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自然是忙,跟各位高層見個麵聊兩句,再處理一下當天的事物,等到了中午頭才閒下來,秘書已經將訂好的餐送過來了。薑大偉原先不喜歡安靜,還喜歡找人一起吃飯,而如今卻是難得有安靜獨處的時光,交代秘書不準彆人打擾,就關了門。
結果吃了飯睡了一覺,秘書就敲了門,送上來一堆文件,順便手裡還拿著個快遞,對著他說,“董事長,這是保安送上來的,說是寄給維維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寄到這邊來了。大年三十就寄過來了,這幾天您不在,沒拿給您。”
這種東西其實應該直接送到薑大偉家裡去的。可是最近他家裡事多,彆人不知道私助知道的,哪裡適合沒事上門拜訪?而且寄來這麼久薑晏維也沒催,顯然是不重要的東西,就讓留著等薑大偉上班再給了。
薑大偉一聽也挺奇怪,就接了過來,輕飄飄的,應該是文件。他順手放到了一邊,可過了會兒,終歸覺得不對勁,要是薑晏維認識的人,應該知道這小子從來不在外說自己的身份,快遞都是到家的。而且他又不來這邊,寄過來乾什麼?難不成是給他的?
要知道公司這麼大,如果是直接寄給薑大偉的東西,都會有秘書代為收發,不重要的是到不了他手上的。也就隻有寫了薑晏維的名字,彆人才不好拆開又必須拿給他。
薑大偉直接就撕開了,結果裡麵的東西一抽出來,他的臉色就變了,掉落的是兩張視頻截圖打出的照片,大概是高清攝像頭的原因,裡麵的人拍的一清二楚,是霍麒和薑晏維!
這應該是在路邊停車被抓拍的。霍麒坐在駕駛座裡,薑晏維撲在他懷裡,這都不算什麼,男人之間擁抱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倆的姿勢,他家維維是把臉衝著霍麒的脖頸的,在如今看過來,就像是薑晏維在親吻霍麒的脖子!
他也是個男人,他能接受擁抱,可絕對接受不了有個男人把臉埋在他脖頸裡,這種姿勢實在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更何況,這上麵還有抓拍時間,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那天,郭聘婷和郭玉婷姐妹倆在院子裡打了起來,他覺得丟人難受沒地方說話,來找薑晏維聊天,他兒子怒吼著告訴他再也回不去了那天。
他實在是記憶太深刻了,甚至瞧著這個時間點就知道,這是薑晏維氣呼呼的從茶樓出來,他倆就見了麵。霍麒有多忙他是知道的,霍麒對人有多疏離他更是知道的,如果說霍麒在路上看到薑晏維有危險,停車救了他他信,霍麒看著薑晏維委屈,感同身受留他住下他也信,可是時時刻刻出現在薑晏維身邊,還這樣安慰他,他不信!
他幾乎立刻坐不住了,站起來在辦公室裡來回走動,他抓著照片的手都是顫抖的,越想越氣!
就算現在關係一般,那也是他從小養大,血脈相連的兒子啊。他作為一個父親,期盼著他快樂成長,期盼著他事業成功,期盼著生活美滿,沒有一絲一毫的挫折,順遂地走到人生終點。他怎麼可能接受他的兒子喜歡男人的事實呢!
當然,比起薑晏維,他更生霍麒的氣。他把兒子交給霍麒,是為了讓他脫離家裡的環境,可以更安心的學習,霍麒也答應得好好的,是讓薑晏維在他那裡緩和一下情緒,可不是讓霍麒來跟他兒子有這種……這種他都不敢想的關係。
他並不願意這麼想,可是這兩張照片讓人不得不想,更何況,寄快遞的人是什麼想法,總不能是為了讓他看看霍麒和薑晏維的關係好,給他發了這兩張照片吧。不是這種事,為什麼要發過來!這明顯就是要挑食的。
他迫使自己慢慢地坐了下來,心平氣和一下,去往彆的地方想想,隻是擁抱,隻是安慰,不是那種關係。可是他發現壓根不可能,他的怒氣汩汩的往上湧,壓都壓不住!他坐了十分鐘,手機都攥的咯咯響,恨不得捏碎了,他忍不了!
