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鐺鐺敲了好幾下。
林淵翹著二郎腿靠在床上,他看著指向二點的針，狹長清澈的眸子眯起，稍有出神。
鬼使神差間,他又想到了之前高程跟他說的那兩個選擇。
“一個選擇是把關卡進行下去，按照你的水平，我相信這八關你一定會順利通過。至於另一個選擇是——”
冷調的月光淡淡透進來，林淵一下翻起身。
他看著桌上倒著的那幾支蠟燭,半晌，才喃喃道：“重新加入明鏡局……嗎？”
忽然,他的餘光瞥到了哈哈鏡上，一下怔住。
上麵深紅色的字跡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無比的鏡像，甚至沒有了哈哈鏡該有的那種扭曲。
目光轉，他又是一愣。
小醜頭上蓋的那塊紅布去哪裡了？
還有,什時候離他這近了？
此時的小醜安靜地站在床邊，陷進去的兩個黑圓眼珠子瞪著他,似動未動。
它露出一口光潔整齊的大白牙,就像是捕獲獵物那樣,笑得依舊開。
林淵盯著它看了幾秒，下一刻,隨手就把壓在身下的薄被扔了上去。
“太影響睡眠。”說著,林淵又瞥見放在桌上的麻繩。
不久，這棕色麻繩就一圈圈緊紮在薄被外,雖然被五花大綁,但模樣卻被勾勒得無比清晰，圓滾腦袋，細脖頸,胖身體……看上去捆得認真。
鐘不到，一個木乃伊誕生在林淵的麵前。
小醜：“……”
就在此時，林淵看到窗前的地板上隱約有字光，綠瑩瑩一片，不知道刻得是什。
他手腕上還纏著沒繞完的麻繩。
於是林淵把繩子一拉一捆，利索在小醜脖子上套了幾圈，長腿一伸，把木乃伊踢到旁邊。
“哐當——”
小醜差點和桌椅同歸於儘。
地板上歪扭刻著幾道長短不一的劃痕，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淡綠色熒光。
這刻痕從哈哈鏡那處開始，一路延伸到床頭櫃後。
林淵蹲在一旁，用手抹了下痕跡。
他順著熒光指引的方向，在櫃子裡找到了一本筆記。
這日記本有年頭了，頂著個陳舊的灰色封皮，還皺起了好幾道書痕，書角處簽了個名字
——湯姆。
此刻正靜靜躺在櫃子裡，看上去之前沒幾個人翻閱過。
“1月30日，晴天。”林淵坐床上，輕聲讀起日記，“今天是……”
1月30日晴
今天是來到威爾馬戲團的第一天。
團長對我很好，還給我送了麵包吃，雖然顏色有點奇怪，但是十可口。
2月2日晴
在破舊的旅館住了一周後，今天總算能搬進彆墅和其他演員住一起了。
我真是受夠了沒有熱水和永遠是乾麵包的日子。
新的房間很棒，還有小醜雕像和哈哈鏡，感覺依舊是在馬戲團。
2月10日晴
今天彩排好累，房間來不及拉窗簾就睡了。
不知道為什，最近總是休息不好。
總感覺有人在房間某處盯著看。
2月16日晴
今天回來，現小醜雕像被人動過了，直接堵在了進門處。
難道是盧修斯乾的？
自從我進馬戲團那一天起，這家夥就看我不順眼，總是處處為難我。
3月10日晴
沒有選上慶典演出，我究竟差在哪呢？
盧修斯今天還狠狠笑了我一番，真是討厭的家夥。
3月15日晴
不說彆的，越看這個小醜和越覺得我裝扮的很像，真是奇怪。
為什一個雕像都能搬上舞台，而我就不行呢？
我難道還不如一個小醜雕像嗎？
3月29日晴
腦袋好吵，整夜都睡不了覺。
昨天和盧修斯大吵了一架，這家夥說我就活該當替補。
我真是受夠了。要是我能替代他上台就好了，讓他永遠消失在舞台上就好了。
4月11日雨
去死，都給我去死。
盧修斯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