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和行希風對視一眼,蹲在市長麵前,把他的西服用力一扯——
十幾張相片全部嘩啦掉在血色乾涸的地毯。
這些黑白照片經曆了剛這一波,竟連一絲血色都未染及。
林淵輕輕撿起其中的一張,那是個小女孩,年齡很小,隻有一兩歲的樣子。她正被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抱著,笑得天真爛漫。
照片的背麵寫著幾句話——
【黛西,我們唯一的寶貝女兒,永遠愛你。】
“這個相片的人不是市長。”
林淵皺起眉說道:“就算我們看到的是他蒼老後的麵容,也根本不像。”
行希風把另外一張照片他:“應該是馬戲團團長。”
這張照片的很多人站在演出舞台上,像是馬戲團演員的大合影。
相片背麵寫著:威爾馬戲團,1月1日合影。
那個胖男人坐在最前麵的椅,帶著小黑圓帽,手拄著十八/九世紀特色的黑色拐杖,眼睛笑得眯成了條縫。
他的身邊站著黛西。
相比較之前的一兩歲而言,此時的她穿著碎花裙,手攥著深色的氣球。
“所以說,黛西是馬戲團團長的女兒?“楊宇站在林淵身後,有些迷茫地問道,“但為什麼會在市長的衣服?”
林淵把這些照片放入口袋,問了一句:“你覺得呢?”
行希風搖了搖頭:“不知道。”
就在林淵收起最後幾張照片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張特彆的照片。
那是一張全家福,團長夫婦和黛西都站在廳。
他們穿著正裝,笑得開心。但在離他們不遠的廳門那,卻出現了個略微模糊的白影,拉成長長一條。
不過就算是在這樣極度扭曲的人像裡,那兩個凸起的黑眼珠子卻十分清晰。
他躲在門縫後側著頭,正死死地盯著他們一家子看,神情猙獰。
“林哥,你在看什麼?”楊宇見林淵許久未動,於是好奇湊過來。下一秒,他連忙把頭撇開,咕噥了一句:“又是恐怖片標配……”
“不止這一張。”尹秋嵐倒是不怕,她蹲下來撿起剩下的幾張照片,“你看這幾張,也是一樣。”
林淵接過後,微微一愣。
在這幾張照片,無論
拍攝內容是黛西的生日,還是馬戲團裡的活動,都毫無例外有著那人的身影。
他出現在門縫後,或藏在書架旁,亦或是躲在露出條縫的演出箱……無總之處不在。
而他的視線也永遠死盯著他們一家,從來沒有離開過。
“這個簡直……”楊宇琢磨了下,“肯定是得罪他了吧。”
“可能是。”林淵把這最後幾張收進口袋,“也可能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雙眼睛雖然可怖,但沒有十足的敵意,甚至還帶了一絲莫名的渴望。
楊宇吸了下鼻子,忽然發現房間內的氣味好像不太對勁。
不同於之前的那股酸腐臭味,好像自從市長死後,這的消毒藥水味也變得愈發濃重起來。
“我們得趕快去黛西房間一次。”林淵頓了頓,望向躺在沙發的陸洋和周成,“趁他對其他人下手之前。”
說話間,凝結在地上的血塊像冰塊悄然融化,慢慢幻化成了百條血線,四處散開朝外攀爬。
楊宇還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忽然他注意到那些詭異的血線。
“林哥你看地上……”還沒等他說完,房間內忽然劈啪聲四起!
寬而廣的玻璃板角落開始有了裂痕,迅速蔓延到中間,如蜘紋般爆開,裂口越來越大。
楊宇暗感不妙,他退在尹秋嵐身後:“這不會……”
話音未落,他就感到細密的玻璃碎屑淋下來,伴著一陣呼嘯而來的疾風,他抬頭望去——
隻見一個小醜雕像直直朝他砸下來!
看著那張紅唇離他越來越近,楊宇像上了膠水,動彈不得。
就在這時,一道寒光飛速閃過,小醜被一把斧子砸中,把桌砸成了兩半。
“先去開門。”林淵說著扔他鑰匙,他抽出匕首,催促道“快去!”
楊宇連忙點頭,就在他和尹秋嵐兩人直奔門口時,那些靜止在玻璃櫃的小醜齊刷刷伸出了手。
它們看著前方,左右手輪流交換,機械地拍打麵前的厚玻璃板。
“啪——啪——”
玻璃的碎紋越來越多。
眼看就要堅持不住,林淵退了幾步,轉頭對行希風說:“先往門口走!”
話音剛落,四周牆壁的厚玻璃板轟然倒地。
刹那間
,碎片四處飛濺,裹挾著陰風朝他們撲過來。
小醜慢慢從後麵出來,他們左右晃著身體,或走或跳,朝著他們靠近。
“還沒打開嗎?”尹秋嵐朝撲過來的小醜踢了一腳,她看了眼楊宇,語氣十分著急,“那些鬼東西馬就要爬過來了!”
楊宇手拿著市長的鑰匙串,極力控製住發抖的手:“還有十多把!”
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試了快十幾把,沒有一把運氣好能撞。
如果不是自己在這開門,是林哥他們,會不會就能直接出去了?
但他現在不能多想,否則就得涼。
他深吸一口氣後,連著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尹秋嵐又看了楊宇一眼,眼中出現了少有的驚恐:“你怎麼又停下了?”
楊宇再睜眼時,開始仔細研究起這幾把鑰匙。
此時,屋內的小醜幾乎全部活了過來。
林淵反手一捅,麵前的小醜直挺挺倒下去,抽搐了幾下後又硬直站起,揮著斧頭朝林淵頭上劈過去時,又被行希風拿著斧子劈成了兩半。
楊宇每一把仔細看過來,發現幾乎都一模一樣,就在心灰意冷之時,他忽然發現其中一把磨損得厲害。
就它了!
楊宇連忙把鑰匙插/進鑰匙孔,往左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