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過後,林淵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站在原地看氤氳的黑霧蟄伏彌漫在各個角落，陷入了沉思。
就在剛才，315的巨大操控屏出的白光下,劉思在最後時刻說了幾個字。
“找顧兆。”他說。
愣怔間，林淵又轉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此時被子彈擦傷的那塊皮膚雖然紅，但結了層薄薄的血痂，看去情況正在慢慢好轉。
林淵盯著自己的手臂片刻,低笑了一聲：“還真是不死之身。”
他又想起之前的關卡，那些負傷的瞬間……如果真是如此,那麼是不是可以借他這個特點，去乾些其他人不能乾的事情？
“我們回來了。”行希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淵乍然回過神,這才現不知何時，他們已經回到了鏡子迷宮。
同於之前的漆黑場景，此時的鏡子迷宮被高挑的白熾燈光打得十分亮堂,數的鏡門安靜地貼地立在那，有序地層層排開。
林淵還依稀記得當時鏡門發瘋的場景,他看最近的那一扇鏡門,靜默幾秒後便伸出了手。
就在指尖觸碰的那刻,鏡門上浮動出幾個字——
【準備就緒，可隨時開啟。】
“算是一個鏡門了。”林淵的指尖依舊停留在鏡門上,他轉頭對行希風說,“我還挺好奇，如果當時選擇黑門的話,我們會去哪裡。”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行希風蹙眉說：“這個鏡門……”
林淵微愣，順著行希風的意思看去。
隻見剛才被觸碰的那扇鏡門波紋迅速流動，浮現在上麵的那句話知何時失了蹤影,轉而內裡的場景的漸漸浮現出來……就像是投影在湖麵的影像，雖隨著漣漪波動，但依舊毫保留，全部顯示了出來。
林淵站在原地，慢慢收回了手。
那雙狹長的眼眸隱在淺色碎裡，看清此時的神情。
他對著那扇慢慢黯淡的鏡門，又陷入了長時間的靜默。
剛才鏡門裡的場景，他實在是太熟悉了，論是一桌一椅，還是擺設布置，完全就是他最早穿越進這裡之前的家。
難道說……
林淵的眸光微動，又立刻轉向另一麵鏡子。
他
緊抿著唇，用指尖輕點了一下。
另一麵鏡子立刻隨著他的動作激起漣漪，圈圈蕩開後，慢慢顯出藏在後麵的場景——依舊是他家的場景。
林淵搖搖頭，笑了下，正當他有些心灰意冷地收手時，卻看到行希風走到一旁，伸手觸碰了鏡門。
鏡門發出的微光勾勒出他俊秀的眉眼輪廓。
在這個角度，林淵並不能看到行希風選擇的那扇鏡門到底是什麼，但還沒等他開口問，行希風就收回了手，主動問了句：“你看到的是什麼？”
林淵微微一愣：“我……”
行希風轉眸看他：“我的是來這裡之前的場景。”
他的聲音依舊清冷，蕩在空擋的鏡門場景中擲地有聲，十分好聽。
林淵忽然覺得這句話輕打在心，又悄然收緊了幾分。
眨眼的功夫，周圍的鏡門漸漸成了鐵鏽色，最終變為漆黑。
他們身後又傳來卷簾門的哐哐聲響，緊接就高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林淵！你們沒事吧？”
高程從鐵樓梯奔下來，他胡子拉渣，麵容有些憔悴，連身上那件白大褂帶了點臟漬。
看到林淵和行希風站在那裡，他鬆了口氣：“太好了，還好你們沒有事。”
“這麼大驚小怪。”林淵笑了笑，“你又是不知道。”
“的確。”高程嘿嘿一笑，把手裡拿的文件夾放到他們身後的桌子，卻聽見林淵又補充了句：“可能受太大的傷。”
高程聽聞動作一頓，忽然轉頭看林淵，隻見他的神色依舊，還是那副隨性開朗的表情。
但知為什麼，站在一旁的行希風臉色卻冷了好幾分。
“你們的實力我當然放心。”高程乾笑了聲，“怨靈消除後，時間線就恢複正常了，我帶你們出去休息。”
走在明鏡局的敞亮走廊裡，林淵忽然又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好像很久以前，他和高程兩人抱著資料，穿過數次辦公區，又走過好多次廊橋去總鏡局。
“你們去威爾馬戲團的那一會兒，明鏡局就已經被怨靈影響了，過算什麼太大的狀況。”高程說，“隻是我們沒有辦法看到當時的場景，所有分鏡空間的實時連接都被切斷了。”
高程這麼一說
，林淵忽然想起馬戲團裡的“行希風”。
他說他是從某條鏡門線過來，那麼相當於他所處的時間點是鏡門連接線被切斷以後。
這樣想著，林淵忽然又想起當時他在布裡斯的鏡門裡聽到的話。
他記得當時的“行希風”對“林淵”說過一句：“找高程沒用。”
當時的他找高程？什麼事情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