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林淵微微眯了下眼睛。
“林哥，我們睡不著,所以就……”楊宇從門口探出腦袋。小聲說道。
等一下，我們？
林淵被這個“我們”弄得瞬間清醒。
於是他打著手電照向廁所門口。
果不其然，這一照給他照出來一大幫子人，就連之前的陳俊，任康成那幾組人也都加入了。
陰森的女廁所瞬間變得擁擠了起來。
……這是要在這裡開年級大會嗎？林淵扶額。
能帶他們來這裡的，隻有高程了。
可是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這麼多人來，不怕出什麼事被當成靶子？
感受到一道略帶無奈擔又淩厲的目光，高程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不是我，我們隻是偶然在公寓走廊碰見，偶然來到了二教，偶然來到了這裡……”
鬼才信。
突然，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你們快看身後的鏡子！”
幾乎所有人在同一時刻全部轉身。
隻見他們背後的鏡子幽幽地發出了微弱的紅光，黴斑裡漸漸滲出紅色酸腐的液體，空氣中瞬間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在那一片猩紅的臟汙中，鏡麵上浮現出暗紅色的字樣：
【校園開放日後，同學們要為即將到來的月考做準備】
【根據校方要求，每日早上七點半開始學生早讀。屆時請班主任全部到位進行督促】
【每日早讀將以班級為單位進行學生人數清算，一周後，所在班級學生人數最多的班主任將獲得獎勵以及離開資格，請務必保證學生安全。】
那些字體飄著晃動，眾人看著，臉色又有些難看。
“學生人數最多者……那麼其他人呢？”
“其他人估計就會被劃紅叉了吧……”
“不過也還好，你看這次沒有那個鬼倒計時，這七天我們就努力一下……”
一時間廁所裡討論聲四起。
“各位老師不在公寓裡休息，現在在這裡做什麼？”
突然他們身後一個女聲幽幽響起。
一瞬間尖叫聲響徹整個教學樓，此起彼伏，各個聲部的都有。
林淵被他們吵得頭疼，於是他直接走過去把始作俑者一拎，丟到他們麵前。
大概力氣是大了一點，始作俑者一連撞到了好幾個人，她也狠狠叫了一聲，整個教學樓瞬間安靜。
眾人這才緩過神。
林淵抱著胳膊，懶懶開口道：“這麼晚了，蔣老師在這裡乾什麼呢？”
蔣老師推了下眼鏡：“值班巡邏。”
說完她指了指自己手臂上掛的紅色袖章。
“這袖章看上去不錯。”林淵眯了下眼睛，冷不丁來了一句，“蔣老師辛苦。”
蔣老師笑了一下：“林老師才是，這麼晚還想著過來調查，辛苦了。”
所有人麵麵相覷。
這是唱的哪一出？商業互吹？
林淵不經意瞥了一眼蔣老師，他又聞到了一股很隱蔽的香味。
“蔣老師喜歡香水嗎？”他冷不丁問了一句，又接著說：“如果您喜歡，下次我送您幾瓶。”
所有人看向林淵，一時不知發生了什麼情況。
蔣老師笑了笑:“還好，也不是特彆喜歡，隻是……”她低下頭，鏡片反著月光看不清她此時的神色，“有些東西，用慣了就戒不掉了。”
習慣？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蔣老師又開口：“諸位請回吧，晚上這個時候就不要出來了。”
月光下她臉色蒼白，有種不健康的病態倦容。
眾人猶豫了下，最終還是不情願地回去了。
-
第二天早上，伴隨著一聲清脆的上課鈴聲，行希風進了A班教室。
林淵早就到了，他背靠在黑板前，正數著班級裡的人。
“少了兩個人，而且……”他緩緩開口，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鏡子，行希風定睛一看，上麵赫然已經出現了兩條裂紋。
“看來這次的鏡子倒計時有點特殊啊，竟然是按照學生失蹤數來算。”
林淵歪了下頭，哂笑道：“要是整個班級一天之內全部失蹤，那這鏡子得破成什麼樣。”
行希風思索著，下意識抵了抵戒指，卻突然看到林淵站直走向第一排。
“這桌子上貼的是什麼？”
隻見每個學生的桌子上都有個大大“A”的標簽，貼在他們的桌子右上角，鮮紅如血。
不僅僅是在坐的所有學生桌子上有，連那兩個失蹤學生的桌椅也貼上了了。
行希風問：“這是誰貼的？”
在他麵前的一個學生說：“不知道
，我們今天早上來的時候就有了。不過這個A看上去也太醜了……”他說著就伸手想要撕掉這個標簽。
“你彆撕!要是蔣老師知道了你又要罰站了……”坐他旁邊的女生攔住了他，但是這個A仍然被撕起了一個角。
行希風和林淵同時看向自己手裡的鏡子，上麵又赫然多出了條小裂紋，細小碎屑從上麵滑落。
“這裂紋果然和失蹤學生有關。”林淵嘖了一聲，突然看向行希風，“你的鏡子還是沒有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