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快去刷牙,等著你。”
周錦鈺一拍腦瓜兒,“呀,差點兒忘記了,爹,我又有一顆牙鬆動了,是上邊兒的。”
“讓爹瞧瞧。” 周二郎抬起兒子的下巴查看。
“就是這一顆。” 周錦鈺指了指上邊兒左側門牙。
周二郎輕輕按住前後動了動,晃動的幅度還挺大,應該是快脫落了。
“沒有疼吧?”周二郎問。
“疼,吃到硬東西的時候會疼,有時候沒吃東西也隱隱地疼,爹剛才晃動的時候也會疼。”
周二郎微微蹙眉,他好像沒記得自己小時候換牙的時候疼過,回頭兒得找看牙的郎中給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算了,不管它了,可能掉了以後就不疼了,我吃東西的時候避開它一點就好了,爹,我先洗漱去。”
周錦鈺跑去洗漱,周二郎不清楚兒子的牙為什麼疼,心裡就像堵了塊石頭,不弄明白,乾什麼都乾不進去,叫了胡安過來,吩咐他去找安京城看牙最好的郎中,現在就去。
胡安看了看外麵天色,也就剛蒙蒙亮,大人這十萬火急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大的病,其實不過就是小孩子牙疼。
怪不得之前小少爺被人擄走,擒賊先擒王,啊,不對!應該是蛇打七寸,鈺哥兒這根獨苗苗明顯是大人身上軟肋中的軟肋,把心頭肉擄走可太管用了。
正月十五吃湯圓,正月十六早上吃餃子,餃子一個個都被包成了小元寶形狀的,意味著招財進寶。
整個正月都在大魚大肉的吃,一家人都吃得有點兒膩,今日的餃子做得相對清淡,雞蛋木耳蝦仁黃韭餡兒。
周錦鈺喜歡吃蝦,也喜歡吃黃韭,自己跟那兒吃得津津有味兒,小嘴兒油亮亮,韭菜含量吃多容易拉肚子,好在餃子裡是摻著來的,周二郎張了張嘴,到底還是由著兒子吃了。
他現在是真心盼著蕭祐安趕緊把鈺哥兒的病給治好,讓兒子吃個痛快,把大哥的啞病治好,讓大哥能開口說話。
從鈺哥兒的話裡,他猜測蕭祐安對這個素未謀麵的小外孫還是關心的,否則就不會冒險送玉佩自爆身份,也不會讓鈺哥兒每月去廟裡兩次。
隻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皇室中的人,個個冷血無情,太子趙正堂能乾出弑父的事兒來,同樣永和帝殺自己親生兒子的時候一樣毫不手軟。
就仿佛太子身上沒有流著他的血,而是和他毫無關心的陌生人一樣。
這位前朝的皇子曆經王朝覆滅,全族被殺,自己也從高高在上一夕之間變成階下之囚,這其中的心路曆程可想而知。
為了坐上那把椅子,父子可以相殘,手足可以相殘,一個皇外孫算得上什麼。
再者,曆史上皇帝無子把女婿送上皇位的先例都有,更不要說是皇外孫,對方對鈺哥兒到底存了什麼心思,是純粹的親情還是利用,都未可知,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在不了解這位前朝皇子之前,他萬萬不敢把孩子輕易交給對方。
還沒放下飯碗兒,胡安就把安京城看牙最有名的郎中給請來了,當時去的時候,人家是停診的,這牙疼又不是能要人命的大病,不差那一時半會兒,郎中家也要過年啊。
胡安直接找到對方家裡,本來想要報周二郎的名頭,後來一想算了,大人在乎名聲,這欺壓百姓的名聲絕對不能有。
想到這兒,胡安樂嗬嗬掏出十兩銀子往對方飯桌上一壓,道:“抱歉,打擾您一家人吃早飯了。”
“無妨無妨,治病救人乃是我等行醫之人應該做的。” 老郎中廢話不多說,飯碗兒往桌子上一放,急匆匆穿上衣服,拎了藥箱子就往走。
老郎中的婆娘高高興興收了銀子,把人送出門兒。
規矩是規矩,銀子是銀子,當規矩遇上銀子,總有一個要妥協。
老郎中一番探查敲打,笑嗬嗬道:“大人莫要太擔心,令郎的乳牙正在萌出,恰好頂到了旁邊兒牙的一點兒牙根,因此孩子才會感到疼痛,再過一段時間,這牙萌出來以後,疼痛自然就消失了。”
周二郎皺眉,“如此說來,豈不是我兒的這顆門牙長歪了?”
老郎中聽他語氣,便知他介意此事,笑道:“大人莫急,是有一點歪,不過隻是一點點,等另外一顆牙萌出來的時候,又回把長歪了一點點的這顆給頂回來,因此不會出現大人說的那種情況。”
聽他這麼說,周二郎才算放了心,自家鈺哥兒這般好看的娃娃,長個小歪牙豈不是不美。
老郎中說完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把話說死,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位金貴的小少爺他的門牙就長歪了,豈不是會說自己誤診,延誤了治療,會找自己算賬?
想到這兒,他一拱手,補充了一句:“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也不排除孩子的牙可能會出現長歪,但絕對不會歪的厲害,在下亦見過門牙長得略歪的孩童,其實並不難看,相反還有幾分可愛哩。”
周二郎心裡冷笑:這可愛不如送給你家兒子或是孫子。
心裡不滿,他麵兒上不顯,笑道:“本官不喜歡意外,不知可有萬全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