終究,他還是騰地站了起來,拿起了電話撥給了霍麒:“霍麒,我是薑大偉,我有事兒找你談,現在馬上,你開會我去找你,你等著。”
京城。
霍老爺子既然敢答應,自然不是一般手段。
在林家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調查組又新來了一位負責人,與林家的那位平起平坐。中國人辦事一向講究中庸,更何況林霍兩家原本就不相上下,組裡的人自由心思,自由投靠,兩頭為大的最終後果就是相互製衡誰也乾不下去。
老爺子四兩撥千斤,讓霍青雲受賄案的調查頓時處於停滯當中。
霍青雲雖然還沒放出來,可人人都知道,霍林兩家開始進行較量,更何況這後麵還有費家和周家的參與。明明一出小輩的貪汙案,卻是弄出了巨大的影響,不少圈內人已經開始駐足觀望了。
這種情況下,霍青雲不能放出來,可也沒人開始追查霍青林的事情。霍青林這兩天過得總算是舒坦了點,但他不可能一直待在京城不動,南省還有一堆事要做,推了這七八天已經是極限了。既然這邊無事,他就收拾了東西,又跟老爺子告了彆,要先回去工作。
老爺子敢出手自然是不怕林家的,他上次也被那個閉門羹氣的不輕,倒是有時時刻刻跟林家講講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怎麼寫的想法——他孫子救人,就算後麵有錯也是自救,而且是林巒先開始的,林家如今對著霍青林下狠手怎麼講都是沒道理的。
林家厲害,可霍家也不差,一時間倒有了種誰怕誰的感覺。
老爺子大手一揮,“去吧。”
霍青林就讓宋雪橋替他收拾行李準備赴南省,當然,這次他倒是把從不離身的王運留了下來,接著找失蹤了的江一然,順便讓宋雪橋帶著路路都留在京城,不帶他們去了——費遠的死讓他心驚膽戰,林家實在是太狠了,受賄按在頭上不說,直接將人燒死,他是怕林家又會像幾年前一樣動手。京城反而安全點。
等著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坐車趕赴機場,卻沒料到一出小區門口,就讓人給攔下了。對方穿著普通,走到了他的車窗前,出示了□□,他在車裡聽見對方說,“霍先生吧,我是刑警張玉生,編號xxxxx。”大概是因為顧及他的身份,對方隻稱呼他為霍先生。
司機身邊也有人出示證件,扭頭跟他說,“是真的。”
霍青林這時候就不好再
無動於衷了,他落下了車窗,這會兒,能更清楚地看清楚對麵這位張玉生警官了。張玉生是個挺嚴肅地中年男人,並沒有因為他是霍三少神色有任何諂媚,霍青林便說:“我是霍青林,什麼事?”
張玉生便說:“霍先生,江一然失蹤了七天了,我們在他的住處內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和部分血跡,目前懷疑他可能遇害,請您跟我們回去一趟,接受調查。”
這事兒終究是發了,霍青林當即就皺了眉頭,他不悅道:“江一然失蹤了,是霍青雲受賄案的事兒,他是霍青雲捧出來的畫家,你們不找他找我做什麼,簡直無理取鬨!”
說罷,他便試圖關上車窗,並吩咐司機:“走!”
結果卻萬萬沒想到,那張玉生竟跟不怕死似的,直接將胳膊伸進了車裡,車窗有防夾功能,自然就關不上。而且司機旁邊那小警官,直接一言不合就擋在了車頭那裡,司機嚇了一跳,直接一個刹車,車子停了下來。
霍青林差點將腦袋磕到了椅子靠背上,隻是沒等他發火,就聽張玉生說道:“霍先生,大庭廣眾之下,有些話我並不想說的太明白,您是霍家人,總要給您三分麵子。不過如果您裝糊塗,那我不得不說點大白話了。《我和林的初夜》那張油畫可還在倉庫裡呢,如果您跟江一然沒關係,那麼這幅畫是怎麼回事,而他也是在暴露那張畫的當晚消失,這……”
他的話裡意味深長,不過這個人很有分寸,很快收斂,“霍先生,我們對您進行例行問話是職責所在,請您配合我們調查。”
霍青林就知道,這事兒是躲不開了。他點點頭,“好,帶路吧。”
這張玉生也是個人物,瞧他不下車也不在意,直接衝著司機說,“嗨,哥們,開門捎我一程吧。”
霍青林知道這是怕他跑了,可他堂堂霍家三少怎麼可能跑了,便點點頭,示意司機開鎖。等著張玉生上來了,剛剛那個小警察就開著另一輛車跟在了後麵。他問坐在副駕駛的張玉生,“誰報的案啊。”江一然向來不與人來往,連朋友都沒有,誰報警呢。
就聽張玉生說,“他小姨,聽說也算是養母。”
三天前,遠在西省的劉愛玲剛剛送走了出遠方上班的女兒,恢複了平日裡的退休生活,就接到了一通陌生人的電話,“您是劉愛玲嗎?江一然是您的什麼人。他失蹤四天了,如果您還掛念他的死活,最好去京城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