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驪杳無奈道:“郡主殿下,您應該是京城來的吧,益州這邊想要相玉,不管是何等身份,都要有個規矩,這個規矩也是大渭朝的先祖定下的。”
這的確是大渭朝的先祖定下的規矩,上百年前,益州雖也盛行賭石,但這地兒亂得很,後來是先祖來此地見到這些亂糟糟的局麵,耗費幾年才把益州動亂的局麵壓下來,慢慢變成如今盛行的相玉文化。
也是因著這位大渭朝的先祖,他賦予最頂級的綠色翡翠可以稱呼為帝王綠。
而且沈驪杳懷疑這個先祖是位穿越人物,文中沒有具體描寫,但他發明出玻璃,當時益州的翡翠沒有玻璃種的稱呼,還是這位先祖改的,這位先祖很多治國手段都挺現代化,文中都隻是隱晦的描寫了下而已。
先祖過世已許多年,但餘威猶在,安平郡主聽到沈驪杳的話語,果然沉默下來。
可她還不想放棄,眼睜睜看著沈驪杳把銀票付給掌櫃準備離去,鞏貞曄喊道:“你給本郡主站住,好,現在你已經付過銀錢,這塊料子屬於你,但現在本郡主看上你這塊毛料,願意花雙倍的銀子買下它,秋雲,取銀票給她!”
“郡主還是不要如此。”沈驪杳輕聲道:“這塊料子我是不會想讓的。”
鞏貞曄惱羞成怒道:“我出五倍的價格!”
“郡主莫要為難民女,這塊毛料我不會讓的。”沈驪杳當然不願,這裡麵的是玻璃種秧苗綠翡翠,就算是十倍價格都有些低,切開後隨隨便便翻個幾十倍。
鞏貞曄未見過如此油鹽不進的人,她在京城跋扈慣了,但清楚益州不是京城,她不敢鬨太狠,萬一激起民憤,對她沒甚好處,可也咽不下這口氣,她堂堂郡主,何時被人這樣無視過。
眼看沈驪杳想帶丫鬟離開,鞏貞曄喊道:“既如此,你敢不敢同我比試一次?”
“不願意。”沈驪杳不想,她隻想帶著毛料回府,她已經有些困乏。
鞏貞曄冷笑聲,“你個益州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竟不敢同本郡主比試相玉,你們益州姑娘都像你一般,是個縮頭烏龜?”
這是今日非要同她比試不可嗎?沈驪杳轉頭問,“郡主想怎麼賭?”
“自然是比試相玉,我們就賭你手中這塊毛料裡有無翡翠如何?”鞏貞曄今日隻是想為難沈驪杳,並不是真的想要沈驪杳手中的毛料,她自個這些日子賭石從未漲過一塊,深知賭石想要賭漲有多難,所以她不相信沈驪杳手中那塊毛料可以賭漲。
沈驪杳挑眉問,“那郡主是賭我這塊料子裡麵有無翡翠?”
鞏貞曄冷哼道:“自然是賭沒有。”
沈驪杳笑道:“那我便賭有吧,不知賭注怎麼算?”
“五千兩銀票,外加一些彆的,比如你輸了就在這裡跪下給我認錯。”
“若郡主輸了呢?”沈驪杳輕聲問。
鞏貞曄像個小孔雀一樣仰頭,“自然也一樣。”
沈驪杳忍不住多看了眼這位很莽的郡主,難怪同原身一樣,後期輸的那麼慘,不過她想送錢,自己正好很缺錢,她身上每次都剩不了多少銀票的,大房就一千的月例,還不夠大哥用呢,她每次看毛料都省得很,隻挑選二三等的料子。
“既然郡主想要的賭,民女奉陪到底。”
聽說有賭注的,周圍百姓都圍了過來,之前已經有人注意到她們的爭論,也知曉眼前刁蠻少女就是京城來的郡主,讓他們對這些皇親國戚的好奇得緊。
既然是賭沈驪杳挑選的這塊毛料裡有無翡翠,那就需要有人把毛料解石。
這塊毛料是玻璃種秧苗綠,屬於極品翡翠,但沈驪杳想用它化成玉髓液給姬承舟治腿。
所以現在到底是直接解開還是就這樣把它化成玉髓液,讓它過個明麵?
沈驪杳又看了眼安平郡主,今日要是真在大庭廣眾下贏了她,兩人的梁子會徹底結下,她不想把郡主對女主的仇恨引到自己身上來。
幾乎是瞬間,沈驪杳有了些彆的打算。
握緊這塊黃梨皮毛料,沈驪杳看進去,看到裡麵晶瑩剔透的翡翠肉質,當真惹人喜愛,她慢慢地想著,如同以往把玉石化為玉靈液那般,但這次比較難,隻是讓翡翠中央的肉質化為玉靈液,被一圈翡翠肉包裹著,變成祁神醫想要的玉髓液。
看著裡麵的翡翠肉慢慢化為玉靈液,而周圍一圈的翡翠卻沒甚變化,形成被包裹住的玉髓液,沈驪杳這才收回目光。
她臉色蒼白,額上沁出密密的細汗,看的鞏貞曄忍不住得意想,這個民女果然怕了,一會兒就讓她跪著道歉。
沈驪杳把手中的毛料遞給解石師傅,“麻煩師傅幫著把這塊料子磨開。”
這塊料子就兩斤,很小一塊,自然不能從中間切,都是用鐵刷子從邊上開始打磨開。
解石師傅應承聲,開始從邊上擦石。
鞏貞曄見沈驪杳俏臉雪白,笑眯眯道:“你若現在肯跪下同本郡主認錯,那五千兩銀子就不要你的了。”
沈驪杳才剛把翡翠化成玉髓液,這會兒累得很,根本不想多言,但她還不得不回答這位郡主的話,“勞煩郡主費心,我們還是等結果吧。”
鞏貞曄哼了聲,覺得沈驪杳不知道好歹。
擦石很快,解石師傅突然咦了聲,取了些清水潑在擦開的石麵上,等看見裡麵那抹綠和種水時,解石師傅激動喊道:“出綠了,出綠了,還,還是玻璃種的!”
大家聞言,都忍不住圍過去,果真瞧見擦開那麵如同嫩秧苗一樣清爽嫩嫩的綠,晶瑩剔透,水潤潤的。
隻有安平郡主鞏貞曄變了臉色。