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迷宮。
視野慢慢清晰起來。
那些鏡門依舊老樣子佇在那裡,昏暗燈光下緊挨著,暗紋浮動。
林淵站定在原地,看著麵前鏡子正逐漸變得灰黑,片刻後,低聲說:“我們。”
話音剛落,他忽然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
行希風察覺到了他異樣:“怎麼了?”
“可能是周圍太暗了。”林淵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鏡門沒動靜,轉頭說:“我們得回一趟檔案處。”
他想要再去調查下二樓電子板。
想要送裡上路,他們得要調查總鏡局,還有幕後操控總鏡使究竟是誰。
除了陸/肆壹肆空白記錄外,他想知為什麼另外兩個鏡門會在時,一起捆綁出現。
而且看鏡門任務,根本就是要讓他們互相殘殺。
思考,林淵看到行希風推了下暗門,紋絲不動。
“被封死了。”他淡淡。
林淵點點頭。
忽然,離他們不遠一處漆黑閃了下亮光。
極其細微,卻逃不過他們眼睛。
“那邊……”林淵摸著下巴說,“是江茜待操控室?”
行希風冷瞥了一眼,看著那抹亮光慢慢褪去,說:“看來剛才開始,就有人一直監視著我們。”
林淵才反應過來,原來不適感是來源於監控。
周圍死寂一片,加上發光鏡子,幾近黑暗環境……確會讓人產生不安全感。
況且還是在被人悄悄盯著情況下。
不能被封死暗門進檔案室,林淵和行希風隻好原路返回。
踩著旋轉鐵樓梯上去,直到一束玻璃窗外鏡子亮光透進來時,林淵才稍微放鬆了點。
他們一前一後走在走廊裡,循著記憶想要找到檔案室路,卻猶如鬼打牆,怎麼也到不了檔案室。
就像被人故意藏了起來。
“有點奇怪。”林淵忽然來了句。
行希風停住腳步看他。
“高程說過裡布滿了監控。”林淵看了眼行希風,又指了下前方暗著光監控攝像頭,“現在倒像是全都罷了工。”
“你是說是有人故意為之?”
“可能是,而且你發現沒有,裡實在是太安靜了。”
確靜得可
怕。
之前偷溜去檔案室時候,起碼還有人低聲說話,以及匆匆消失在走廊儘頭腳步聲。
而現在整個明鏡局就像隻有他們兩個人似,沒有一個人,一點聲音。
林淵動了動唇,正想說什麼,卻聽到一陣若有若無嗚咽聲飄過來。
他停了步子,隨即噓了一聲。
就樣背著光,他微微偏過頭,想要仔細聽清聲音來自處,而聲源又在此時戛然而止。
不知為,林淵總覺得有些熟悉。
他們沒有再說話,隔了半晌,在確認徹底沒了聲響後,才邁開步子。
誰知剛剛踏了一步,瘮人哭泣聲又清晰地落入耳側。
一回,林淵和行希風確定了一點——
聲音應該是正下方地板處發出來。
林淵輕踩了兩下地板:“下去看看?”
行希風點頭:“好。”
他們順著聲音找過去,來到了明鏡局最低層,一扇黑漆漆玻璃門出現在視野裡。
看著中透出來熟悉紅光,林淵一愣:“不是病院室?”
眼前玻璃門和印象裡那扇重疊起來。
他依稀記得那些發了瘋怨靈,嘟嘟轉著紅色警告燈,還有……看上去慫得不行、卻在最後關頭犧牲自己劉思。
怔了幾秒,林淵伸輕推開了門。
一瞬,一股熟悉陳舊味撲麵而來,揚起灰塵迷了眼。
出乎他們意料,裡並沒有上鎖,像是誰剛來過兒。
***
房裡到處泛著詭異紅光。
相比於病院,裡麵積明顯大得,四麵牆壁都被儀器和操控屏掛滿,看上去和315布置差不。
隻不過,現在些儀器早已被砸得稀巴爛,通電管碎裂玻璃板後顯出來,噗噗地漏著電,還時不時蹦出些火花。
林淵往裡走了幾步。
踩了一地帶血玻璃碎渣,他忽然發現角落裡蹲著人。
還不止一個。
哭泣和嗚咽就是些人發出。
他們身上白大褂早就沾滿臟汙,就樣抱膝坐著,嘴裡還不忘嘟噥些什麼。
忽然,其中一人像是發現了他們存在。
他直起身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扯著嗓子喊:“有有有人——”
“難不成還是鬼。”林淵打
斷了他,“你們是誰?怎麼會在兒?”
“兒?”那人遲疑了一下。他拍了拍顴骨,像是在回憶什麼,無意他目光掃到了一旁角落,忽然大聲喊叫起來。
動靜可不小。看著他幾近瘋癲地又哭又笑,林淵隻好緊緊捂住他嘴:“再樣下去,我們就得一起哭了。”
過了好一會兒,那人才平複下來,冷靜了些。
而角落裡剩下那些人沒動,他們抬著頭,在黑暗中看著林淵。
順著那人目光,行希風在碎屏後找到張卡紙,跟著一起掉出來,還有一張舊相片。
隔著紅光,他看見紙上畫著一些蠟筆畫。
見到行希風沒吭聲,林淵問:“上麵畫了什麼?”
行希風把畫遞過來:“地圖。”
隻見卡紙上五顏六色,像是小孩子塗鴉,隻不過綠油油森林,懸崖邊古堡,畫遠了些宮殿……兩人均是一愣。
林淵把卡紙翻了個麵,隻見卡紙角落名字被塗了墨:“如果說是小孩瞎鬨塗著玩,打死我也不信。”
行希風辨,“名字看來是兩個字。”
“看來進步了點。上一次在病院找到卡紙,全被血跡遮了”林淵說,“我記得上麵畫得是……”
“高樓。”行希風說,“可能也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與其說是小孩惡作劇,在他們看來倒像是鏡門設計圖。
可是為什麼,偏偏要一個小孩子來設計些?
高程曾經說過鏡門裡一切都是縝密計算過,而些圖畫明顯就不符合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