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又不是傻子,他兒子什麼樣還不知道,“受委屈了吧。不受委屈肯定不會搬出來的,不說媽也知道。”
就一句話,薑晏維的眼圈就紅了。他媽跟他爸就是不一樣,他不說他媽都知道他委屈,他都把反諷的話說成那樣了,他爸也不過給他來了個電話,被攔了就沒音了,徹底讓他在霍麒家住下了——吃飯的時候霍麒告訴他的。
可也不能讓他媽擔心啊,一個女人要不是為了爭口氣,明明有不少錢,乾嗎還跑國外做基建?本來就夠操心的,“沒事,我都十八了,誰能欺負我。我今天還當街罵了郭聘婷她姐一頓呢,把她氣得臉跟猴屁股似的,穿著高跟鞋就跑了。特爽!”
於靜一針見血,“她都找到學校裡去了?她想乾什麼?我過幾天就回國了,看我回去不收拾她們!”
“彆!”薑晏維也不想讓她擔心,“我都不搭理她們了,你搭理她們就是給她們臉。媽,不用管,我爸那兒有的亂呢。”他就不相信,郭玉婷沒心思,沒心思跑他這兒賣什麼好啊。
於靜是有主意的人,見他不願意說,就不說這個話題了,又問他。“怎麼跑到霍麒家裡去了,為什麼不去你姥姥家住?我打電話給你姥姥,她說你小一個月沒去了,都不知道你搬出來這事兒。是不是你舅媽又說什麼了?”
肯定是說了啊。二十多天前吧,就是郭聘婷還沒砸房子的時候,他找了個周末去看他姥姥——他姥姥生了一兒一女,開始是自己住的,後來年歲大了,就搬過去跟他舅舅住了。
他姥姥和姥爺開始就沒看上他爸,嫌棄他爸沒文化。他舅舅也跟著這麼想,娶了個老婆更絕——表麵上看不起他家經商沒文化,暗地裡又想要占便宜。他媽什麼人啊,看的清清楚楚的,隻是不說而已,兩家這麼處著還行。可後來離婚了就不一樣了,他媽分了多少錢,可是沒跟他舅舅和舅媽交底,而且離婚後就去北京了,他們就以為淨身出戶了,被趕走了。
薑晏維去那兒,難免就要聽到些許難聽話,譬如他舅媽那天就教育她閨女,“還是要好好學習,彆想什麼嫁大款的事兒,沒文化就是沒文化,哪天出軌了落不下一點好,一把年紀了還得吃自己,想再嫁啊,六十歲的都不好找。”
薑晏維就把桌子掀了,現在想起來還挺解氣,他舅媽頭頂著半盤西紅柿炒雞蛋,掐著腰在那兒罵他,“薑晏維,你瘋了!我是你舅媽!”
薑晏維回答他,“我媽還是你債主呢!對啊,她沒錢,趕出去了,你當親嫂子的為什麼不還錢,拿來啊!”他舅舅買房子,買的是他爸公司的房,打了個七折還借了一百萬,沒還呢!
他媽原本的話說,養著你姥姥姥爺呢,要是對他們好,就不要了。可現在憑什麼給了錢還受編排?他就不受這個氣。這不是就僵了嗎?
所以他出來的時候,考慮周曉文家都沒考慮他舅舅家。
不過這事兒,他也不想讓他媽難受,就隨便說著,“我舅媽做飯,恨不得數著米粒下鍋,油水太少,我哪裡吃得慣啊。這不正好霍麒一個人住彆墅,我不就跟過來了嗎?你知道你兒子的,受不了苦,都是你養壞了。”
於靜被嘴貧的有火也冒不出來了,笑罵了句,“天天伺候你還伺候出怨言了。行了,你順心就行,等我回去再看看怎麼辦?老麻煩霍麒也不是個事兒。”
薑晏維才不著急呢,他哄他媽那叫一個溜,到時候他也有辦法,就不提這事兒了,接著叮囑他媽,“你彆管我了,萬事小心點。”於靜笑著說,“你媽會計出身,彆看沒周曉文他媽管的這麼明顯,這些年我什麼不懂?放心吧。”
這點薑晏維倒是信。
母子倆又膩了一會兒,薑晏維才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準備再上樓,結果保姆就說霍麒已經回臥室睡覺了,他隻能挺遺憾的也回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也沒見,霍麒一大早就出了門,好在還知道讓保姆給他留了口信,“帶好藥拿的東西,中午我去學校接你。”
薑晏維這才有點樂,不過還是挺擔心的,霍麒他媽又找了什麼事啊。
一上午上課,薑晏維就有點魂不守舍,周曉文專門換到他旁邊問那個泳褲的事兒,薑晏維被他煩的不得了,隻能給他裝傻充愣,“我就看網上說的,問問你。”
周曉文要是能被他騙了才怪,“哪個網,我去看看?另外,你下午乾什麼?沒事乾就陪張芳芳吧,她逛街沒找到人。”
薑晏維也察覺出周曉文這是發現什麼了?靠,要是霍叔叔有這雷達就好了,也不用他天天琢磨。不過對付死黨他有的是辦法,他祥怒道,“你懂事不,我倆都掰了四五年不說,張芳芳明顯喜歡你,元旦你把我倆湊一塊,這要搞事情啊!”
