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聘婷一瞧就不高興,可薑大偉也沒想到郭聘婷能把他和郭玉婷扯到男女關係上去,這不是扯嗎?正經人也想不到啊。隻當她不願意讓她媽給薑晏維賠罪。
從砸了薑晏維的房間開始,薑大偉也覺得郭聘婷有點膨脹過分了,這一出出的都什麼事啊,他一點也不想慣著她,感謝完郭玉婷後,還扭頭訓她兩句,“你趕快把事兒辦了。彆讓我說第三遍。”
他說完了就去了書房,雖然回了家,還是一堆事兒要做的。
郭聘婷自然是氣蒙了,隻是這會兒她也知道她二姐的厲害了,再說薑大偉也不向著她,她哪裡敢反駁?隻是不吭聲而已。
等著薑大偉上了樓,徹底不見了蹤影,郭聘婷才翻了臉,“你什麼意思?”
郭玉婷原本不過就是想多討點好處,可現在就不是這個意思了。她一個當姐的,雖然有點小心思,可也都是為她好,郭聘婷憑什麼那麼說話啊,瞧瞧她給那張□□的樣兒,就跟打發要飯的似的,她要是忍才怪了。
“你怎麼不說說你什麼意思啊。”郭玉婷就這點好,不跟郭聘婷似的,一生氣急頭掰臉,啥想法都放臉上了。要不她能跟薑晏維一個孩子鬨騰呢,他倆段數差不多。郭玉婷則能沉得住氣,就這時候,還笑眯眯地,“聘婷,我是你姐,我不是保姆。”
郭聘婷知道吵不過她,都撕破了起碼現在沒想著和好,眼皮子一翻直接說,“隨便,這事兒我自己處理,你彆插手,你回家吧,這裡不歡迎你了。”
“好像不是這樣,妹夫剛才可說讓我幫忙呢。”郭玉婷慢悠悠地說,“這個家可是妹夫做主,你呀,說話不算數。行啦,我補覺去了,記得看看孩子去。”
她這氣人的工夫也是一等一的,尤其是對付從小就了解的郭聘婷,這是掐了她的死穴了,還沒走幾步,這丫頭就在後麵瘋了,隻是不敢喊,怕招來薑大偉,惡狠狠地壓著聲音說,“郭玉婷!你自己過不好,你是不是也嫉妒彆人過得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騎驢找馬的想法,你少動歪腦筋。”
這話讓郭玉婷一下子就站住了,她回頭冷冷地看著郭聘婷。
打人不打臉,何況,她結婚這事兒的確窩囊。
當初她談戀愛的時候,挑的特彆厲害。她那時候底線和要求都比郭聘婷高點。她是想要過好日子,可是她接受不了老男人,更受不了還帶孩子的。她的目標就是找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一起浪漫一輩子。
但問題是她忽略了一點,又帥又年輕又有錢的的確有,問題是沒有話語權,父母不同意一切都白搭。所以,在成功道路上,她比之妹妹郭聘婷,算是差遠了。
她大學談了兩個,工作後又談了兩個都因為門不當戶不對吹了,在周邊人都覺得她攀高枝等著她看笑話的時候,她現在的老公穀庸出現了。
這人開著輛奔馳e200,衣服都是名牌,手表腰帶包全是奢侈品,不一定是大富之家,起碼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何況穀庸長得不錯,對她又出手大方,第一次禮物就是個名牌包包,第二件禮物是塊六萬塊的寶格麗,後麵更是帶她出國遊。兩人相處兩個月,穀庸就帶她回了家——市裡最好樓盤的彆墅,裝的特彆好,他爸開著的是輛賓利。
見了家長穀庸隨後就求婚,郭玉婷此時恨不得馬上嫁出去打彆人臉,她幾乎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婚嫁就要談彩禮,穀家半點不含糊,給了禮金66萬,還說買了市中心大平層給夫妻倆住。那時候郭家還沒被薑大偉給養大了胃口,這個不大的地級市,彆說66萬,16萬的禮金都沒有,不但全家樂顛顛的把婚事給辦了,還宣揚的人儘皆知。
