呼呼地控訴著某個缺德的係統,“——搞什麼鬼啊係統你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啊,唉呀算了根本就不指望你了,我真是服了怎麼我們兩個笨蛋湊到一塊了!”
正在宕機裝死的係統:“……”看吧,我猜得多準啊,我就說她會惱羞成怒的吧!!!
“好久不見了,仁王君,”和泉悠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對著他身邊的幸村精市微微點頭,又把目光重新移回銀發少年的身上,滴水不漏地扯出一個笑容回應道:“我正在跟長澤同學在聊一些私事呢,”
和泉悠在私事上刻意加上了重音,擺出一副很不歡迎彆人打擾的姿態,他的樣子就像是動物世界裡的雄性主動捍衛著自己的領地。
幸村精市臉上的笑容依舊沒變,隻是在用著一種近乎於審視的目光,不露痕跡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跟由紀站在一起的男生。
積極陽光,很喜歡笑,是跟文太同一種類型的元氣少年,倒讓幸村精市想起由紀喜歡的白石藏之介,隻不過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有一點大。
……想來由紀的取向狙擊並不是這種類型的男孩子,幾乎可以從情敵的行列裡踢出局,幸村精市心裡這樣想著,又想起仁王雅治跟自己說過的話。
經常上網5G衝浪的仁王少年,知道的東西要比幸村精市這種現充多很多,在聽到由紀疑似同時喜歡兩個人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的表情,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在沒有對象的時候同時暗戀好幾個人怎麼了(反正也追不到),又不是偷偷暗戀有對象的男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不過是心都碎成了很多塊,不同的碎片愛上了不同的人罷了,反正這種行為又不犯法,就是有點缺德的。
包容性很強的欺詐師還很耐心地勸了幸村精市幾句,說什麼現在的女孩子大多都是顏控,喜歡帥哥是件多麼正常的事情啊!
看人家長澤多有眼光啊,一看就看上了顏值top的你跟白石,嘖嘖,實在是太有眼光太會挑了!
幸村精市似笑非笑地抬了抬半邊的眉毛,頗有一種管你怎麼說反正每塊碎片都得是他的的獨斷專行。
仁王雅治無奈極了,“……”大哥,你都這樣了,怎麼還敢說自己占有欲不強的啊!
在聽到和泉悠這麼說之後,由紀總覺得這話說的哪裡怪怪的,生怕被幸村精市因為這個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趕緊就主動掰扯清楚關係,隻不過聲音因為內心對和泉同學的愧疚而變得很小聲,“……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們剛剛聊完了已經!”
又來了,由紀又開始顛三倒四地說話了,幸村精市有些哭笑不得地微微勾著唇角,原本不太明媚的心情瞬間就被她這幅笨到不行的樣子取悅到了。
同樣是喜歡著一個人,看到由紀這樣焦急著反駁的反應,和泉悠一眼就能看出來長澤剛才說的那個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就是幸村精市。
他仿佛像是戳破了什麼隱秘心事似的,又偏過臉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就成功捕捉到了對方眼睛裡那一瞬而過的促狹笑意。
和泉悠品出了這其中幾分微妙的地方,長澤要比他幸運的多,並沒有存在她口中說的那種情況。
這很好,不是嗎?而且對方還是幸村精市這麼優秀的男孩子,輸得他心服口服。
很有眼力見的和泉悠立刻笑了起來,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對的,我們的事情已經聊完了,好啦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見喔,小由紀~”
他還故意在小由紀上加了重音,顯得非常的刻意,聽上去十分的做作,讓仁王雅治起了一點雞皮疙瘩。
在臨走之前還不忘來一個助攻,能幫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追人,和泉悠自我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能排第二好的男孩子!
哦豁……小由紀,你小子真有你的啊,當著他們麵就挖牆腳啊,仁王雅治驚訝地挑了挑眉,還在心裡對和泉同學升起敬佩之意,心道跟在部長身邊的確可以吃到一手大瓜!
由紀被和泉悠這個稱呼直接喊懵了都,我靠什麼小由紀啊,這位同學你能不能不要亂喊這種奇奇怪怪的昵稱啊!
她長到這麼大都沒人這麼喊過她小由紀啊!少女現在滿臉都是震驚跟錯愕,忍不住懷疑起這家夥到底是來找她乾嘛的!!!
……是不是故意過來給她添堵的啊,知不知道啊,打擾小狗追妻是會被人譴責的啊!
由紀帶著氣憤的情緒看了看和泉同學遠去的背影,又想扭頭去看幸村精市現在會是什麼表情,她的心裡異常糾結,想看又不敢看。
最後少女還是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就意外地跟剛好看過來的幸村精市四目相對,他的眼神裡像是有疑惑,好像在問她怎麼了嗎?
幸村精市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這些所謂的親密的話語都是少年的一廂情願,完全不是由紀的本意,畢竟由紀都焦慮得跟油鍋上的螞蟻一樣一直想要解釋。
至於說……小由紀麼,嗯,這確實是一個可愛的稱呼,下次可以試試看!
幸村君看起來很正常,沒什麼奇怪的,由紀心裡有點小失望,她本來還以為他們倆的關係有什麼升華呢。
結果沒想到還是普通同學的關係,這下看起來自己的追妻之路又要變得漫長無期了!
沒有係統的加油鼓勁,由紀又自己寬慰起了自己,算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容易就能做到的事情。
反正她隻要嘗試過了,多年後回想起來的時候就不會感到後悔,有時候沒有結局也是另一種結局!
而且,按照田忌賽馬的規則來說,這麼上流的帥哥就應該配這麼下流的我,所以笨蛋小狗立刻用軟乎乎的肉墊敲著鍵盤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