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事兒他也不能說的太分明,這小子挺敏感的,就又叮囑他一句,“反正你心裡有數。”
薑晏維就哦哦哦幾聲,然後就上課了。早上兩節物理兩節英語,按平日裡,英語課薑晏維都是要迷糊過去的,可今天他是下了死力氣,愣生生認真了兩節課。等著下課就覺得餓的前心貼後背了,張芳芳要給姐妹們趁著中午時間買件衣服,他倆就勾肩搭背出去找地方吃飯去。
結果一到校門口,就瞧見了薑大偉站門口等著呢。
父子倆好幾天沒見了,甫一見麵還愣了一下。然後薑晏維扭頭就往校園裡走,薑大偉一邊叫著他的名字一邊追了過來。
下學時間,大門口都是人,薑晏維往前走了幾步,聽著薑大偉在後麵叫,又覺得挺丟人的,跟怎麼著了似的,就站住了。沒過半分鐘,薑大偉就跑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然後開始喘著粗氣說他,“你這孩子,見了爸爸跑什麼?”
薑晏維隻當是昨天郭聘婷告狀了,就說,“來找事還不跑,我傻啊。”
薑大偉就扯著他,“我是你爸,怎麼說話呢。怎麼我還找事呢?”
“不就是昨天罵了郭聘婷,你來找場子了?我跟你說薑大偉,我就是罵她是蛆了,全家都是蛆,他家就是個糞坑。到哪兒我都認!但彆想我道歉,說什麼都沒門!”要是原先,薑晏維是不會這麼放開了說的,他還在意他爸,怕他爸難受。現在,他明白過來了,他心疼彆人,彆人又不心疼你。
薑大偉真沒聽那錄音,他不能聽,要是聽了,算什麼了,這個家就沒下限了。所以他昨天才會這麼生氣。因此,這話他也是第一次聽見,是挺不好聽的,郭聘婷是蛆,郭家是糞坑,他是什麼?不過,瞧著薑晏維梗著脖子那樣,也挺心疼的,就把說他的話咽下去了。
他抬起胳膊拍了拍薑晏維的肩頭,“沒有,不是為了這事兒來的,她說了,我沒聽。”瞧著薑晏維不吭聲也不信的模樣,薑大偉隻能跟他解釋,“你都在彆人家住了好幾天了,從小都沒這樣的,爸爸就是想你了,想來問問你怎麼才能回家?”
他說不為了郭聘婷,又是想他了,薑晏維反抗的情緒就少了點。薑大偉接著說,“爸爸也去過霍家給你道歉了,我知道你覺得被冤枉心裡難受,昨天也讓郭聘婷過去道歉了。維維,你總要有個標準,讓爸爸知道怎麼做吧。不能爸爸去你避而不見,郭聘婷過去你罵回來,你到底讓我們怎麼辦?你不要這個家了嗎?”
那個我們,讓薑晏維一下子不得勁起來。
這話聽著好聽,可薑晏維的感覺卻是——我們都努力了,你到底要怎麼辦,給我們劃下道來,我們照做。
就好像他們是一體的,他是額外的。
明明是順著他的心思來的,可感覺特彆不好,像是糖裡有屎。
惡心人還包著五顏六色的糖皮。
薑晏維知道解決的辦法隻有一個,就像他上次質問的,你能離婚嗎?你能把我媽找回來嗎?
這話就在嘴邊上,可他這次說不出了。說了也白說,都是不可能的事兒。
可他爸還在等著個答案。他不能回到過去,那就隻能出口氣,“沒有啊,我怎麼不想。就是她態度不對,道歉鞠個躬就行了?她是來道歉還是來碰瓷的?我這麼好敷衍嗎!昨天霍叔叔都教給她怎麼做了,讓她照做就行,對了,轉告她,差一點都不行。”
他說完,扭頭就往學校裡走。薑大偉又叫了兩聲,都沒回頭了。周曉文連忙追了過去。可這次薑晏維走的很快,一下子就不見蹤影了。
周曉文隻好先勸薑大偉回去,自己又轉身去了操場後麵,他們老在這兒聚堆兒。
果不其然,遠遠地就瞧見薑晏維坐牆頭上呢,他走到下麵說,“和解了就算了,你這是要鬨多大,你真不要那個家了,都這樣了,何必呢。”
薑晏維在這事兒上跟他三觀不一樣,壓根不接他的話,伸手要,“給根煙。”
周曉文左右看看沒人,遞給他一根煙一個打火機,“你下來抽,彆讓老朱看見了。”
薑晏維直接點上了,使勁抽了一口,整個人頓時嗆得撕心裂肺的,周曉文還沒上去給他怕背呢,就聽見大喇叭裡響,“薑晏維,學校裡抽煙,膽夠肥的,到教務處來一趟。”
周曉文立刻抬頭看,果不其然,老朱站樓頂呢,拿著望遠鏡正看著他們。
他一拍薑晏維,“找事兒吧。趕快去,我去叫你爸彆走了,正好領你出來。”
薑晏維才不願意呢,直接從牆上跳下來趴他身上了,周曉文被壓得差點吐血,還沒罵就聽薑晏維說,“你跑什麼啊,煙你給的,你得一塊去。”
周曉文瞪著他,“你還講理嗎?”
“兄弟有難不同當才是不講理。”
“你小心我不叫我媽來贖你!”
薑晏維耍賴道,“誰稀罕!我有霍叔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