結果等著真過了日子,郭玉婷才發現壓根不是這回事。大概是結婚了人也到手了,很多事都不用瞞著,也就斷斷續續地說出了真相。郭玉婷這才知道,那彆墅那車壓根不是他家的,是穀庸他二姑的,人家出國了,讓他爸媽幫忙看房子,車子偶爾加油開開,彆放壞了。他爸媽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就是普通的退休乾部,當時分了兩套房子,全都賣了,買了那套大平層,又買了那輛大奔,剩下的錢加上存款,全都花來追她和彩禮了。
你說他騙人嗎?可人家從來沒說過自己有錢。你說沒騙人,可為什麼在彆墅接待她。
郭玉婷為了嫁個好人家,可是費儘心思,結果卻成了這樣,自然是窩囊急了。可立刻離婚也不成,她一怕丟臉,二還有個顧慮,初嫁都這麼難,誰知道二嫁怎麼樣,於是就成了現在走一步看一步的狀態。
到了今年,穀庸生意失敗,徹底做了個家裡蹲,大奔的油錢都出不起了。她也是要麵子的人,沒辦法了,才帶著穀庸抓著這個機會來了秦城,想從妹妹這裡找條出路。待了沒兩天,穀庸嫌丟臉,自己回去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被親妹妹笑話了。
郭玉婷心裡怒火滔天,可臉上卻波瀾不驚,她就這點好,嫁了個西貝貨,也能半點口風不漏。她深吸了口氣,就一句話,“親姐妹,我不跟你計較。”說完,回屋了。郭聘婷被她這樣氣的半死,原本想去看孩子,可又想著請她媽道歉的事兒,就沒走開,打了個電話給醫院後,一心等著。她就不信,回去跟媽說,她媽能饒得了郭玉婷。
薑晏維可不知道,他爸在家裡弄出了這一出,不過就算知道,他現在也就說聲該,反正郭家人,在他眼裡都沒好人。郭聘婷是囂張,她媽是跋扈,至於她那個二姐,薑晏維見得不多,倒是挺客氣,可八成因為立場不同,他總覺得郭玉婷跟笑麵虎似的。
如今,他的注意力現在都在霍麒這裡呢。
霍叔叔說要管他到底,雖然知道這有點重色輕爹吧,但薑晏維不得不承認,仿佛這話一出,剛剛的那些不爽,那些跟他爸越走越遠的彆扭難受,還有那種天底下家庭那麼多,為什麼隻有我家這樣的孤獨感,都……好點了。
他自我檢討了一下,覺得大概其他是缺愛了吧。
嗯,真挺缺的。
其實父母離婚這種事,他從小看多了,這事兒多普遍啊,不僅僅這個圈子裡有,普通人家也不少。他爸媽離婚,他開始是氣憤於他爸的出軌背叛,但沒覺得不離婚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媽不想忍,那就不要忍,他媽又沒有做錯事,乾嘛活受罪?等著離婚後,他媽原本隻是想出去散散心,還是他鼓勵他媽去北京找朋友,甚至在那兒重新開始的。
那時候他是覺得他媽不在了,少點什麼似的,但因著天天跟郭聘婷鬥法,又高三挺忙的,感覺沒那麼明顯。後遺症是最近才出現的,就是薑宴超出生以後。似乎一切都變了,他爸不但沒時間搭理他,還開始跟著郭聘婷站一起了。
我們?多可笑的一個詞啊,他真不知道大人們怎麼會這麼殘忍,你出軌了,你離婚又結婚了,你組新家了,你又生孩子了,雖然他鬨騰也知道這是他爸的自由。可為什麼要對著他用我們這個詞,那他是什麼?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是被硬生生地從一個家庭中擠出來的嗎?
操他媽的我們。
他難受的想折騰周曉文也在這兒,他也想跟彆人是我們,我們一起罰站,我們一起叫家長,而不是,我一個人罰站,我一個人叫家長,我一個……我就一個人了。
可現在,他舒坦多了。
這咖啡廳是學校旁邊的,都是孩子們,有點吵。音樂和說話聲交融在一起,嗡嗡嗡的,都抵不過他霍叔叔的聲音。“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薑晏維就算現在是喝醉了,這事兒也不會拒絕的。他也是男人的,要讓一個男人敞開心扉,錯過就沒下一次了。起碼,他爸媽離婚的事兒,他現在還不想說呢。這是求之不得的機會,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