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問:“誰?”
張永答:“調用常風去東廠,擔任掌刑千戶一職。”
穀大用狐疑的看了眼張永,又看了眼常風:“內廠的人,是東廠想調就調的?”
張永道:“刑部整理刑名案卷時人手不夠,從翰林院調人是常例。內廠辦案人手不夠,從刑部調人是常例。”
“三廠一衛是一家。各廠及錦衣衛之間調用人手亦是常例。”
“今日常風我是調定了!”
穀大用陰聲陰氣的說:“沒有劉公公的鈞令,內廠一個人你也調不走!”
張永針鋒相對:“那我就要問問了。是劉公公的鈞令大,還是皇上的聖旨大?”
穀大用脫口而出:“自然是聖旨大。可是,這跟你調常風去東廠有什麼關係?”
張永道:“巧了。我這裡有一張聖旨。”
說完張永從袖中掏出了聖旨:“有上諭,調用內廠理刑百戶常風至東廠當差,職東廠掌刑千戶。欽此。”
常風行雲流水的跪倒:“臣,常風接旨!皇上聖明啊!”
穀大用突然發現,他和劉瑾被常風涮了,徹徹底底的涮了。
不過穀大用是煮的熟的鴨子煮不爛的嘴:“張永,你矯詔!這聖旨是假的!”
張永冷哼一聲:“哼。你以為我是劉瑾和你?動不動就矯詔?如今一切聖旨的草擬都是新閣員楊廷和管。你要不信,可以去找楊廷和驗證聖旨真偽!”
穀大用目瞪口呆:“你,你們.哦,我明白了!張彩反水了!你們這夥人給劉公公下了個套!”
常風竟然伸手,拍著穀大用的腦袋說:“穀大用,你是我的晚輩。作為前輩我得教你一件事,說話要謹慎!”
“什麼叫我們給劉公公下套?劉公公又不是禽獸。我們用得著用套禽獸的套子對付他嘛?”
穀大用被常風像拍小孩一樣拍了腦袋,勃然大怒,用手去扒拉常風的手。
沒想到常風順勢一抬手,“啪”扇了穀大用一個大逼兜。
穀大用被扇懵了,片刻後他大怒:“常風,內廠監管西廠,西廠監管東廠。就算你當了東廠的掌刑千戶,你也是我的下僚!下僚竟敢毆打上司?”
“按照家規應該行死杖!”
“啪!”常風又扇了穀大用一個大逼兜:“說我毆打上司?證據呢?誰看見了?誰能證明?”
這間所謂的“值房”,其實就是內廠的一間柴房。位置在內廠中極為偏僻,四周根本沒人。
此刻值房中隻有張永、穀大用、常風三人而已。
穀大用怒視著張永:“張永,你的手下當著你的麵毆打本督!你管不管?”
張永一言不發,直接扭頭望天,吹起了口哨:“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讀者老爺能看出是什麼曲調嘛?
“噌”,常風竟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穀大用的脖子上:“我彆說扇你大耳刮子,就算在這值房裡宰了你又如何?”
匕首寒光凜然。穀大用的腿微微發抖:“常,常風。你不要衝動。你彆學焦芳。”
常風就像是後世霸淩老實小孩的校霸一般,用刀身拍了拍穀大用的臉:“對付你們這種無賴,就得比無賴更無賴!我以前怎麼就沒想通呢?”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老子麵前擺譜?”
“老子護先皇登基,掌衛權,除庸相,保賢臣,治洪水,抗倭寇的時候,你還在浣衣局半夜給一眾師兄嗦腚眼子呢!”
“摘茄子也不看看老嫩!還自作聰明想讓我在內廠閒置,了此餘生?我要這麼好對付,成化二十二年就他娘身首異處了!”
說這話的時候,常風手裡的匕首一直在穀大用的頸脈處比比劃劃。
穀大用閉著眼睛求饒:“行行行。我錯了常爺,把匕首拿開可好?”
常風道:“放心。我怎麼敢捅朝廷八虎之一,堂堂西廠督公呢?”
說完常風收起匕首,對張永說:“走吧張公公,咱們去東廠。以前我乾爺懷恩老內相當過東廠督公,我對東廠可謂是感情至深。”
張永剛才宣讀的聖旨是真不假。調常風去東廠,的確是正德帝的聖意。
沒有辦法,昨夜正德帝去了坤寧宮,讓夏皇後侍寢。夏皇後先對正德帝虛與委蛇,百般逗弄。
正德帝被夏皇後逗得箭在弦上了,夏皇後突然把腿閉得比蟹螯都緊。死活不成全正德帝。
夏皇後聲稱:“除非皇上調常風去東廠。否則今夜臣妾寧死不從。”
正德帝想了想,讓常風去東廠幫張永,能夠更好的製衡劉瑾。便順水推舟同意了下來。
可見,在後宮中有一座大靠山,關鍵時刻是真給勁啊!
常風跟著張永來到了東廠。
正如穀大用之前所言那樣,張永隻懂帶兵,對於秘密差事一竅不通。東廠在他手裡幾乎名存實亡。
常風的到來會改變這一切。
張永先將東廠兩千多人全部召集在了校場。
張永高聲道:“都聽了!以前錦衣衛的常帥爺調到咱們東廠,擔任掌刑千戶一職。”
“東廠規矩,掌刑千戶上麵還有諸領班太監、掌班太監。我告訴你們,這條規矩自此刻作廢!”
“東廠一切人等,皆聽從常千戶調遣!常千戶讓走東,誰敢走西我就砍誰的腦袋!”
眾人齊聲高喊:“遵督公令!”
點驗完了人員,常風去了張永的值房密談。
常風道:“我剛才看了下。東廠大部分蕃役都是你從十二團營調過來的吧?”
張永點點頭:“我久掌十二團營。那邊的人靠得住。”
常風道:“他們雖靠得住,卻隻懂得打仗,不懂栽贓、綁票、密裁、查案諸事啊。”
“自錢寧、張采投靠了劉瑾。我以前的心腹手下們便被排擠出了錦衣衛。”
“那些人可都是辦秘密差事的行家裡手。大約有一千多人。”
張永接話:“把這群人重聚在東廠啊!以後繼續為你效力!”
常風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得讓東廠的威風重新抖起來!”
“錦衣衛雖已不在我手中。我卻要在東廠裡另組建一個‘小錦衣衛’!”
《沒譜野史載:正德三年春。常風返京,中進士,授翰林院庶吉士。一日三調,一調署理刑部主事,二調內廠理刑百戶,三調東廠掌刑千戶。風聚攏部舊,整肅東廠,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