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珪一聲爆喝:“常夫人射殺刑部官員!真是.反了!來啊!將她和嘎尼昭昭一並拿下,押送刑部大牢!”
且說這日,劉笑嫣跟九夫人出了府,到街上閒逛。
“這是緝捕你的文書。跟我們走一趟吧。”
閔珪道:“是時候動手了。那位九夫人死期已到。”
夏叢把玩著手中的茶盅:“閔部堂放心。下官已經收集了九十多份證詞,在刑部大牢裡關了四十多個盜賊。”
九夫人答:“是啊。”
閔珪道:“抓捕九夫人之事,我親自去辦!不過不能在常府抓人。總要給常屠夫留點麵子嘛。”
閔珪一臉正氣的說:“我是刑部正堂閔珪。嘎尼昭昭,你涉嫌銷贓,數額達數十萬兩之巨。”
可是,當他衣食無著時,沒見到嶽飛、關二爺顯靈來幫他。尚恩公給了他飯吃、衣穿、書讀。在他眼裡,尚銘就是當世大英雄。
“若刑部要害常夫人、宛平郡主、常少爺,那咱們沒說的,指定幫常爺保護他們。”
夏叢是個極為歹毒的人。他說:“常夫人息怒。先把弓放下。”
九夫人則不同。她出身市井,又做了十年“生意人”。
墨貼巴·嘎尼昭昭是九夫人的名字。九夫人已經有好多年沒聽彆人喊她這個名字了。
“到那時,常爺就能跟咱們共掌權柄,長享榮華。”
閔珪問:“哦?什麼事?”
張永道:“我一直視常爺為自家人。這種事自然該及時提醒常爺,讓他早作防備。”
刑部的差役卻抽出了腰刀,指向了家丁們。家丁們不敢輕舉妄動。
夏叢拱手:“部堂高見。”
九夫人從劉笑嫣手上摘下佛珠,放在了桌上:“姐姐,咱們走。”
情急之下,劉笑嫣竟拿起櫃麵上的老黃弓,順手從旁邊的箭筒中取出一支箭。
兩刻功夫後。錦衣衛常風值房。
九夫人道:“得了吧你。姐姐咱們走。”
街麵上的不少浪蕩公子,都忍不住多看這兩位溫潤美婦幾眼。家丁們時不時痛罵:“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你派人盯緊了常府。等九夫人出府時,咱們來個當街抓捕。”
掌櫃的連忙阻攔:“彆介啊。價錢好商量。我說了,這樁生意我不求賺錢。隻求成全這段佛緣。”
“常夫人,有本事你就放箭試試!我看你敢當著刑部正堂的麵,射殺朝廷命官!”
自古無毒不丈夫,劉瑾能在日後成為大明的“立皇帝”,自然有他心狠手辣、歹毒的一麵。
她搭箭拉弦:“我看哪個不怕死的,今日敢擄走我九妹!”
閔珪滿意的看著自己最得用的手下:“你做事,我向來是放心的。”
“妙峰大師活到了九十九歲圓寂,圓寂後坐缸不腐不爛,成為肉身佛。那是修成正果的大明第一高僧!”
“按大明律,九夫人涉案的數目,已夠判她三回秋決了。”
劉笑嫣見九夫人受了傷,假如主事的手再緊一下,便會割斷九夫人的頸脈。她心中更為慌張。
劉笑嫣問掌櫃:“上次跟你說了,我想請一串上好的佛珠。怎麼樣了?”
劉笑嫣吃痛,慌亂之下手指鬆動,弓箭脫弦!
“嗖!啪!”
劉笑嫣對一張老黃弓愛不釋手。
閔珪笑道:“妙極了。堂堂錦衣衛指揮同知的女人,竟是個人儘可夫的浪貨。此事若傳出去,常風還有臉立於朝堂嘛?”
閔珪徑直走到九夫人麵前,質問道:“你名叫墨貼巴·嘎尼昭昭?”
劉笑嫣道:“用不著。我帶手上就是了。”
其實九夫人哪裡知道佛珠的什麼來路?隻是唬掌櫃的而已。
夏叢寫了封信,準備告訴身在南京的尚銘。當年受過您恩惠的窮孩子,如今已金榜題名,成為進士步入仕途。
“打人要打臉,揭人要揭短。在九夫人的罪名上加一條,引誘私媾刑部官差以橫行不法。”
掌櫃的進了櫃房,片刻後拿出了一串佛珠:“常夫人你瞧瞧。這是最上等的檀香木佛珠,極為名貴。”
<div css=tentadv> “更為難得的是,這串佛珠還經杭州靈隱寺的妙峰大師開過光。”
夏叢說完,作勢用手去推劉笑嫣拉著弓弦的右手。電光火石間,他故意用右手中指留著的長指甲,紮向了劉笑嫣的手背!
劉笑嫣看出閔珪來者不善。她緩和了下口氣:“閔部堂,你該不會不知道我是誰吧?”
正妻射殺朝廷命官,小妾又是銷贓掮客.常風難逃乾係!丟官罷職都算是輕的。
閔珪道:“知道,你是皇後娘娘的義姐。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官員家的小妾?”
劉笑嫣是高官家的大小姐出身。買東西不怎麼愛還價。
“九夫人則不同。一個小妾而已。她死了,對常家是好事。”
夏叢微微一笑:“除了定九夫人的罪。還有一件事,能讓常風在京城中丟儘顏麵。”
夏叢八歲那年,劫富濟貧的“大好人”尚銘,用綁票勒索富戶所得錢財,在大興建了一座義學。
夏叢悲傷不已。悲傷過後則是憤恨。他偏執的認為是常風害了尚銘。
閔珪怒道:“刑部尚書親自抓捕人犯。案犯敢拒捕嘛?!”
然後常千戶押著尚銘離開。自此夏叢再也沒見過心目中的大英雄尚銘。
就在此時,大批刑部差役突然衝進了弓箭鋪子。
“我九妹是你們刑部想抓就抓的嘛?”
掌櫃的笑道:“您是我們店裡的老主顧了。本店這次不賺錢,隻求成全您的這段佛緣。您賞小店八百兩銀子即可。”
劉笑嫣怒道:“你是哪根蔥哪顆蒜?摘茄子也不看看老嫩?”
拽著鎖鏈的那主事一聲暴喝:“好啊!敢劫人犯!反了!”
弘治十二年,科場舞弊案結案,殿試照常舉行。
穀大用慫恿他道:“隻是一個妾室而已。又不是常爺的正妻。”
不管彆人怎麼貶低尚銘。夏叢卻一直將他視為恩人。
閔珪話鋒一轉:“若這回真能整垮常風,上頭有人打了保票,十年內你會成為刑部的侍郎,躋身部院大臣之列。”
他十歲那年,一個名叫常風的錦衣衛千戶押著尚銘最後一次來了義學。
劉瑾陷入了踟躕:“可九夫人畢竟是常爺的女人。坐視她被文官害死,我於心不忍。”
六年時間,他從刑部的一個六品主事,爬到了都捕司郎中的位置。成為了文官集團手中專辦秘密差事的一柄鋒利匕首。
夏叢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一顆仇恨的種子:我的恩公,是被一個名叫常風的錦衣千戶陷害。
常風“噌”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怎麼敢?”
錢寧道:“您家的仆人就在錦衣衛大門口呢。他說.常夫人當眾放箭,射死了刑部的一個主事。”
聽到這話,常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div css=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