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八重雙手背在身後,麵無表情地看著熒幕。
“各地的進展如何?”
“非常順利。”
身邊立刻有部下回答。部下低著頭,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地將最新情報轉達給Boss。
“德國法蘭克福已經在三天前由波本大人接權,以法蘭克福為中心向外發散,打擊壓製密魯菲奧雷的分部。好在密魯菲奧雷此前一直忌憚打草驚蛇,並未在我們地盤安插太多眼線,昨天淩晨已經儘數解決了。”
天宮八重微微側目:“消息呢?”
“一絲都不會泄漏出去,您放心吧,Boss。”部下拍著胸脯道,“波本大人的安排是滴水不漏的!”
天宮八重勾了勾唇。
她當然知道安室透的手段縝密,他畢竟是在自己身邊當了那麼久的臥底,雖然這個身份早已變質,但他的能力不會減弱分毫。
至於她派去的另一個人——
“琴酒大人帶著組織留在法蘭克福的一支異能者小隊,和巴利安的XANXUS先生見麵了。隻是……”
部下猶豫了片刻,說道:“在對抗密魯菲奧雷的部隊之前,他們自己先打起來了。”
說這話時部下整個人都是顫抖的,畢竟在他看來Boss的命令就是一切,Boss要他們爭分奪秒地發動閃電戰,琴酒卻在這時候與彭格列的暗殺部隊鬨起了矛盾,這不是在強行給組織找麻煩嗎?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天宮八重卻是微微一笑:“是嗎?看來那孩子很有精力。”
Reborn也眨了眨他漆黑的眼睛:“XANXUS也是一樣啊。”
部下:“……”
他麵無表情地想,琴酒大人果然如傳言說的一樣,是Boss的心頭寵,否則Boss怎麼會連怪罪都舍不得給他。
“繼續。”
玩笑話過後,天宮八重用手指點了點桌麵,示意道。部下立刻接上:“以琴酒大人帶領的組織異能者和巴利安為合盟的前鋒部隊會清理掉除西西裡以外的白蘭的勢力,與此同時,我們留在日本的本部也會幫忙,以便切斷戰爭開始之後密魯菲奧雷的後續支援。至於剩下的,白蘭·傑索本人以及他那尚未露麵的真·六吊花成員,綠之王大人已經將他們的所有情報都傳到彭格列十代大人和他的守護者手機上了。”
天宮八重點了點頭,轉而把目光投向窗外。
她開口道:“我已經幫彭格列創造出了毫無後顧之憂的戰場,Reborn先生,你覺得這場戰鬥,你的弟子能贏下來嗎?”
小嬰兒紳士地舉了舉咖啡:“我從不做無意義的選擇。”
言下之意便是,他既然放任沢田綱吉去戰鬥,那就是對他有十分的信心。
“是啊。”
看著Reborn大大方方的模樣,天宮八重也笑了。
她收回視線,輕聲念道:“我也不打無準備的戰。”
……
藥研藤四郎清晰地記得自己被召喚處理的那天。
作為新上任的審神者,那個端莊大方的紅發少女在狐之助的引導下走進本丸,她麵帶好奇的打量四周嶄新的環境,行走的步伐卻是不緊不慢。
那隻狐之助大抵也是個新狐,手忙腳亂的,生怕在審神者麵前露怯,於是連每個本丸標配的初始刀流程都忘了,就慌裡慌張地把審神者帶進了本丸最深處的鍛造室。
於是毫不知情的審神者就這樣在狐之助的教導下,從灼灼燃燒的鍛造爐中,取出了她的第一把刀劍。
短刀在少女指尖接觸到刀刃的一瞬間就被賦予了靈力和對現代世界的知識。他鎖在本體中偷偷往外看,能看到自己被一隻白皙的手輕輕握著,他所在的高度看不到少女的表情,隻能看到更低處的狐之助的模樣。
橙色狐狸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惋惜神情,如同走程序一般,用尖利的嗓音告訴少女:“不要擔心,審神者大人。很少有人能第一次鍛造就鍛出稀有刀的,我們早已準備了充足的後備支援,您隻要繼續氪金……”
果然如此。
刀劍中的付喪神露出見怪不怪的表情,他被賦予現代知識的同時也知道了流行在審神者群體中的“熱潮”,即過分追捧稀少昂貴的刀劍。
藥研翻了個身。
作為忠主之刃,他當然不會因此就對審神者產生不快,隻是難免會對時之政府惡心人的手段感到厭惡。
然而,還未等他聽到少女審神者對狐之助的回應,藥研就感覺自己身體一墜。
身著筆挺軍裝的黑發少年伴隨忽然出現四散的花瓣,從少女手心跌落。纖細嬌小的少年愣愣地跪坐在地麵,短褲之下是兩條白皙的大腿,他還沒從剛才那自我厭棄的想法中抽神,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隻能神色茫然地注視著自己的主人。
而後,一隻手從麵前伸來,輕輕勾起他的下巴。
少年有一雙紫水晶般的清澈眼眸,尖銳如刀,冷利如雷,眼下卻因為還未回神,眼中的淩厲減弱了幾分,反而變得有些柔和。
樣貌稚嫩的紅發少女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與她外表同齡的少年,少年因著鴨子坐的姿勢,天然就比少女矮一截。少女纖細的手順著他的下巴,慢慢撫過他的喉結。
她伸出一根手指,慢悠悠地抵在藥研藤四郎最致命的喉嚨處,圓潤的指甲塗了肉粉色的半透明指甲油,顯得格外可愛。但隻要她心念一動,那粉色的指甲也能化為殺人的武器。
然而,即使致命的地方掌握對方手裡,藥研也沒有產生任何抵觸的情緒,他隻是仰著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主人。
於是紅發的審神者滿意了,她勾起唇,原本捏著少年喉嚨、充滿威懾性的動作轉換為溫柔的輕撫,順著他的下巴,一直到他的唇邊。
審神者手指輕撚,取下落在藥研嘴唇上的一粒粉色花瓣。
隨後她轉頭,向早已驚呆了的狐之助詢問:“這個組織裡有什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位嗎?”
狐之助目瞪口呆,卻還是條件反射回答了句:“有的,審神者大人,是您的近侍刀。”
“那麼,從今天以後,你就是我的近侍了。”
審神者轉頭,抬起下巴,帶著理所當然的自負與傲慢,宣布了藥研藤四郎從今往後八年都未曾改變的身份。
而他那個時候,是怎麼回答的呢?
……
“大將……”
“哪怕這具身體折斷……”
“我也不會讓你……”
……
“嗯~你在說什麼呢?”
一片狼藉的房間內,白蘭·傑索收起瑪雷指環上的火炎,笑眯眯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