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侯爺根據以前的骨牌改編的玩法,他稱為‘麻將’。挺有意思的,你且看著,我教伱。”寶釵說道。
原來賈璉很早就將麻將、撲克等娛樂消遣之物引入這個時代。
文娛文化本是相通的。
後世的麻將,本來就是這個時代的“骨牌”演變而來,如今賈璉隻不過是將它們提前進化出來。
哪怕是舶來品的撲克,在這個時代,也是有著“葉子牌”與之相對應的。
雖然玩法大不相同,但有著賈璉的解釋,顯然家裡的姑娘們接受起來也並不太難。
薛寶琴自然知道寶釵口中的侯爺指的是賈璉,原本還覺得這些“骨牌”奇奇怪怪的她,待聽到出自賈璉,立馬就興致盎然起來。
璉二哥哥本來就有非凡的遠見卓識,既是他發明之物,定然不同尋常!
於是乖乖的站在寶釵的身旁,用心的記憶學習。
……
瀟湘館。
自從家裡來了幾個小姐妹之後,大觀園中的姐妹倒是歡喜了幾日。
隻不過因為國喪,長輩們每日早晚進宮吊唁,她們小輩兒也就隻好在一起說說笑笑,寫寫詩,作作畫,而不好搞大型的文娛活動。
凡此以來,幾日間自然熱情消退。
今日黛玉也略覺煩悶,想起晌午與賈母請安時偶然聽見,今兒是晴雯那丫頭的生日。
想了想,便讓紫鵑打了一隻燈籠,主仆二人款款來至賈璉院中。
方過來,黛玉就發現,雖然院裡其他地方漆黑冷清的很,但唯獨西廂,燈火通明,裡麵偶爾還傳來搓骨牌的聲音。
隻看那窗戶紙上人影錯落,黛玉便知道屋裡尋歡作樂的人不少。
主仆二人也不聲張,徑直上西廊。
廊上也沒有人,唯有角落裡放著一個鳥籠,籠子裡關著兩隻以前沒有見過的幼兔。
灰白灰白的,大概才降世不久,很是可愛。
黛玉瞅了兩眼,方抬腿進門。
隻覺得一股熱浪伴著微微的酒氣撲麵而來。
黛玉不及皺眉,就驚訝於這裡熱鬨的場麵。
不大不小的兩間屋子裡,外二內一,呈口品字型擺放了三張方桌,都在熱火朝天的搓著骨牌。
粗略一瞧,至少二三十人。
而滿屋或站或坐的人,也被突然到來的黛玉打斷了思緒,紛紛看向她。
“喲,你們這兒倒熱鬨!”黛玉撩了一下額角發絲,芙蓉如麵般的笑道。
“呀,林姑娘也來了。”
“林姑娘快請坐。”
黛玉敏銳的聽到丫頭們說的“也”字,這一點等她走到裡間門口,看到端坐著的寶釵等人便明白了。
相比較於寶釵等人的隨意,晴雯麵對黛玉的到來,心思就要鄭重的多了。
這位可是她的頂頭上司,千萬得罪不得。
上一回就因為不讓對方的丫鬟見二爺,她都挨訓了呢。
“林姑娘怎麼也來了,快坐。檀雲倒茶來。”
晴雯一邊招呼,一邊將旁邊丫鬟坐著的凳子奪來,給黛玉安坐。
黛玉卻也不著急坐,反而笑盈盈的問寶釵:“寶姐姐怎麼也在這兒?”
黛玉自知,她來瞧晴雯,是看在將來的情分之上。
寶釵何故來?
儘管寶釵身旁還有湘雲及寶琴,但不知為何,黛玉下意識的就盯上了寶釵。
寶釵卻是坦然,打出一張牌之後,道:“園中閒著無趣,聽說晴雯今兒過生兒,所以就帶著她們過來瞧瞧。
林妹妹怎麼也來了?”
黛玉眉頭便緊鎖不已。
晴雯在一旁摸不著頭腦,怎麼好端端的,這兩位姑娘就對上了?
作為壽星公,東道主,可不能讓兩位貴賓一來就吵嘴,因此拉著黛玉,笑道:“正好林姑娘來了,你坐這兒,剛好你們四位湊一桌,我外頭陪她們玩去。”
黛玉笑語:“罷了,我可沒錢輸給她們。”
晴雯對於銀錢之物最是有心計,滿府裡的主子奴才,誰有錢誰沒錢,她一清二楚。
她可是清楚,論有錢的程度,黛玉比寶釵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裡對黛玉翻了個白眼,嘴上仍笑道:“林姑娘不用擔心,輸了算我的。”
也就黛玉了,對旁人,她晴雯姑奶奶可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
她的態度,雖是令黛玉麵上笑意更勝,但黛玉還是搖搖頭,“算了,今兒你是壽星,我可不敢搶你的位置。你不用管我,你且玩你的,我略看看就回去了。”
“這……”
晴雯雖有些猶豫,但見黛玉的模樣不似說笑,也就不好勉強。
將茶水捧給黛玉之後,也就坐回去了。
而黛玉坐在一旁喝了兩口茶之後,卻
將茶杯放下。抓了一把瓜子,將凳子挪到寶釵的身後,顯然是準備近距離觀賞寶釵的牌技。
她這番舉動,竟是讓一直端坐釣魚台的寶釵,心內升起幾分緊張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