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維一見他爸,剛剛臉上那鬆快的神情立刻不見了,心裡隻當是下午給郭聘婷埋得雷炸了,他爸來這兒找罪魁禍首呢。
這種想法下,他那句爸都叫不出來,隻是站在那裡僵著不動,也不去看他,腦袋還故意偏向了一邊,抱定了一個主意,你罵吧,反正我就這熊樣了。你也彆覺得我這孩子怎麼長偏了,那也是你帶偏了,咱父子倆誰也不欠誰的。
其實薑大偉今天還沒見郭聘婷呢,中午下午有空的時候,他去了趟醫院,保姆說郭聘婷回去給孩子收拾衣服了,剛走。他看了會兒薑宴超,郭聘婷也沒回來,他一堆事兒,不可能一天都耗在這兒,就走了,反正保姆都是用慣了的,可以放心。
所以,薑大偉還不知道他兒子給他挖了個多大的坑。他今天來,還是昨天晚上的事兒。昨天晚上在氣頭上,他也沒找這小子。輾轉反側了半夜,他那氣才一點點消下去,起來給薑晏維打電話,結果這小子把他拉黑了,電話打不通,短信發不出去。
這人總有後悔的時候,薑大偉這時候就後悔了。淩晨天剛微微亮,他一個人在客廳裡坐著,再加上年紀也大了,可不是要追憶點什麼嗎?
薑晏維可不是生下來就這麼煩人的,他從一出生七斤半的大胖小子長到現在一米七多,可是他一點點看著長大的,你說哪個孩子沒點優點?何況薑晏維原先挺讓人臉上有光的。
這麼一想,薑晏維也就是最近半年多開始犯渾,他就有點鬆動了。再想想,親媽不在了,親爸又有了個小的,氣也就散了。後悔就漸漸泛了上來。
他倒是不覺得薑晏維會有危險,這小子滿城都是好朋友,從小鬼精隻有彆人吃他的虧從不吃彆人的虧,他就是覺得,哎,不該上來就急頭白臉的,沉住氣教育才對。然後就收到了薑晏維的短信,這下他放了心。今天工作的閒暇,他又反過來想了,這小子就是不一樣,花錢也不吃虧,霍麒的樓王那可是翻倍都沒問題的,隨他。
所以,他今天下午提前下班去了霍麒那兒,非要跟著過來,為的就是跟薑晏維講和——他總不能時時刻刻家裡雞飛狗跳吧,他得做生意呢。他想跟他大兒子聊聊,他不是偏向老二,隻是他小他弱,爸爸還是最看重你,最愛你。
可薑大偉哪裡知道,這番話已經晚了。如果他聰明,從再婚開始就給薑晏維做這樣的心理建設,在薑晏維和郭聘婷吵鬨的時候,也不用偏袒誰,隻需要讓郭聘婷有個長輩樣兒,讓薑晏維知道,爸爸愛你但不容忍你的胡鬨,那兩邊就會在開始相處的時候,劃下一條界線,俗稱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會相安無事。
可如今,他想要挽回,薑晏維聽嗎?
自然是不聽的。
薑大偉憋出了一個笑來,用那種特彆溫柔的聲音對著薑晏維說,“維維,還生爸爸氣呢?昨天不是在起頭上嗎?爸爸不是故意打你的。”
父子倆說話,霍麒原本是要離場的,他在這裡不方便。可這句打讓他生生停住了腳步,他真不知道薑晏維還挨打了。昨天薑晏維也沒跟他說,他隻以為是鬨彆扭才出來的。否則,今天怎麼也要跟薑大偉深入聊聊,才帶他過來。
這一頓,聽到的就更多。
薑晏維並沒有理會的打算,沒有任何回音,薑大偉現在是無比懷念那個辦了錯事還敢衝著他跳腳叫喚的兒子,可一切都晚了。他隻能心裡歎口氣,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想要跟薑晏維近距離談談。
結果,薑晏維就跟個受驚嚇的兔子一樣,一下子蹦了起來,在薑大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跳到了霍麒身後,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霍麒足足一米□□的個兒,將一米七多的薑晏維遮得嚴嚴實實,特彆說聊天了,他連個人都看不見。
薑大偉忍不住說,“維維,你要不就說話,你躲在你霍叔叔後麵,就當看不見我嗎?”
薑晏維才不吭聲。
他開始是真想躲,可真過來了,就有點變味了——心猿意馬,應該用這個詞。
霍麒的腰他抱著實在是太合適了,他感覺自己的手臂不長不短,就是為了這腰生的。雖然他膽小不敢這時候來個合抱,就那種把手伸到前麵,雙手交握,將前胸完全貼上去的那種,可就這樣,他也能肯定這點,他這手臂正合適。
更何況,福利不僅僅就這點。
天氣雖然冷,但霍麒大概是火力壯,穿的並不厚,應該隻有一層襯衣和一件西裝。他的手放在霍麒的腰兩側,不但能夠感受到衣服下肌肉的張力,還能摸出肌肉的走向,霍麒的腰形真挺完美的——第一次見麵,在薑家樓梯口,他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霍麒身材極好,如今親手實驗,他覺得自己眼光不差。
他不撒手,霍麒隻覺得這孩子一雙手手心熱的簡直燙人,明明隔著衣服,他都能感受到熱度。他也沒多想,隻當這孩子見了他爸緊張害怕的,還用手去拍了拍薑晏維的左手。
薑晏維在後麵原本就心虛,明明說正事呢他卻調戲人,霍麒這一碰,他差點跳起來,手自然也要鬆開,結果卻被一雙特彆有力的手抓住了。
是霍麒,他的手掌乾燥而溫暖,緊緊地抓住他。
隻聽霍麒說道,“大偉哥,維維好像還沒想好,要不,先讓他住我這裡,我跟他聊聊,緩解一下情緒。”他勸道,“我想你們爭吵是因為昨天房子的事兒,我也是當時生氣,所以就簽給他了,但以咱們的關係,肯定是能退的。他不經大人同意花錢是不對,但大偉哥,事情要從兩麵想,他原先為什麼不這麼乾?為什麼是生了弟弟後才這樣?你不要看他調皮搗蛋的一麵,您應該想想他是不是以這種方式來吸引你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