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那抹白光的確擁有治愈的能力,否則現在真會這麼太平。
“沒騙你,小傷而已,一點也——嘶——”林淵笑了下,正想要轉頭說不疼,卻感到覆在後背上的指尖力道一重。
奇怪了,都不疼,這會兒倒有痛覺了。
“小傷?”行希風反問道,他緊蹙眉頭,臉色十難看,但手上的動作還是輕柔少。
他用指尖小心地覆上那處傷口,又轉頭拿著棉棒蘸了藥水,輕輕地塗抹著。
“疼了和我說。”他說道。
林淵半垂眸子,輕輕嗯了一聲。
知道為什麼,指尖所到之處都像帶了火,燒得他心裡難受。
時間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
片刻後,溫度倏然從後背消失。
林淵直起身,似乎知道要說什麼,他把襯衫隨意一套,頓了半晌,輕聲說了句謝謝。
行希風依舊繃臉,他垂眼皮,把藥水瓶子咯噠關上,抿唇說話。
林淵眸光落在他身上,心中又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獨來獨往慣了。
即便他意外而成為鏡像,在這一點上他也依舊深信不疑。
畢竟在他看來,就算是跌入深淵,萬劫不複,一個人的性格依舊深刻入骨,會
有麼大變化。
但是現在,他忽然有了牽掛,應該讓行希風過多擔心。
“下次我儘量注意。”林淵抬眸看他,“會再這樣冒冒失失了。”
雖然有時受傷還真能控製,林淵輕歎一聲,暗自心說。
但當他看到行希風緊繃的神色漸漸放鬆下來,忽然又覺得值得。
“要……我們再找找二樓的入口?”林淵動了下肩膀,沒有任何疼痛和異常。
看來藥水還是有點用的,起碼在這時起了該有的藥效。
“那束光把這骷髏手逼回牆後了。”行希風說,指向一處,“但開裂的牆體依舊沒有被修複。”
林淵點點頭,卻破天荒地沒有動身。
直覺告訴他那些枯手依舊躲在牆後,伺機而動。
也知道為什麼,以前碰到這種事,他肯定第一個衝上探個究竟。
但現在……
林淵眸光微動,摸著下巴看向行希風。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到行希風說:“一起吧。”
林淵禁失笑:“你知道我想說麼?”
“總歸沒好事。”行希風從地上撿起手電遞給他,“我看過了,牆後沒東西。”
“我再看眼。”林淵早就熟悉了這種默契,他說著,就把手電照進牆縫。
隻見牆後空蕩一片,即便幽黑深處擠進了光亮,但依舊是黑漆一片,麼也看清。
就在這時,細小的光線變化讓林淵輕眨了眼。
隱隱有麼亮光在遠處閃著,卻又倏然消失。
如果真如行希風不所說,枯手是碰了光後又倏然消失的,那這東西八成就是怕光。
但真的就隻是怕光這麼簡單嗎?
眼見也看出什麼,林淵起身關了手電。
“既然什麼也沒有。”林淵說,“要就把這牆敲了吧,指定能找到去樓的路,隻是……”
林淵頓了頓,就聽行希風說道:“沒有工具。”
林淵點頭:“就是這個問題。”
雖然乍一看古堡裡留下的工具不少,但基本沒有能用在拆牆這事上。
比如開了蓋的墨水瓶,解題一半的草稿紙,零散著的羽毛筆……這用在破牆上無疑是在撓癢癢。
就算是拿放置在門口的木桌椅,林淵相信散架的也隻會是這木頭玩意兒。
思索間,一陣陰風從門口刮來,燭光猛地晃了一下,驟然熄滅。
咚咚咚——
忽然,大門外從傳來間隔相等的三聲敲門。
行希風轉頭向大廳,正要動身卻被林淵拉住。
林淵輕輕把手指覆在唇上,噓了一聲。
咚咚咚——
又是三聲。
“先等等。”林淵輕聲說著,伸手將行希風的手電暗了光。
周圍一切都變得無比昏暗。
哐哐哐——
這回變成了砸門。
林淵和行希風仍沒有動。
黑暗中,他們靠在走廊的一側,微微偏頭聽著動靜。
隔了一會兒,現裡麵依舊沒有動靜,門外那人的耐心似乎喪失殆儘。
他耐煩地把拳頭重錘在鐵門上,砸得門板內凹,搖搖欲墜。
最終,大門抵擋不住,哐當一聲倒在地上。
那人抿著嘴唇,月光幽幽照在他瘢痕可怖的臉上,他搓了搓手指,踏進大廳的那刻,砸門的手瞬間像泄氣的皮球,裹著枯皮垂下。
伴著遲緩的腳步聲,那人眯著眼睛,在揚起的灰塵尋了一陣。忽然,他目光一閃,像是找到了目標。
他扯著幾近垂落貼在門牙上的嘴皮,對著走廊陰森一笑:“可算是找到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