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珠簾,顯露出一張極其舒適的玉塌,它已經安置在這裡好一會兒,隻等著發揮作用的這一刻。
他把薑勤風溫柔地哄勸到玉床之上,小公子醉中對他依舊沒有防備心,躺在玄玉床上,隻覺得冰冰涼涼,剛好消解了自己的炎熱,大大方方舒展四肢,好似一隻屠夫手下不知要麵對什麼的羔羊。
江佑鄰顫抖著手去解那雪白的衣袍,上衣解開一半,望見那雙濕潤的、充滿信賴的眼眸,不由心中一動,湊近薑勤風的臉側,那肌膚白的好似雪做的,他忍不住用唇舌碰了碰,引得身下人輕哼了兩聲,仍舊是疑惑的樣子。
“哥哥?”
薑勤風身為一個男子,終究不習慣對方把自己壓在身下,充滿了侵略感與不穩定性,於是他扶著江佑鄰的肩膀,掙紮想坐起來,漂亮哥哥卻壓著他,不讓他輕易動彈。
“我生氣啦……”
他還以為是在玩樂,眉開眼笑的時候,極好說話的樣子,好像你向他索取什麼,都輕而易舉能得到許諾。
江佑鄰瞧他這副迷糊的模樣心中又憐又愛,是啊,對他從這般縱容,從來這般信賴,心都被這可惡的小壞蛋瞧化了,情//潮流淌出來,竟化作手掌中晶瑩的淚水。
“我不知你方才那笑,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總歸算個極好的念想。”
薑勤風臉上忽然多了很多濕潤潤的東西,一摸,原來是漂亮哥哥的淚珠。
那麼多,那麼冰冷,仿佛擁有都流不完。
他抬頭看他。
一抹雪白的下巴掛著揪心的淚水,美得像江南煙雨中帶著雨露的杏花枝頭。
“隻是我忽然明白,就算你清醒著喜歡我,我們終歸是不般配的,我入不了公孫仙師的眼,亦不受你身邊人的歡迎,如果與我結成姻緣,你的路……便突生許多坎坷,不必要的坎坷。”
他褪去薑勤風半邊肩膀的衣袍,雪白圓潤的肩頭並非無暇,伸出手手指仔細摩挲,隱約能感受到淺淺的痕跡。
“是這裡,這個咬痕還在。”
說完,他便忍不住笑了,眼睫抖動,淚珠撲簌簌地落下來。
當年在臨江城,他被公孫贏當眾揭穿缺陷,神智失控、憤恨交加,是薑勤風突然出現,緊緊抱住自己。
他那時候生不如死,盛怒之下,本不穩固的心口靈田生生撕裂,痛不欲生,整個世界都在一片血霧之中,隻有這個人,是透亮的。
殺戮、仇恨如同沸騰的岩漿在心中翻滾,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少年的幫助,因為他怕自己傷害到那個時候唯一關心自己的人。
“唔,好癢啊。”
薑勤風圓眸微睜,驚訝地看著俯下身子的江佑鄰。
那人伸出嫣紅的舌尖,輕輕地掃在舊日的痕跡上,那裡凹凸不平,是一個陳年的咬痕,一個,來自江佑鄰的咬痕。
溫柔、卑微得叫人心碎。
“對不起,我那時並非有意,可現在看來,也不後悔……”
他生生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比往昔更好看,一如當年那個屋簷下脆弱得快要消失的可憐少年,一如當年那個麵對雲絲羅縷轉身而去的絕色公子。
那一年,追捧他的雲絲羅縷在天河上結出纏綿的紅線,他故作冷淡,掀簾入船的一刹那,唇角也含著一抹愜意的微笑。
那一年,劈砍結界的小少年聲聲呼喚他的名字,他背靠著門後,捂住耳朵,卻不肯離開半步,確認薑勤風離開的時候,他也不爭氣,落下淚來。
他並非天生的虛偽冷情,狡詐狠毒,隻是命途多舛,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去定奪。
與此同時,他伸出手掌,緩慢向下,聽得薑勤風一聲驚呼,唇角微勾。
香舞飄繞,薑勤風仰著頭看江佑鄰,那雙美好的杏眼,出奇明亮。
“你、你彆再折磨我了……”
他從來清心寡欲地修行,這種前世常做的事倒真的許久沒做過了,加上迷迷糊糊的醉意,神智顯得尤其脆弱,不一會這樣的求饒,便染上顫音。
江佑鄰低下頭,盯著那雪白肩頭上桃花瓣似的胭脂痕跡,癔症般呢喃:“這怎能叫折磨你,這明明是折磨我才對……”
這樣的折磨終於結束,薑勤風衣衫散亂,躺在玉床上,香汗淋漓,潑墨似的青絲遮擋著臉,白皙的肩胛骨不斷顫動著,好似一隻脆弱的蝴蝶。
刷地一聲,上好的宣紙平整攤開,江佑鄰認真的側顏像是一副極美的丹青,下筆迅速流暢,有如神助。
他是一位不為人知的傳奇大家,因為他的題材很少,少到隻有一種,那便是雪魂公子的肖像。
這位大家已經畫過太多太多雪魂公子的情態,甚至到了靈感乾涸,無法再畫的程度,直到今日,他終於親眼目睹這人動情的姿態,靈感有如泉噴襲來,一筆一落,便將那攝人心魂的一幕完美地再現畫中。
江佑鄰將未乾的畫提起,上麵的人眼波朦朧,勾人而不自知,如同勾魂奪魄的妖孽,是他一生一世的冤孽,劫難,所有的不可得、不可說。
雖說是所有,卻隻這一副,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江:講道理,啥也沒做,我真的是為了找尋畫畫的靈感。【狗頭】
生薑的情動狀態,隻能謝哥來了。小江雖然很滿足,但不是情動ORZ。
我四個月前寫咬人的時候就已經想好絕對要寫一個舔咬痕的情節了,爽。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