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維想了很多話題,想跟霍麒聊聊,可等到酒會結束,也沒機會。後來他爸進去了,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兩個人聊了有那麼十幾分鐘,然後他爸就從後門把人送出了門。
薑晏維直接偷偷跟到了後門,他爸送完人一回頭就被他抓了個正著。
薑大偉嚇一跳,“你怎麼在這兒?”
“郭爺爺為什麼不見霍麒啊。”薑晏維直接發問。
“叫叔叔!”薑大偉先糾正了一句,然後才說,“還不是他媽鬨的。”可大人說話就是煩人,薑大偉就說了這麼模棱兩可的一句,就轉了話題,“你今天睡家裡吧!”
薑晏維快讓他給憋死了,他媽鬨的,是因為他媽離婚再嫁,郭爺爺心裡過不去直接不見兒子了,還是因為害怕霍麒在他媽麵前不好做,才不見的,這完全不一樣好不好?
可惜再問他爸嘴巴就嚴了,絲毫不吐露外,還叮囑他,“見到你霍叔叔的事兒不準說,聽見沒?”
薑晏維:……
薑晏維點點頭,“知道了。我回醫院不在家住。”
薑大偉顯然是不太願意的,可這時候郭聘婷已經在她姐姐的陪同下進了屋,仇人一見麵,雖然不至於大打出手,可是眉角眼梢都是火氣,眼見著就要起紛爭。薑大偉實在是怕了,隻能應允,“我送你去。”
薑晏維又不那麼好受了,雖然是他自己要走的,可也不得勁。
一路上父子倆也沒什麼話說。雖然薑晏維心裡就跟貓爪似的,卻也沒問出口。要是原先,薑晏維跟他爸關係跟哥們似的,這種話題他爸要不說,他能煩死他。可大概生疏的第一步就是知道克製吧,他如今已經學會去克製這種情感了。
到了醫院,他爸看著他進了病房便匆匆離去。薑晏維躺在病床上,以為自己能想很多,不過大概是今天活動量太大,他幾乎挨著枕頭就熟睡了過去,等著一覺醒來,天都大亮了。
外麵特熱鬨。
他這邊是外傷科,住的不能說全都是惹是生非的主,反正都是挨打進來的。他住單間還好,外麵火氣大的老爺們有的是,已經開吵了。
薑晏維看看表,都已經九點了,桌子上是醫生給留下的藥,可能看他熟睡就沒叫他起來。他就著外麵“大爺我怎麼怎麼厲害,怎麼怎麼給人頭上開花”的爭論洗臉刷牙,順便吃了藥。然後就沒事乾了。
這時候又不用上學,可讓他一個人做卷子他也受不了。換了藥,他就偷偷溜出門去了。
學校他肯定不敢去,老朱萬一在樓頂上一看,好家夥,這小子住院還能跑出來這是騙假啊,肯定得整死他。他又不能回家躺著看電視,轉悠轉悠就到了秦城大學門口了。薑晏維打著帶著煎餅果子味的嗝兒,想起了昨天坐在陰影裡的霍麒。雖然管閒事這種事,他一向不屑於做,可他畢竟覺得欠霍麒一個人情,他想了想,就進去直奔郭如柏的辦公室了。
他爸跟郭如柏是忘年交,他從小這邊也沒少來,都認識他。他去的時候,郭如柏正在批改作業,挺認真的,見了他還嚇一跳,“維維,你怎麼過來了,頭不疼了嗎?”郭爺爺是個特彆和藹的人,從小就對他很好。
薑晏維一邊應著沒事沒事,一邊用眼睛在辦公室裡撒麼。
他才多大啊,沒兩分鐘就讓郭如柏看見了,笑話他說,“又瞧上我這兒什麼了?”
一句話說的薑晏維臉通紅,他小時候可沒少在這裡搗亂,那時候郭月明還是個小丫頭,挺不高興呢,“這是我爸爸的辦公室,不準你亂動。”薑晏維要是能聽就怪了,他四處摸,還張口要,每次都要把郭月明氣哭了才行。
當然,薑大偉也不會白讓兒子占便宜,東西他都會補上,順便抱著郭月明用那個耳朵都起繭子了的事兒安慰她,“你是姑姑,他是侄子,他比你小一輩呢。”
郭月明那傻丫頭就會拍手笑,大聲的叫他小侄子!他那時候就發誓,自己要狠勁兒長,總有一天比郭月明輩分大,不過年紀大了就知道,這事兒純屬無解,這輩子沒希望了。
他臉紅歸紅,要東西卻是絲毫不含糊的,“就是想找個可以當紀念的,我這不馬上大學了嗎?天天見不到怪想的,給我件把玩的唄。我爸的章都讓我拿了。”
郭如柏已經習慣了這小子的跳脫,仿佛一點也沒懷疑的樣,笑眯眯地說,“我的章可不能給你。要不,這個給你吧。”
他說著,就走到了辦公桌旁邊,然後拿起了個白玉老虎,遞給了薑晏維。
薑晏維嚇一跳。
這個白玉老虎他知道啊。郭如柏毛筆字寫得特彆好,這是他的鎮紙。用了很多年了,從來都不讓動,他小時候調皮搗蛋都知道不碰的。他真沒想到郭如柏能把這東西給他。
他站在那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郭如柏將東西塞進他手裡,還打趣他,“怎麼,嫌棄不如你爸那個啊,我可沒他有錢。”
薑晏維就結結巴巴地說,“這東西太貴重了吧。”
郭如柏就說,“給你就是給你了,男孩子怎麼這麼優柔寡斷。你願意怎麼處理怎麼處理?告訴你爸,給我送個新的來。”
薑晏維一邊哎哎的應著,一邊就犯了嘀咕,他總覺得郭爺爺大方的不對勁,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拿東西乾什麼啊。可他又不能問,照昨天那個勁兒,問了就要冷場了。
他又待了會兒,郭如柏要上課了,他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