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二哥哥,你真的要娶我姐姐啊?”
寶琴追著賈璉的腳步出來榮慶堂,睜著一雙剔透大眼望著賈璉。
賈璉回頭,摸了摸這可愛妮子的腦袋,笑道:“叫姐夫。”
“姐……姐夫……”
一聲半含羞的姐夫出口,寶琴似乎感覺到與賈璉的關係更親近了,因此之前的負麵情緒一掃而空,心境重新變得明朗。
她開始認真盤算,堂姐嫁給賈璉之後,對薛家,對她自己會有哪些變化和影響。
而賈璉,也被寶琴這一聲嬌滴滴的姐夫喊得心花怒放,一時真是恨不得將這小妮子抱起來親一口。
終究顧忌身份與場合,未能輕舉妄動。
笑應一聲,正要說什麼,卻見阿沁急衝衝走來,至他身邊附耳道:“爺,公主和四皇子喬裝而來,正在東跨院那邊等候。”
賈璉一愣,點點頭,隨即對寶琴道:“你先回去看看你堂姐,就說我還有事,等晚些時候再去瞧她。”
“對了,你堂姐臉皮薄,你可不要欺負她。倘或有旁人言語羞她,你記得替她解圍,算是幫我的忙。”
“知道啦,姐夫~”
寶琴絞著手指頭,墊腳扭腰,一派小女兒之態,令剛過來的阿沁暗道一聲:學到了。
賈璉也是微微怔神,但也沒有再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去。
兩府如今雖然都是賈璉說的算,但認真講來,東跨院才是賈璉的核心。
他的核心機密以及親信人馬,也基本聚集在東跨院前院。
昭陽公主和四皇子也清楚賈家的情況,加上不想宣揚,因此直接是到東跨院,然後被請到前廳。
“未知公主與四殿下大駕光臨,臣有失遠迎。”
賈璉大跨步從後堂進廳,一眼便看見並坐在賓席的昭陽公主與四皇子。
四皇子起身,有些責備的道:“憑你與我們的關係,何須如此多禮。”
與往常大相迥異的話,令賈璉頓覺詫異,忍不住看向四皇子。
隻見原先活潑開朗,甚至顯得有些吊兒郎當的四皇子,模樣雖然還是那副模樣,但是神態卻顯得陰鬱了許多。
他的嘴角不再常咧,自然也就看不到那熟悉的傻笑。
賈璉心下不由暗思,看來鐵網山之變對四皇子的影響頗大,讓他至今還未轉變回來。
對此賈璉也沒什麼好說的,人總是需要在一些事情之中成長,雖然有的時候,成長的代價很昂貴。
與他相比,昭陽公主倒顯得與以往並無太大不同,見賈璉瞧她,她便笑道:“叫我魏姑娘便好。”
賈璉一笑,請二人落座後,他也在對麵的賓席上坐了。
“聽說父皇加封了你的爵位,三等榮國公?”
“是。皇恩晃蕩,臣受之有愧。”
“恭喜了。”
“同喜。”
客套後,昭陽公主直接表明來意:“今日我與陵兒過來,除了恭賀你功封榮公之外,另有兩件事。”
說到這裡,昭陽公主停頓了一下,看了四皇子一眼,然後才對賈璉笑道:“這第一件事,是陵兒聽說你有一個妹妹,算起來也是我們的堂妹……”
昭陽公主話未說完,四皇子便跳起來了。
他指著昭陽公主,罵咧咧的道:“不是你要見他,好說歹說我才答應帶你過來找他,怎麼變成是我聽說,聽說……”
四皇子不知為何,說話都哆唆了。察覺了自己的窘態,更是把臉漲得通紅起來。
昭陽公主見狀,卻是笑的越發燦爛。
“聽說迎春妹妹生的甚是溫婉,秉性淑良,不知可否傳喚出來,讓我們見一見。
畢竟都是血脈親人,將來彼此間還該多加親近。”
賈璉聽了點點頭,道:“是該多加親近,不過……舍妹近來偶感風寒,身子不適,隻怕不太適合見客。”
賈璉的生硬拒絕,讓昭陽公主大感意外。
但是四皇子卻緊張了,連忙走到賈璉麵前:“怎麼,她……迎春妹妹怎麼病了?讓我去瞧瞧她!”
賈璉不動聲色的推開四皇子的手,道:“她素性嬌弱,怕見生人,尤其是四殿下這樣身份尊貴的外男。若是殿下當真關心她,便讓她安心養病,下回再見吧。”
四皇子隻是反應慢半拍,又不是真的看不見眼色。
他臉上變幻一陣,最終對昭陽公主道:“你和他說話吧,我出去透透氣。”
說完拂袖而去。
等他一走,昭陽公主才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起身走到賈璉身邊的椅子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賈璉。
半晌,見賈璉神色絲毫未改,她方笑道:“二郎不想讓他見迎春妹妹?”
“沒有啊。”
“嗬嗬嗬……”
昭陽公主公主笑了笑後,忽然語態幽幽:“是因為彼此身份的原因嗎?”
賈璉回頭,看著眼神深邃的昭陽公主,忽然意識到她可能在想什麼。
於是伸手將其攬靠在懷裡,另一手扶著她的秀發,搖頭道:“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
昭陽公主不信以賈璉的通達看不出四皇子的心思,雖然她也不是很讚成。
但她架不住四皇子的反問,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幫他引見,作為其帶她來賈府的交換。
在她心裡,也隻是覺得見一見沒什麼不妥的,興許四皇子隻是一時的悸動,多見幾次,那種心思反而就淡了呢?
天底下的好女子那麼多,何必專要挑那不合適的,去挑戰世俗禮教?
她可以因此反對,但是當賈璉表現出反對的傾向之時,她卻不由自主的想到,賈璉若是因為血脈之緣故反對其妹與陵兒,說明血脈關係在他心裡仍舊是不可逾越的紅線。
是否可以以此推論,當日他在鐵網山對她說的那些話,隻是安撫她的說詞?
聽著昭陽公主越發清幽的聲音,賈璉很慶幸他反應及時。
看來不論昭陽公主有多麼灑脫大度,多麼的與眾不同,終究也是個女人,也會患得患失。
他的手從其秀發撫到香肩,輕笑道:“你忘了,當初知道我和你的關係的時候,他是如何跳腳的?
既然天理循環,報應不爽,我豈能不抓住這個機會,狠狠的報複回去?
哼,還想要見我妹?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昭陽公主身子陡然一動,隨即從賈璉懷裡坐起來,見賈璉神情不似作偽,她便掩嘴輕笑起來:
“我竟不知道,二郎竟是如此的小心眼。”
“我可從沒說過我大度。”
昭陽公主笑的越發開心,索性重新回到賈璉懷裡,與之溫存。
賈璉輕拍其背,眼神轉沉。
他是有些想不通,四皇子明明沒有見過迎春,最多也就是上次來的時候,迎春碰巧來見他時匆匆照過一麵。
怎麼就讓其惦記上了?
若說他不清楚四皇子的秉性,隻怕還以為是薛蟠這樣的貨色見色起意。
但是他卻知道,四皇子雖然貪玩,卻並不墮落於聲色。他那蕭王府裡,各種各樣的玩物一大堆,唯獨美人見不到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