這事兒周曉文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他真覺得張芳芳不合適,一是太熟下不了手,二是太小他不喜歡妹妹。不過因著提了這個話題,他也沒心情往下說了,可算放了薑晏維一馬。
等著一放學,薑晏維就竄出去了,霍麒果然在校門口等著呢,他直接上了車,一邊催著開車,一邊還看了看霍麒的臉色,又是平時的模樣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事——他覺得霍麒是那種有事自己扛著的人,不會表現在臉上的。
可這種事又不好問,就比如周曉文都不怎麼主動提他爸的事兒,隻能忍著了,他尋思著,晚上玩的高興點,起碼能輕鬆輕鬆。溫泉酒店的地址他已經發給了霍麒,離著不算近也不算遠,兩個人就開著導航過去了。
等著到了地兒,霍麒才發現,薑晏維手筆不小,直接租了個彆墅。這地方是仿古式建築群,地方倒是不算大,但裝修精致——紅磚綠瓦,古意盎然,有露台可遠觀山景,兩間臥室都可以泡溫泉,還有個專門的戶外泉眼,專門砌了個池子,正汩汩地冒著熱氣,兩邊都種了翠竹,頗有一番精致。
霍麒還在看,薑晏維進了屋就撒了歡,衝著霍麒說,“不行,我要去泡泡,學習學得我膀子都酸了。我住左邊,你住右邊吧,記得快點出來啊。”說完,他就往自己屋子裡竄,進屋就把外套給脫了,順便翻行李找他的新泳褲。
結果就聽見有敲門聲,一回頭就看見霍麒站門口呢,給他扔了個黑色的泳帽過來,“把你腦袋罩上,省的進水。”
說完,霍麒就走了。
薑晏維將找出來的泳褲和泳帽放一起,那叫一個鬱悶,都是黑的,連個點亮都不帶,彆說性感了,穿上比黑烏鴉強不到哪裡去。
他坐那兒瞪了半天,結果也沒招,好歹是霍叔叔的一番心意,人家還想著你腦袋有口子呢。隻能套上了。這顏色是不怎麼提亮,穿著沒點特色,可擱不住他長得不錯,高三天天窩在家裡不踢球了,皮膚恢複了本來的白色,看著還能過得去。
薑晏維在鏡子麵前來回照了三圈,心裡安慰自己:“就算是烏鴉,你也是隻好看的烏鴉。”才出了門。
路過霍麒房間的時候,他還敲了敲門,高聲提醒霍麒,“哎,彆磨蹭了,快換衣服。”
然後才下了樓,一個猛子紮了進去,遊動了起來。
霍麒在屋子裡正跟霍青林對話。昨天他媽說有個南省的考察團過來,已經打好招呼,要去霍麒的公司,讓他做好接待工作。這種事情一聽就是霍青林策劃,否則,商業考察團一般都是過來進行投資的,他一個做地產又不是做實業的,來他的公司乾什麼?
他媽是一向希望他跟霍青林能夠處好關係的,自然是鼎力相助。他雖然明確拒絕了,隻是他媽並不氣餒,留了句話,“反正是去定了的,這是有任務的,不願意也不行,你就好好做就是了。”
霍麒直接掛了電話,結果今天,霍青林又打了過來。
他都不知道霍青林的臉皮怎麼變得這麼厚?上次兩個人已經拳腳相向了,這次居然還敢打過來。他原本壓根不想接,可後來又想這人實在是得寸進尺,他若是不拿出點顏色來,總是要被這樣煩擾,便接了電話。
霍青林自然還是那套說辭,我對你抱歉,我是想補償之類的。霍麒半句話未吭,隻聽他講,然後就有了薑晏維喊他出來那句,霍青林似乎極為敏感,立刻就反問道,“是薑晏維?他還跟你住一起?換什麼衣服,你們在一起了?”
彆的霍麒容忍,可將薑晏維扯進去他如何能願意?他直接指名道姓地說道:“霍青林,不用在我麵前裝這副模樣,你明明知道,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我忍著你,隻是因為我媽在你們家裡。就像當年你整我,一個原因。我並不喜歡所謂的浪子回頭戲碼,也對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不感興趣,不要再試圖插手和控製我的生活,打探我的行蹤和我身邊的人,否則,費遠怎麼死的,你不知道嗎?彆惹我!”
他說完便掛了電話。
順便往樓下一看,薑晏維就跟條白魚似的,已經在池子裡翻騰起來了。他真是服了這小子,腦袋不要了嗎?還敢紮猛子。他搖搖頭,換了條一樣的純黑泳褲,下了樓。
薑晏維好容易撒歡,玩的是挺高興的,然後就聽見後麵有腳步聲,他便從池子裡伸出頭來往後看,結果一眼就瞧見了他霍叔叔就跟身上發著光一樣走了過來,瞧瞧那臉,瞧瞧那胸肌,瞧瞧那腹肌,瞧瞧那他沒見過的人魚線,再瞧瞧泳褲裡包著的……
他愣了愣,忍不住說,“叔叔,你泳褲不錯啊,挑的挺好。”
南省,霍青林不敢置信地放下了電話,費遠的死,霍麒為什麼要跟他提這個?霍麒知道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維維是個小色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