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宴維隻覺得胸口像是火山,要將這半年多的怨氣都灑出來,一刻也不想忍了,“哭個頭!小爺被冤枉還沒哭呢?你有臉哭!你沒證據,就能冤枉我。但我比你強,我說你誣陷,我有證據。昨天樓上不止我一個人,霍麒也在呢,我爸請來的。我一直在屋子裡,出門就碰見他,然後下樓,半步沒往樓上走,他親眼看見的。我現在就能把人叫來,順便把警察叫來,讓警察判斷,你對把我關進去,我對把你關進去,行嗎?”
郭聘婷還真沒想到樓上有人,愣了一下後,不由看向了薑大偉。
薑宴維氣瘋了,“你看他乾什麼?怎麼,他還能阻攔不成,你冤枉我行,我抓你就不行了?”
薑大偉隻當霍麒一直在書房裡,可沒想到他下樓了,這下更是沒說的了。他瞧著薑宴維也氣壞了,就想安慰他,上前去拉住他,“維維,你弟弟病得厲害,我和超超他媽都有點急,我們……”
可薑晏維甩開了他的手,倔強地站在那裡,紅著眼圈瞪著他。“你拉我乾什麼?你是不是心疼了,準備出手幫她了?”
薑大偉被他瞪得哭笑不得,“維維,不是那個意思,你彆誤會了。”
“我沒誤會!剛剛你不是還幫她問我呢。現在我質問她,你就阻攔了?對,你為了她連我媽都不要了,我算個球!”薑宴維一句跟著一句,把心裡話都說出來了,也不讓薑大偉說,“你還得勸我這不是個大事吧?不就問一嘴嗎?可薑大偉,如果沒有霍麒呢,你是不是就真覺得我要害死你小兒子啊。是不是就覺得我不可教!就算不把我弄監獄去,也對我失望了?你想過後果嗎?”
薑宴維隻覺得滿心的難過,他情緒上來了,甚至眼眶都有點紅,“薑大偉,你的腦子是不是隻長在小三身上了,你有是非觀嗎?前十八年你是不是夢遊去了?連周曉文都知道,我昨天下了郭聘婷的麵子,她八成要給我好看,你為什麼不想想呢。你還當我是你兒子嗎?”
薑大偉當然是否認的,“沒有,你當然是我兒子,維維,爸爸……”
“你不愛我。”薑晏維吸著淚替他說出了下麵的台詞,“彆動不動就說什麼你愛我,你早就不愛我了,在出軌的時候,在為了另一個孩子有個家跟我媽離婚的時候,為了小三一個誣陷就上門質問的時候,你就不愛我了。隻是我不敢相信,你不肯承認而已。如果你愛我,你就不會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時候,離婚結婚生子,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我的家沒了!”
薑晏維的性子大大咧咧,平日裡雖然跟郭聘婷鬨騰地厲害,可從來沒有對薑大偉說過這些話,可今天,明明那根稻草是那麼輕盈,可他真忍不住了,他咆哮他憤怒:“我的人生中斷了!全都不一樣了!你為什麼看不出來呢?你天天怪我考倒數第一,對我吹胡子瞪眼,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做了什麼?你不斷的重複什麼狗屁的爸爸愛你,不過是想給我也想給自己洗腦罷了。你最虛偽了!”
他的憤怒已經積攢到了極點,從離婚開始,從生孩子開始,從被砸了腦袋開始,他發泄的途徑太少了。而且,那時候有爸爸愛你作支柱,可如今,他發現壓根沒有。
“我已經厭倦了你這種看著好為難實則在侵害我的利益的做法。我一次次忍,你們卻一次次踐踏我。你小兒子病情加重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就可以來質問我,你知道這是什麼罪名嗎?故意傷害罪,我是你一手養大的,你是認為我是會做這種事的人,還是期望我是這樣的人,你的天平就可以徹底歪斜了?”
他幾乎是不可抑製自己地喊了出來,身體都在發抖。
薑大偉隻覺得自己心疼壞了,他試圖上去擁抱這個被他捧在手心裡十八年的兒子,可是薑晏維退了一步,他躲開了。
薑大偉望著自己空落落的手,第一次升起了兒子還未長大便要離他遠去的感覺。這種不安感比那天薑宴維說不要那間房了,更讓他感覺明顯。他整個人都恐慌起來,他有種直覺,如果他現在抓不住的話,以後,他恐怕都不能再贏回這孩子的心了。
他試圖挽回,“維維,你誤解爸爸了,爸爸錯了,爸爸給你道歉,你讓爸爸做什麼都行。”
“離婚!行嗎?”薑宴維直接來了一句。
薑大偉噎住了,他還沒回答,郭聘婷就喊了一聲,“大偉,你還有超超呢。”
薑宴維騰地一下把門拉開了,冷冷地衝他說,“虛偽!不離婚道歉能讓我媽回來嗎?道歉能讓時光倒流嗎?道歉能把薑宴超塞回去嗎?都不能,你道個屁歉啊!不用郭聘婷費儘心機讓你對我失望了,我已經失望了,你們贏了。”
薑大偉、郭聘婷、郭玉婷幾乎是被趕出來的。
醫院走廊裡人來人往,剛剛薑宴維聲音又沒控製,顯然好多人都聽見了,不少人看向他們。
薑大偉沉浸在失去兒子的悔恨中沒注意,郭聘婷卻隻覺得太丟臉了,所有的人都在指點她們,可她也不敢說話,隻能遮掩著好容易到了電梯口,才問了一句,“去看超超吧。”
薑大偉冷冷地回頭看她一眼,“鬨夠了?你滿意了?”拂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