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祿道:“第七位是浙江巡撫黃德功。”
常風震驚了:“朝廷派駐浙江的最高官員也通倭走私?”
馬有祿道:“四海會大到你難以想象。這麼多長老、會眾,大小老板,需要一個地位足夠高的人居中調停,協調各方利益。”
“一省封疆是最合適不過了。”
常風道:“好。說最後一位長老。”
馬有祿說了兩個字:“汪直。”
常風問:“哪個汪直?該不會是那個汪直吧?”
馬有祿道:“沒錯。就是被貶孝陵司香的汪直汪公公。”
徐胖子伸手拉了拉常風。將他拉向堂屋門外:“常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院中。
徐胖子道:“常爺,彆管了。四海會的事咱就當不知道。”
“把馬有祿放了。供詞燒了。就說你喝多了酒撒酒瘋,稀裡糊塗釘了他的腳趾。”
“此事如果公之於眾。伱必死無疑。”
常風鎮定的說:“我之前已經估計到了,八位長老可能地位很高。隻是沒想到高到了這個地步。”
“嗬,你說的對。如果我將此事公之於眾,我必死無疑。”
“但如果我隱而不發。就等於將整個東南官場、士林;京城高官;甚至藩王的把柄掐在手裡!”
徐胖子脫口而出:“你在玩火。”
常風道:“富貴險中求!”
徐胖子呲著呀,一字一頓的說:“常風,你瘋了吧?”
常風微微搖頭:“我沒瘋。這事我管定了。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東南沿海的百姓。”
徐胖子問:“怎麼說?”
常風解釋:“錦衣衛的差事如在刀尖兒起舞。雖說我現在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說不定以後哪天遇上個坎兒,就會危及性命。”
“到那時,我手裡攥著的大把柄,就是保命的護身符。”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四海會的人賺錢不要緊。可他們引倭入寇,讓沿海百姓遭殃。我若不讓他們吃個啞巴虧,對不起良心。”
“放心,按照我的計劃。我會讓他們吃了大虧都不知道虧是誰送的!”
徐胖子問:“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常風沒有說話,轉頭進了堂屋。
常風笑道:“馬兄。你剛才說如果我要錢,你的錢可以都給我,對嘛?”
馬有祿忙不迭的點頭:“對!隻要你彆殺我。也彆讓旁人知道我供認了八長老的身份。”
常風問:“你有多少錢?”
馬有祿苦笑一聲:“得拿賬本和算盤仔細算。我的家財一部分是田地,一部分是房產,一部分是壓倉保本的貨物,一部分是各商號的股本.”
常風擺擺手:“那些我都不要。你就說,你的宅子裡有多少現銀,藏在府中何處吧。”
馬有祿道:“府裡現銀並不多。隻有三萬多兩。藏在.”
常風附耳過去,馬有祿交待了藏銀的地方。
常風命令石文義說:“文義,把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拿來。”
石文義出了堂屋,拿進來一口鬼頭刀。
常風接過鬼頭刀,直接走到馬有祿的身後。
馬有祿驚恐萬分:“上差你要乾什”
話音未落,常風的鬼頭刀已經當頭落下。“哢嚓”、“噗嗤!”
馬有祿的腦袋,像一個球一樣滾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